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时间的人（2）

我们捂嘴偷笑。

张艺兴“我觉得你的名字比我的好看。”

张艺兴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胡说八道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每一句话都喷薄着温热的鼻息，留在耳后，叫我有些脸红心跳。

真是坏。幸好夜晚遮掩了脸颊，我对他嘘了一声，又回过头来，止不住的笑声淹没在粉丝热情的呼喊里。

鞠婧祎“啊...月光好美啊。”

灯光散漫的小路上自然没有月亮，漆黑的夜空也没有月亮悬挂，那么月光从哪里洒来呢?

十四五岁时读过的夏目漱石跳跃着一闪而过，回忆勾勒出略略几句小诗，夏日蝉鸣与翠绿蟋蟀藏匿在草丛里，焕着余热的山脊线明灭不清，从栈道边掠过清凉而温柔的海风，洋洋洒洒的月光下婆娑着树影，紧扣着十指的——

#张艺兴“哪有月亮？”

小孩摇头晃脑，对着满眼期羡的粉丝耍着机灵，逗得他们大笑。

可你们不知道吧，他后来偷偷看着我，紧了紧握我的手。

张艺兴“这一路怎么走了这么久?”

鞠婧祎“你猜。”

张艺兴“嗯...定是我们绕了路!”

傻瓜，是因为这条路向西延伸。我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秘密，为自己偷来的时间暗暗窃喜。

张艺兴盯了我一会儿。“干嘛呀。”我有点不好意思。

他牵起我的手向前跑去，后来又改为反握着我的手臂。

张艺兴“鞠婧祎，我们跑回家吧。”

幼稚鬼边拖着我奔跑，边向不明就里又惊喜十足的粉丝解释，他奶气十足的声音揉进了急促的喘息声，揉进了嘴上挂着的甜甜的笑，或许，还揉进了我起伏的心跳。

我睁大了眼睛，但也随他向前跑，学着他的样子笨拙地甩去那些所谓的偶像包袱，忘记被风吹起的刘海和衣角。

因为向西，于是连奔跑都显得漫长，偷来的时间似乎花费不尽。

你回头与我对视一笑，我猜你心里装着的不会是终点。

我想和你一起跑在没有尽头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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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参加选秀节目出道的时候，正值盛夏。

该怎么去形容那时的场景呢?

在聒杂的场馆里，名次被用无比激动的主持腔一锤定音。

我站在张艺兴身后，我们穿着同样的黑色制服，我和他之间留了很长很长的距离。我虛起眼，看向头顶高悬的大屏，镜头一次又一次扫过欢呼的人群，挥舞的灯牌，兴奋的入选者，然后，落在张艺兴的眉眼中间。

人群掀起的嗡嗡音浪好像一瞬消失，隔着银河般的间距，我听见了他悄悄的、轻轻的几声抽噎。

他从脸庞划下的泪水在我心里灼得滚烫，我在心里说着一句又一句抱歉，想尽无数种安慰他的方法，勾画出无数条走向他最近的路线，却只能在银河外归于沉寂。

我多想过去擦一擦你的眼泪啊。而我只是站着，有些恍惚地注视同样站着的他。

“让我们喊出第一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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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