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手

……此时，大陆西端。

虽然夜色已深，但在这朦胧的月光下，还是能够看清，数以万计的兵马正窜动不停！

“尹老大？尹老大！”一个略显慌张的身影匆匆穿过，而他身后紧跟着一批护卫，个个虎背熊腰，步伐及其整齐，显然是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见到他的人无不行礼，但他没有理任何一个人，直奔营地中央而去。

“嗯？小武回来了？”一个帐篷中传出了浑厚的沉吟，随后帘子掀起，走出一个身穿甲胄的人。若是不仔细看，真有几分像牛涛：同样的黑胡子黑色长发，笔直的身板，第一眼看上去便是一位武将形象。

“老大……你……受伤了？”来者快步奔到跟前，匆忙问道。

“受伤？那一群废物能伤到我？别开玩笑了！倒是你回来我们可得好好聚聚，咱们得有两年没见了吧？”尹老大笑道。

“呼，还好还好，我觉着也没人能伤到老大你！这不是听说了老大你这边动起手来了，我就赶紧回来看看。”小武擦把汗，舒一口道。

“算我没有白培养你小子，你那边的事不耽误吧？”

“不耽误不耽误，”小武急忙摆手，“老大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现在整个境内都已经乱成一团了，谁顾得上那边？我看咱们还是先把老唐他们也叫回来吧，人手多备得上，备得上的！”

“嘿，那倒不必。你莫非忘了我是谁？”

“我武四海这辈子也忘不了尹老大的！”小武忽然严肃，看向尹老大的目光中充满着狂热。

“那就好！”尹老大嘿然一笑，忽然话锋一转，冷声道：“倒是那几个不开眼的王八蛋真是活够了，我要留着他们的脑袋泡酒！”

顺着尹老大的目光，小武才发现一旁的树上困了几个人，无一不衣衫褴褛，遍体鳞伤。

“这是？”小武惊讶道。

“昨天夜里来偷袭的，一群爬虫，实力都不怎么样，只是来打探情报的。”尹老大淡淡道。

“那……孙吉昌那边？”

“我昨日，已经把能联系的渠道都已联络好了，已经昭告了天下，西番独立！”尹老大语气依旧那么平淡。

“啊？老大……这，不妥啊，咱们人还没有聚齐，鲁莽啊鲁莽！”小武自言自语道。

“你啊，还是活的那么小心。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咱们没做好准备，他们只会比咱们更慌。哼，孙吉昌那狗东西当真是欺人太甚，以为咱们享尊处优了不成？这撕破了脸皮看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

“倒也不失为一计……”武四海忽然道，“朝廷以为孙吉昌是个贤臣，谁都不知道他在西番做着什么样的勾当，现在直接揭露给天下，最该措手不及的人是他，咱们还好，若是把人聚齐还怕他一个驻使不成？”

“我要的就是这般，不过……那狗东西的人头我早晚要给砍下来！”尹老大的语气冰冷至极，一旁的武四海也不禁抖了抖肩膀，他从未见过尹老大如此气急，也不知道孙吉昌到底做了什么……

二人处了片刻，便默契的转身回帐篷。但整个营地诸多的兵卫仍然在滚滚的运行，没人知道在忙碌些什么……

若是一些官爵显赫的人在此便会认出，刚刚那长须男子便是西番真正的实权人物——尹青天。早在混战阶段，尹青天就已经是西番的第一把交椅，与底下之人关系及其熟悉。若说这天下最加团结的州，恐怕非这西番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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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虽说城被闫家封了，但王庙镇的群众们仿佛都没有什么影响。料想也是，百姓家家生活本就简单，一城已足以解决衣食住行。

靳岫依然保持着早起，虽然浑身都很酸痛，但他还是尽量去执行牛涛的任务。不过靳岫倒是不担心，他本就是坚持细水长流理论的人。

颜乐瑶依旧在楼上睡觉，而牛涛又不见了踪影。真不知他到底是去干什么，单纯买个早饭？也不用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吧。

没等靳岫想透，忽然一瞥眼见到天边绿芒一闪。

“咦？”靳岫好奇道，那道光他倒是不陌生，昨晚那被捆住那几人的便是类似的光，只是这道光似乎有些耀眼啊？哪怕在这清晨依旧耀眼至极！

而且靳岫还在这里面看到了熟悉的东西——牛涛的雷！虽然靳岫只见过牛涛放过一次电，但靳岫可以肯定那便是牛涛的招数。说来也怪，靳岫连真气都没有，但是此刻却准确无误的认出了牛涛的气息！

靳岫心念一转，心想该不会是……牛涛想要强行出城，引发了那法诀？靳岫想至此心情有些躁动，牛涛什么实力他不是很清楚，但总之应该很强就是。若是说牛涛与那结界谁更强，靳岫还当真是看不出来。靳岫有些坐不住了，要是牛涛被逮了他们两个怎么办？于是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客房，急忙拉起了睡梦中的颜乐瑶便往天边那道光影的地方奔去，谁知刚出门便见到了从屋檐跃下的牛涛。

“咦？你们干什么去？”牛涛好奇道，二人一个满脸写满紧张。

“老……老大？”靳岫有些呆滞，他本来就是去找牛涛的，此刻人是找到了，但似乎剧情不太对！

“刚刚那道光？”靳岫疑问道。

“哦，你看到了啊？不错，很敏感嘛！”牛涛赞赏道，“看样子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不错，是我搞出来的，我去试了试闫家那结界有多硬。也没多么厉害嘛，虽然没突出去，但要是玩硬的的话，也只是个时间问题！”牛涛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靳岫无语，老大你是闲的难受吧？现在王庙镇两方势力兵戈相向，这个敏感时期你去插一脚，万一你真被困住了我们两个废柴咋办？

