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兰斯洛特的救赎

“为什么？”

Saber看着眼前那身穿漆黑盔甲的英灵，只是质问道。

而那个穿着黑色不详盔甲的人，此时他正有着那双充斥着疯狂与毁灭的双眼紧紧地盯着Saber。

“为什么会是你！兰斯洛特！”刚刚间桐雁夜告诉了她兰斯洛特身为Berserker的事。

那股疯狂的姿态曾经被Saber所唾弃，当时看到Berserker全身布满铠甲的样子，Saber也是认为他是某一位骑士，甚至还为一个骑士就此堕落而感到不齿，然而如今的她看着那个疯狂的骑士，却是没来由地心酸以其难受。

现在想来，能看出其真身的线索其实比比皆是。他曾为了朋友的名誉而隐匿姓名，乔装参加赛马。即使落入陷阱，赤手空拳面对敌人的利刃，他凭借高超的武艺仅仅使用了榆树枝便取得了胜利。而他那声诡异凄厉的吼叫“Ar......”“rrrrthur”明明就是亚瑟的意思，想不到自己却是连昔日的挚友都难以认出来。

Saber看着眼前朝着自己咆哮的Berserker，Saber紧紧地握住自己手中的圣剑，如同游无说过的话，“不要留恋过去的悲伤”如今悲剧已经酿成，再去追忆和后悔只能是徒劳无功，如今自己所能做的就是亲手将Berserker拉出悔恨疯狂的深渊，完成他自我的救赎。

“……Ar……thur……”一声狂乱如同深渊地狱从发出来的呼唤，湖之骑士握紧了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木棒，用着自己的能力将其改造成自己的宝具。

“吼！”被漆黑的诅咒气息笼罩的兰斯洛特已经将自我放逐，即便是挚友的呼唤也难以唤回他的理智，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他扮演完美骑士这个角色已经太久了，他已经被这个身份束缚而错过了太多，如今，他只想化身为野兽的存在，充分地诠释他内心的狂傲。

“砰！”木棍和圣剑狠狠地撞在一起，然而比起那木棍上传来的力道，挚友疯狂野蛮的姿态更是令Saber难受。

“砰砰铛铛！”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里面，一场别有意义的会战正在展开，虽然只是普通的木棒，但在兰斯洛特的加持下不逊色于普通的宝具，竟能靠它与Saber斗得旗鼓相当。

“你就那么恨我吗，挚友啊，恨我这个不懂人心的王吗？”感受到眼前的骑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狂热的气息，那一声声凄厉的吼叫，Saber一边抵挡他的攻势一边不停地追问，她多想兰斯洛特能够清醒过来跟她亲自说一声，哪怕是指责她，而不愿意看到他完全被仇恨被欲望所控制的这幅样子。

“是的。我想看的就是这一幕”，心中的野兽嚎哭着，心中的骑士哽咽着。

“好好体会吧！为了你一时的辉煌，我们抛撒了多少泪水，我们曾怎样抹杀自我，消磨岁月，空自蹉跎。”在那被漆黑的盔甲锁住的受诅咒的驱壳中，那个曾经的完美骑士兰斯洛特定定地看着这一场战斗，同样不是滋味。

现在正是沉冤得雪之时，堕落的漆黑骑士高高举起了怨念之力。“轰”虽然木棒受到兰斯洛特能力的影响，然而终究只是普通木棒，在多次与圣剑的对抗中终于被Saber一记狠劈砍成了两节。“吼”虽然武器被毁，但是那漆黑的骑士还是仰天长啸，仿佛那角斗场中决绝的死士一般。

“兰斯洛特！”与之疯狂得如同野兽又尖利如同厉鬼般的嚎叫声相比，Saber只能发出低沉的悲鸣，想不到与昔日的挚友再见竟然是在如此情景，命运弄人。

“咔哒咔哒”虽然很轻微，但那潜入耳中的声音冰冷得让人胆寒，毫无疑问是眼前的黑骑士所发出的，在黑雾笼罩下的全身铠甲正在颤抖着。那是彻底覆盖四肢的铠甲如水波般微微震动，相互撞击所发出的声音。

“你……”Saber终于察觉到那仿佛爬过地面的怨嗟呻吟般诡异声音的来源。那如同被碾压、抽泣般的声音源自黑色头盔的深处。黑骑士浑身抽搐着，表露出了无可抑制的感情。笑声，当Saber如此理解之时，无以言表的恶寒贯穿了身体。

涂满黑骑士全身的黑雾卷起漩涡开始收缩，借着昏暗的光亮，漆黑的甲胄终于显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那是既不华美也不粗俗，却又能将机能美与华丽绝妙结合的完美铠甲。工匠竭尽所能、细致入微的铸造，使其显得既威武又洗练。就连上面无数的伤痕都成了彰显其赫赫战功的雕饰，为其增添了勇猛的风采。那是所有骑士都会情不自禁羡慕的理想战斗装束。

Saber当然认得出这套战甲，她当年不知道曾经与着身披这套铠甲的挚友一同驰骋沙场多少回，然而如今再次见到这一套铠甲，却已经物是人非。

“兰斯洛特”这一声呼唤听起来是如此的低微和凄凉。

黑骑士一边仿佛嘲笑Saber的想法般狞笑着，一边将手伸向剑鞘中宝剑的剑柄。

那剑既非拾取也非抢夺之物。这个始终隐瞒自己姓名的英灵，终于亮出了他自己的宝具。

Saber只能束手无策地凝视着他慢慢拔出剑鞘里的宝剑。

不会错的，剑身设计与她自己的宝剑如出一辙——作为经非人者之手锻造证明的精灵文字刻印。锐利刀刃在月下的反光有如闪耀光芒的湖水。

那是遭受任何打击都绝对不会毁坏的无穷之剑。那把剑只有被歌颂为“完美骑士”的他才有资格拥有，其名也贵为“无毁的湖光”，那是比自报家门更能表明持有者真名的证据。

“……Ar……thur……”怨嗟的喊声回荡在黑色头盔中。在这一振之下，由于之前Saber的一击而产生龟裂的面罩破碎了。从碎裂的面罩中露出了发黑的面孔。过去曾经使无数妇人羡慕的美貌已经荡然无存。他因为昔日的憎恶而消瘦憔悴形同鬼怪，只有充满憎眼的双眸放出光芒。那是因为诅咒最终丧失了自己的一切，活死人般的相貌。

“……啊……“Saber只觉得膝盖一软。不屈的骑士王由于绝望而忘我，跪倒在阴凉的地板上。当看到昔日的挚友那熟悉的容颜只剩下满是诅咒与怨恨的气息时，Saber还是感觉到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人抽空了一般，只能定定地看着那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