第二章 有鹤在林

“你也喜欢看书？”

“嗯。”

“你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么？”

和你不熟，我心说到。

“不是。”

他点了点头。

“我想也是。”

我依在门边，看着他在我的书架前走来走去，修长的手指划过每行书，还时不时的去抽出本，打开，翻了几页再合上，放回原处。

金黄色的阳光投过窗帘洒在他的脸上，我看着他那养眼的侧脸，睫毛又密又长，在阳光下像撒了些金粉，微微闪光。我感觉好漂亮，因为我喜欢金灿灿的东西。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明澈的棕色眼眸向我的脸扫过。

我像是被人抓包了般，眼睛闪到了另一边，看着床边的吉他，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你刚才在看我。”

不是反问句，他不是在问我。那是陈述句，带着肯定的语气，他就这么肯定我在看他？不过我确实在看他。

我看回他，下巴往上抬了点，眼神像是在说是又怎么样。

他笑了。他是往后退了一小步，在阳光下笑的，有夏天的味道。怎么办？我好喜欢他那张染上金色的脸庞。

“好看么？”

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沉默。

“就当你默认了。”

还要脸不？我内心翻了个白眼。

他走到我床边坐下，伸手拿起吉他弹了几个音。

“会弹吗？”

“不是很会。”

“想学吗？我教你啊。”

我看着他的笑容，愣了一两秒，回过神来他已经开始弹了。

那首歌我听过，叫海阔天空。

往后我才发觉他挺多才多艺的，虽然看上去痞里痞气的。

一曲毕。

“你学过？”

他看向我，笑着。

“六岁开始学的，要我教你吗？”

“好啊。”

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是变态吗？我自问。仿佛我就是个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的人。

没办法，谁让他的笑有毒，能让我每次看到都得傻愣一两秒，脑子里处于空白状态。

“教你我是要回报的。”

“什么回报？”

“唔……以后再告诉你，OK？小白程？”

“行。”

为什么要叫我小白程，当时的自己好像也没有太大反应，没有感到恶心，还能入耳，在脑里几个循环才把它停止下来，不去想那个词。也有可能因为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吧。

“你叫什么？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林鹤，有鹤在林中的那两字…嗯？我发觉你和我待这么久，这次说的是最长的。”

我点了点头。

他叫林鹤，有鹤在林。

我到是想到了，诗经里有篇名叫白华的诗，其中有一句——有鹙在梁，有鹤在林，维彼硕人，实劳我心。

为什么我的名字这么随便？我爸姓白，我妈姓程，就这么随便组合成了我的名字……

名字倒是挺文艺的，但和他有点不搭。

他摆弄着吉他，修长的手指在抚摸着琴弦，就像在抚摸着我的心弦，我愣了一两秒。

我低头，在他看不见的情况下，我笑了。

好像他还挺不错的。

那时，我开始不讨厌他了，即使他一开始从窗户上用这么无礼的语调来问我的名字，也代表不了他就是这么的一个无礼的人。这和他的性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