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凭心而动

无心直起身子站了起来，来到凌瑶身边坐下。而控制着凌瑶身体的苏清寒则是把头扭过去抚摸着瑾仙送的碧玉笛，这碧玉笛是瑾仙在自己（苏清寒）及笄之年送的，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手里。

无心将口诀传给萧瑟，便由他自己领会了，没想到萧瑟天赋异禀一下子就学会了。

这段时间里唐莲和千落也已经到了九龙门见到了大觉，得到了无心几人在于师的消息，同时也收到了雪月城的来信

雪月城—— 苍山之巅。

一副黑白棋子男女在对弈。

棋桌边却只坐着一人，穿一身黑色长袍，手中却执着白子。

李寒衣（雪月剑仙）真是稀客啊，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尊主，不去酿你的酒，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百里东君（酒仙）少调侃我了，这盘棋是长风留下的。

司空长风（枪仙）唐莲到九龙寺了吗？【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百里东君（酒仙）【笑着摇摇头】到了，可是却是空手到的。

李寒衣（雪月剑仙）为何？唐莲失手了？

百里东君（酒仙）是的，因为有一个老朋友出现了。

李寒衣（雪月剑仙）白发仙？

百里东君（酒仙）的确是他们。虽然唐莲的功夫已大有精进，是这一辈年轻人中的翘楚，但是面对这样的高手，怕是犹未可及。【将白子落了下去】该你了。

那棋盘上应声便多了一个小窟窿。

李寒衣（雪月剑仙）【摇摇头】每次和你下棋，便要毁去我一张棋盘，你的剑气修炼的再强，难道还需要与我炫耀？

百里东君（酒仙）虽然唐莲的功夫已大有精进，是这一辈年轻人中的翘楚，又有千落的相助，但是面对这样的高手，怕是犹未可及。不过小丫头这回差点捅破天了，长风找不到她，前两天急了好几天。

李寒衣（雪月剑仙）所以那个和尚已被天外天带走了？如果真是这样，你不应该来这里找我下棋。

百里东君（酒仙）没有，消息上说天外天并没有得手。在他们混战的时候，那和尚趁乱跑了，顺手还带走了两名唐莲的同伴和一个姑娘，然后就不知去向了。我猜测，他应该是赶去大梵音寺了。他父亲曾经的至交好友王人孙在那里，那也是他师父忘忧禅师的故土。

李寒衣（雪月剑仙）你刚才是说，与唐莲随行的还有三人？是雪月城的弟子？

百里东君（酒仙）不是，唐莲的信上说有一个是雷家子弟，这一趟本该是来雪月城拜师的。

李寒衣（雪月剑仙）雷家弟子？雷家堡最近并没有传信说有弟子入城，莫非有诈？

百里东君（酒仙）不会，唐莲万事谨慎，这个不必担心。

李寒衣（雪月剑仙）那另一个是谁？

百里东君（酒仙）另一个据说不是江湖人士，不会武功，是一个客栈的老板，因为那雷门弟子欠了他一笔钱，所以一路跟着。唐莲说这个人心机颇深，不是简单的人物。

李寒衣（雪月剑仙）叫什么名字？

百里东君（酒仙）他姓萧。【意味深长地说】

李寒衣（雪月剑仙）那你说的那个姑娘呢？

百里东君（酒仙）你猜？

李寒衣（雪月剑仙）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百里东君（酒仙）她呀，与你我都认识。

李寒衣（雪月剑仙）【仔细思考】想来定是一位武功厉害的姑娘，且还与你和我和那小和尚相识的女子，那不就是凌瑶那丫头嘛！

百里东君（酒仙）聪明。

李寒衣（雪月剑仙）【沉默了片刻，忽又问道】还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百里东君（酒仙）有，还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如你所想，宫里那位也坐不住了，五大监里的第二高手掌香监瑾仙公公一个月前就已经悄悄离开帝都，而且是直奔于阗国而去。

李寒衣（雪月剑仙）沈静舟也去了，看来宫里那位还是不信任我们。

百里东君（酒仙）怕是从未，更何况你又何曾信任过宫里那位？而且这件事连上林天宫都插手了，更何况那小丫头如今重出江湖，我猜那瑾仙只怕看见过她，而且宫里的意思是这件事上，我们三个中至少得有一个出手，可如今我们一个在练剑，一个在下棋，还有一个在喝酒。

百里东君（酒仙）不过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无双剑匣出世，拿他的是一个叫无双的小子，他也和白发仙交了手，毫发无伤，现在也向于师赶了过去，至于另外几大门派则都被挡了回来