牛涛仿佛知道了靳岫在想什么，便道：“嘿嘿，现在守城的闫家可没几个人，真要从正面突我也能突出去，只是不想惹是生非罢了！”

靳岫已经让牛涛给堵得无言以对了，这还叫不惹是生非？

“这可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啊，闫家一大早就直奔司长那边去了。虽然不知道司长在哪儿，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总会被搜出蛛丝马迹的。”牛涛自顾自说到，“走吧！咱们去看看热闹！”牛涛兴冲冲说到。

片刻后……靳颜二人还是受不了牛涛的嘴炮，只得跟着牛涛就走了。还是那句话，天塌了牛涛顶着。

过了一会儿，牛涛带着二人到了他所说的热闹之地，牛涛携着二人狂奔还是非常快的，三步并一步，抬脚间便是十数米飞过。

靳岫有过一次经历，感觉好得多，此刻反而是享受起这教头的速度来，但颜乐瑶还是第一次被牛涛携着跑路，小脸不禁显得有些苍白。

靳岫打眼一瞧，也难怪牛涛知道事情发生在哪，司长的家都被围的水泄不通了。一边是闫家的人，粗略一估计又有一百多人，再加上又是早市，许多群众也在围观。

此时大部分群众已经听人讲的七七八八，大都明白了闫家和司长是卯上了，虽然闫家不大，可人家有后援；虽然司长是个小小的地方官，但毕竟也代表朝廷，有兵卫、有执法权，所有的群众都选择远远的观望，有什么话也只敢私底下讨论，开玩笑，这要被听见可能是要掉脑袋的。

“姓朱的你给老子出来！” ……

“王八蛋抓紧放人！再不放人我们就冲进去了！”

……

闫家众人看上去就不太好惹，明目张胆的就在门口叫嚣起来。

“其实司长已经跑了，不过倒是没出王庙镇。一方面城被封了他出不去，另一方面那么多钱他还没来得及转移！”牛涛悄悄对靳岫说到。

“你咋知道的？”靳岫颇为惊奇。

“我今早上碰到他了，我去试那结界时看到了他的人，不远处他贼头贼脑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在看。”牛涛说。

靳岫心说咱们裹得也跟粽子差不多了，也别笑话人家。不过司长这货还颇懂兵法，好一个调虎离山。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带人从正门突出去？刚刚牛涛也说了，司长此次与闫家撕破了脸皮便是为了那批巨额，此刻钱没转出去，人跑了是亏了，他不会这么干的。靳岫叹一口气，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闫家众人此刻已经开始撞门了，靳岫方才有空打量了一下这司长的官府，虽然装修的不如闫家那般气派，但这镶金大锁和实木大门依旧威严。靳岫又叹一口气，本以为只有自己这样的穷鬼才会为了钱而浪费口舌，没想到有钱人也是会为了钱大打出手的。只不过不同的是自己是为了几文铜钱，而人家则是为了五箱金元！

忽听“轰”的一声，那实木的大门虽然结实，但拦门杆却被闫家人给撞断了。人群之中惊呼一声，司长府是何等地方？以往象征着威严与庄重的地方，就这么被人给践踏了，难免有人会感到惊异。

闫家那边似乎都颇为得意，脸色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与我们作对的下场！

没等有人指挥，闫家众人已经一拥而进了，与前日靳岫所见司长他们的行径有些类似啊！此刻靳岫也得以看见，闫家人几乎人人带着武器，不少人已经把刀都出鞘提着就冲了进去。

靳岫他们没有上前凑这个热闹，其实靳岫也有些担心，毕竟自己这边曾经也算是帮过司长，这闫家该不会迁怒他们吧？

靳岫还在衡量两方实力时，一个人快步跑了出来，对着闫家一位中年人低语了几句。紧接着便见那中年人一挥手，众闫家人便抬出了几口棺材一般的箱子，正是靳岫那日所见盛放金元的木箱。

闫家人也丝毫没有顾忌，当着众多围观者的面便开了箱。一如靳岫所见，其中的金元依旧熠熠闪光，在这照样之下耀的众人睁不开眼。其中不少围观的都是百姓，也都是都一次见这么多钱，一时不由惊呼连连。

“那人脸黑的很，钱少了不少。”一旁的颜乐瑶忽然道。的确，以靳岫的视角从这边看虽然看不太清，但是在五个箱子相互对比之下，明显看得见最后一个箱子中金元都见底了，与另外满满的四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靳岫一想，司长那边雇了几号江湖人士，照牛涛这价格来看，光教头就要支付2金元，再加上其他头衔的人的出场费等等，其他的大概都让司长那厮卷跑了吧？

“朱鹤也没找到，被逮的闫家人也没找到。”牛涛发话到。见靳岫又是一脸疑问，便指指嘴唇道：“读唇语读出来的。”

靳岫嘿然，老大会的还真多！

此刻又见一人快步跑来，慌慌张张对着那中年人说了些什么。

“司长想突出城去！”牛涛似乎颇为兴奋，不用多说，肯定又是读唇语读来的。

那中年人听完立马下令，闫家人马上又忙碌了起来，抬箱的抬箱，回撤的回撤。没等靳岫说话牛涛又卷起二人走了。

……牛涛果然不走寻常之路，一步三跳从连绵的屋顶上掠过。也得亏他轻功好，不然携着二人，再加他自己的体重也不知道这房梁能不能经得住。不远处的街道上，那中年人带着两个年轻人一马当先的往回赶，他们此刻也明白了司长是打算来一手调虎离山。

那中年人大抵也已注意到了这边有三个人与他们目的相同，回头看向了这边。虽然靳岫三人看不清样貌，但牛涛那宽广的身子携着两个小家伙的姿态还是颇为诡异。靳岫三人与闫家三人均不到半刻就已经回到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