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到头终有报

靳岫以为牛涛只是说说而已，牛涛却真的在客栈租了三间房。靳岫一晚无眠，这个紧要关头，不跑路却心安理得睡大觉，靳岫自问实在是做不到！

第二日一早，靳岫黑着眼圈起床，而睡眼惺忪的颜乐瑶与精神倍棒的牛涛片刻后就到了场。牛涛倒没什么，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靳岫早就习以为常。倒是颜乐瑶的表现很令靳岫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她的确是无论在面对什么场面时都显得比较淡然，靳岫有些搞不懂，应该说她处变不惊呢还是说神经大条呢？

“老大，我看我们还是应该做些保护措施，万一真让他们给找着…”靳岫依旧坚持道。

“嘁，区区一个小家族，怕他个球？别扯淡，你昨天怎么干的给我演示一遍！”牛涛道，或许靳岫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牛涛可看得出来那是货真价实的结界，虽然级别不是很高，但是它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的强度跟输入的真气是成正比的；闫家在这住了多久？有几代人向里面灌输着真气？这无疑是一个庞大的量，如果昨天没有靳岫横插一脚，他们三人完全两眼一抹黑，唯一的突破方式，就是寻找阵眼的“钥匙”，可以快速出去。

想破阵么，得先把闫家人给清扫干净！牛涛打了个哆嗦，闫家人怎么说也有三四百人，还有三位教头坐镇，何况是人家的场子，硬闯他自问把握还真的不大！

靳岫无语，明显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于是他只好按牛涛说的做。

天衍第一层，吸著！没个千儿八百遍也有个百八十遍了，可以说是轻车熟路，手中几个印结出，便催动了功法！不过之前他是拿盆栽和杂草练得，靳小哥回头张望，如今手头也没对象啊？墨玉骨倒是有，但是那玩意他也催不动；于是只得对这空气干吸……

“这是你这几天的成果？”牛涛摸摸胡子问道。

“呃……啊？”靳岫摸不着头脑，老大你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你这么模棱两可我很难回答啊。

“天衍这玩意我也试着练过，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也没见你有什么特别啊？不过鉴于你体内没有真气，这几天功夫能练成这样也很不容易了！”牛涛有些同情的说到。

靳岫无语，怎么听都像是损人的……

牛涛接着道：“那墨玉骨呢？”

靳岫讪讪回答：“催不动……”

牛涛想了想，手中气息流动，一个蓝色电球聚集而成：“试试这个。”

靳岫有点心虚，我要吸了一下这玩意再给我电个半死咋办？不过看着牛涛坚持的面庞，靳岫还是咬咬牙上了！手中快速翻飞几个印，两手掌向着那电球一虚抓，为了保证安全靳岫还特地远离了一些。

气息一接触，靳岫就感应到了，这玩意比墨玉骨还难搞！如果把从电球中吸取真气比作拉货物，现在的靳岫完全是一个雏工！死沉死沉，根本拉不动！但是牛涛眼神坚决，靳岫只好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

然后……接下来的一刻钟内，牛涛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了，最后便终止了靳岫。

靳岫汗流浃背的坐在地上，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玩命的吸这么大的能量！要不是牛涛命令的他才不去干这苦功夫。

牛涛表情奇怪的问道：“你有什么感觉？”

靳岫没好气道：“累！”

“哪累？”牛涛紧逼道。

靳岫倒是一滞，想了下说道：“浑身都累，尤其是手最累。”

牛涛道：“哼，那就对了，一般人是没有没办法催动这么久的，尤其是才学了几天的情况下；你一个连真气都没有的废物却能运这么久，你不觉着奇怪？”

靳岫被牛涛骂的有些无语，卧槽老大你拿我当小白鼠？没人能这么干你怎么知道我能这么干？万一我用力过度猝死了怎么办？靳岫有些心有余悸，不过同时也有些得意，我都没真气还能催这么久，岂不是说我是万里挑一的武学奇才？

“我看出的问题有三个，一个就是为什么你能够催动他这么久，依我看来，你应该的的确确是书上说的绝佳体质了，其他人不适合的功法，恰恰就适合你！二就是，天衍第一层明明是吸著，它的本质是吸取他人真气为己所用，说白了是流氓功法，可你呢？吸哪去了？”

牛涛这么一问，靳岫意识到了，是啊，吸著吸著，我吸哪去了？我没感觉到体内充满真气的感觉啊？

“不过我有个推测，你刚刚说你手最累，一方面是因为你以手施法，就算是个普通人，手举一刻钟的手也会累，但是我想还有一个原因，你应该还是催动了少量的吸著，真气流经你的手进入了你的体内，不过量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散掉了，没有流经你的经脉，所以你只会感到手累！至于第三个问题，也是我最想关注的问题，为什么你能够破坏结界？”牛涛目光灼灼的看向靳岫。

靳岫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心说我哪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也看到了，老子吸你的电球，就跟蚂蚱拉雪橇一般，明显不是我的问题！

牛涛兴奋道：“我们只需要做一个实验就知道了！给你这个！”不由分说，便掏出一张符。

靳岫颇一见那符，就感觉到呼吸一滞；那符黄底黑文，隐隐有气息流动，竟然闪耀着淡黄色的光芒，而且就连靳岫都感觉得到，这符上的气太庞大了！给到靳岫相当大的压力。这牛涛哪来的这些东西？