百里东君（酒仙）据情报上说那小丫头派人拦截的，她可还真是帮了天外天的大忙了，若不是这样仅凭白发仙一人，怕是连无心的面都见不上了。

李寒衣（雪月剑仙）这一次本该是由你亲自去的，唐莲就算是这一代雪月城弟子中最出众的，但一个人也不可能敌得过那么多高手，光是那个无心和尚，又真的是好对付的？而且还有凌瑶，此行不是很好啊。

百里东君（酒仙）【放下一子，打开一侧的酒壶，酒香飘来，酒已下肚】首座说，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历练。

李寒衣（雪月剑仙）那现在呢，你要赶去于阗么？

百里东君（酒仙）哈哈哈，首座说，年轻人的历练还没有结束。【似乎心情很好，又轻轻落下一子。】

另外那人忽然沉默了，许久之后，雪月剑仙李寒衣感觉眼前一片落叶扫过，再抬头一看，已有一个穿着青衣的人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剑。

百里东君（酒仙）你想独自前去？【扫了扫身上的碎叶，站了起来。】

李寒衣（雪月剑仙）事关中原安危，不是儿戏。【答得干脆利落】

百里东君（酒仙）你啊，就是把家国大事看得太重。两个十七岁的孩子，能搅起多大的风雨？【叹道】

李寒衣（雪月剑仙）一个十七岁，修得罗刹堂内所有武功，并且身为天外天现任宗主的孩子，另一个是和我们齐名的剑仙，是上林天宫的继承人，可想而知和他们……。

百里东君（酒仙）那又如何？像他们这样有功夫的人，雪月城内至少有七八个，宫里怕是有十个，唐门有几个？雷家堡有几个？咱们还真怕了他们不成？

李寒衣（雪月剑仙）那天外天又有几个？上林天宫又有几个？域外魔教十六宗派又有几个？【反问他】

百里东君（酒仙）你想着守护天下，可也不一定他们魔教就整日想着鞭挞天下啊。说到底，十二年之约已到，他本该走的，我们现在强留住他，难道真要成那背信弃义的小人？而且你我还不了解那小丫头吗？她到底还是北离人啊。

李寒衣（雪月剑仙）首座的意思是如何？

百里东君（酒仙）首座的意思很简单，十二年前魔教东征，雪月城不怕，十二年后一个少主归山，雪月城更不怕。年轻一辈的事由年轻一辈去解决，解决不了才轮到我们这些老头子出马。他早在三日前就已经传书给唐莲了，现在唐莲应该收到了。

李寒衣（雪月剑仙）传书上写了什么？

百里东君（酒仙）只有四个字。

李寒衣（雪月剑仙）哪四个字？

百里东君（酒仙）凭心而动。

李寒衣（雪月剑仙）【愣了愣】凭心而动？

百里东君（酒仙）就像师尊十二年前写给我们的信一样，凭心而动。【笑了笑】

百里东君拿起自己的七彩琉璃壶，站起来向外走去。李寒衣沉思许久之后终究是长叹了一口气，将剑收了起来，看向棋盘。

李寒衣（雪月剑仙）喂，这棋还下不下了？【朗声问道】

没有人再回答他，只是面前的那副棋盘却在瞬间崩裂了。

百里东君（酒仙）哈哈哈哈，这雪月城里你练你的剑，我酿我的酒，这棋还是交给长风去下吧

边境之城毕罗——九龙寺。

唐莲站在寺庙庭院之中，抓着手中的信鸽久久没有放开，鸽子在他手里不断地挣扎着。

无禅（寒水寺）唐施主，佛门重地还是莫要杀生的好。

无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唐莲（玄武）嗯？

唐莲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快要掐死了一只信鸽，赶忙松开手，那信鸽扑腾两下就朝着天边飞去。

唐莲（玄武）抱歉，大师，是我一时入了障。”

唐莲歉意地朝无禅行了礼。

无禅（寒水寺）无妨，信上说了什么？

唐莲（玄武）信上只有四个字。

无禅（寒水寺）哪四个字？

唐莲（玄武）凭心而动。

无禅（寒水寺）【沉思片刻，说道】佛曰，随心，随性，随缘。

唐莲（玄武）【闻言，叹道】这二十几年来，我的一切言行都是行规蹈距有章可循的，十二岁前在内房六门修炼心法毒术，十六岁时练成外房三十二门所有暗器手法，十七岁时来到雪月城，拜师尊为师，至今已有九年，我实在不明白大师说的随心，随性，随缘作何解释？如果无心真的那么重要，师尊应该给我下雪月城的绝杀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