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3）

那天的太阳依旧很炙热，但怀里的鞠婧祎抱起来又是那么舒服。

那时陈立农想，要是能就这么抱鞠婧祎抱一辈子，抱到白发苍苍，抱到世界末日，就算心跳在此刻停止，那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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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没有旁的人知道，毕竟感情有时就是那样，亲密得让人难以分清究竟是友情还是爱情，就连亲吻都能被冠上好朋友的名义，他们两个谁也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谈恋爱。

回想起那段时光，陈立农觉得甜蜜又好笑。

他那时下了课总喜欢拉着鞠婧祎冲去小卖部，买一根碎碎冰，分成两半，和鞠婧祎你一根我一根地吃。

陈立农其实不是很喜欢吃碎碎冰，只是因为怀了那么一点小心思，可以假借尝尝口味的名义去尝尝鞠婧祎那一根，也就变得喜欢起来。

说来也奇怪，不管是初三那年还是高中，亦或是上了大学，每次使出这样的把戏去鞠婧祎的食物时，他总觉得鞠婧祎那份要比自己的更甜一些。

初三的寒假他为了和鞠婧祎考上一样的高中，头一次把自己关在家中，没有出去放肆地撒野。

就连南方难得一见地下了雪，他也只是欢呼雀跃了那么片刻，拿手机拍下来发给鞠婧祎后便又安静下来开始学习。

努力总归能见到些成效。

中考他将达到市里重点高中的录取分数线，打着飘被录了进去。

鞠婧祎本来能进更好的高中，但见到陈立农每天苦兮兮地皱着一张小脸却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填报志愿时就悄悄地填了和陈立农一样的高中。

鞠婧祎的温柔就体现在这样微小的细节中。

陈立农还记得听到和鞠婧祎是同一个高中时，那一刻激烈到让他发懵的心跳，周遭一切好像都模糊起来，唯独鞠婧祎不说话，却看着她笑的样子是清晰的。

这是梦里才会有的画面吧。

他想。

那一刻心脏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塞满，兀地变得酸酸胀胀起来。

他抱住鞠婧祎，下巴蹭在她头顶，一下又一下地问:

陈立农“你怎么这么好呀?你怎么这么好呀?嗯?鞠婧祎?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鞠婧祎回抱住他，揉了揉他的头发:

鞠婧祎“因为你值得呀。”

鞠婧祎的一句‘你值得’，让陈立农欢欣鼓舞了整个高中三年。

他想他得追上鞠婧祎的步伐，或许追不上，但至少不能让她停下脚步去等待。

他和鞠婧祎自然不是一个班的，陈立农下了课的每个课间都会去找鞠婧祎兴致勃勃地聊上那么几分钟。

后来他报了好几个社团，交了好多新朋友，也学会了不少新的技能，和鞠婧祎相处的时间自然而然地也少了。

那些说不完的话题，聊不完的心事就都被推迟到了放了学下了晚自习的晚上。

他总牵着鞠婧祎的手，从一天开始的早自习可以聊到晚自习他都干了什么。

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大多数时候是他在说，鞠婧祎在听。

陈立农有讲不完的话要说，鞠婧祎也就有着耗不尽的耐心去听。

能有这么一个不嫌你聒噪，你说什么她都爱听的人陪伴着，究竟是有多幸运呢?

那些个分手后的夜晚，躺在床上缅怀那段飞扬又肆意的青春时，陈立农时常在想这个问题。

后来他翻到高三那年写的日记，隐约觉得这个问题该是找到了答案。

「这个世界上很多幸运的事，会平均地分给每一个人，如果遇到鞠婧祎会花光我这辈子所有的幸运值，那我赚了。」

无论是和鞠婧祎在一起的日子，还是分开的那些年月，陈立农从没有对鞠婧祎生起过一丝一毫的怨怼。

因为鞠婧祎就算和他讲分手时，也仍旧维持了那么柔软那么温和的方式。

谁舍得去真的伤害鞠婧祎呢?

他不舍得的。

可回想起那些日子里，他总手持他的幼稚与不成熟化作的尖刀利刃，一次又一次将鞠婧祎伤得透彻又淋漓。

鞠婧祎是怎样的鞠婧祎呢?

鞠婧祎是就算被那些由爱与恐惧所衍生的尖刺刺得鲜血淋漓，也仍旧会毫不犹豫地任由那些利刺穿过她的身体来拥抱你的鞠婧祎。

其实后来陈立农时常会想，是不是他早成熟那么一点，让鞠婧祎不要那么累，那现在鞠婧祎就会继续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如果嘛，疼痛的青春文学故事里是没有如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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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