靳岫浮想联翩之时，牛涛把符塞到了他的手中，说道：“催动它！”

虽然这符令靳岫非常不舒服，但是还是按照牛涛说的做了。左手捻着符，右手单手结一个印一虚抓，还没等靳岫做好准备，却令靳岫吓了一跳：只见符印“咕”地一下，胀成了一个胖子，气息也瞬间小了一半！也没有光芒闪烁了，瞬间阶级就下降了许多！靳岫手一哆嗦，那符便飘了出去，不过牛涛眼疾手快抓住了它。

“哈哈哈哈，果真如此！”牛涛似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极为开心。

就是这种感觉！靳岫手有些不舒服，昨晚也是如此，自己向着那光幕一催动法术，就好像感应到了它一般！不过它根本不受靳岫控制，唯有气息散掉一途而已！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牛涛了然于胸的道，“我们武者，实际上都是同化天地真气为己所用！但是结界和符都是通过阵法和符咒的特殊组成方式来吸取天地真气，说白了，这两者本质差别就在于，一个活一个死！人的气虽来自天地，但已经被自己炼化，不能完全称之为天地之气，而后者只能吸取而做不到同化，实际上还是天地真气！而常人若是修炼吸著，肯定是吸他人真气而补自己之不足，而你因为没有真气，则是吸天地之气！”

靳岫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摆在面前的事实是，自己现在成了一个无敌破坏王！如此强大的符，自己两个呼吸就能把它给弄成废品！不过貌似没什么用啊？

“现在你只是境界未到，日后肯定会改善这种现状。”牛涛道。

牛涛的结论是对的，三人在客栈内实验了半天，无论什么品阶的符，靳岫都能轻而易举的破坏它！牛涛舔了舔嘴唇道：“这么好的条件不能浪费了啊，要不今晚咱们再去一趟闫家，给他翻个底朝天？”

靳岫让他的话吓了一跳，昨天刚才在闫家大闹了一遍，躲着还来不及，难道三人再去自投罗网？

靳岫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老大，我们昨天险些就逃不出来，万一他们家有更厉害的禁制怎么办？而且闫家肯定会通缉我们的啊！”

“不是可能，”牛涛淡淡道，“今早上我看了一下组织内的悬榜，咱们五个人的脑袋每个值五十金元！你猜猜，其他的杂七杂八的榜上悬赏会怎样？”

卧……卧槽？！自己成通缉犯了？靳岫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该进去添乱！但话又说回来，若是没有自己，三人还真不一定能出来！

……比起客栈的不咸不淡，闫家此时可是热闹至极！

围墙边，闫物语已经出神瞪了一晚上，眼睛犹如两颗桃子般通红。

“怎么会这样？”闫物语喃喃道。

要知道，这光幕可是闫家三代人的结晶，厚达三米、直入云霄的结界，是闫家底牌中的底牌，亦是闫家的保障，但是就在昨天夜里，却被人给轻而易举破了个窟窿！闫物语自问，即便是自己也没能耐这么短时间内在上面凿个洞出来，而且这一夜下来，只恢复了十分之一！

“闫家全体，进入特级警备模式！”……

“马上派人，联系公孙家！申请所有关于‘围城’的售后服务，要快！”……

“闫家二、三代弟子都给我听着，日夜轮岗，严守围墙！哪怕一个苍蝇也不能放过！还有，排查结界安全，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窟窿！”

毕竟还是家主，闫物语很快的就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虽然他脑子还算清醒，但是声音略显毛躁。

公孙家，是大陆上有名的符阵世家，几乎独断了符阵生意，这“围城”亦是公孙家的产物！

今早上，闫物语已经收到了后勤的统计报告，虽然二三四层都有守卫与犯人发现了窃贼，但是只有五层丢了东西！不过闫物语还是头痛至极，丢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每一件抛出去都是重磅炸弹：像是同处于周罗镇的武学世家季家的不传之宝“季式功法”的残篇，郡王府四少爷的玉佩，还有等等一系列见不得光的天材地宝。若是那贼人真贪财，把东西悄默声的带走了也就罢了，但是一旦有人发现这些东西都是从闫家出手的，那他闫家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闫物语头大如斗之时，远处一位青年靠了过来，对闫物语行一礼，道：“父亲，不如让我出去探查一二，有什么风声我们也好提前准备！”此人正是闫物语的儿子——闫玉苗。

闫物语揉揉额头道：“去吧，别闹太大动静，这几年其他家对我们的关注可是不少；你把‘他们’都带上吧！”

闫玉苗知道父亲口中的“他们”是谁，抬头看向闫物语道：“父亲，昨晚的人，很强吗？”

身为少爷的闫玉苗可知道的比别人多得多，那正是闫家的禁卫军，更有个见不得人的名号——飞贼！是的，闫家能有如此多辉煌的业绩，全都拜他们所赐；实际上，第一代暗空不是别人，正是闫家上代家主，亦是闫物语的父亲，闫家最初的基业全都是在战乱年代通过偷窃扒来的！

未曾想，多数赃物还没出手，就先被人盗了去，一屁股屎没擦干净的同时，还得给自己找后路！

闫物语默然，片刻后道：“天下第一符咒世家都吃了瘪，他们只怕不简单！”

闫玉苗望着那无法恢复的窟窿，亦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