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息泽一进岑府,便快步穿过游廊,白茶色衣袂迎风招展。抓了个下人来问,听说表兄在池塘边,于是又疾步而去,不一会儿老远就看见岑申远在桥上端着鱼食挑逗着池中的几尾锦鲤。
龙套【岑息泽】“表兄,表兄!”
岑申远从容不迫地把鱼食放回小厮端着的托盘里,慢条斯理用帕子擦干净了手,然后摆手让小厮退下。
#龙套【岑申远】“何事这么着急?事情有着落了?”
岑息泽走得快,这会儿正微喘着气儿,缓过来后才开口。
龙套【岑息泽】“是,队伍里的人已经把药给那朱仲咨了,我们在豫州的人已经传来了信,他们亲眼见着朱仲咨吃了药,这会儿恐怕已经……”
岑息泽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偷瞧着岑申远的神色,后者却是没甚表情,依旧神色淡淡,掸了掸袖欲走,岑息泽连忙跟着。
#龙套【岑申远】“你那人呢?可别留下什么把柄。”
龙套【岑息泽】“表兄放心,那人我早就给他下了药,刚好今日就得以发作了,定不会留下什么不利于你我的线索。”
岑息泽不是朝中官员,是个商人,精得很,所以许多事情不消岑申远指点,他也能办得妥妥的。
他经营奇珍玉石买卖,在各地都有商铺厂房,名声不小,当然这背后也有些部分要归功于岑申远。
二人一前一后走下桥,忽然得见游廊上一抹悠闲的芝兰身影,那人一见他们,立即撇过头,脚下抹油似的转眼就不见了影踪。
岑息泽看得咂舌。
龙套【岑息泽】“这……阿珏又跟你闹别扭了?”
提起岑珏岑申远头就疼。
他捏了捏眉心。
龙套【岑申远】“突然说要参加明年的武科。”
#龙套【岑息泽】“武科?”
岑息泽下意识看了眼刚才岑珏站的地方。
武科是为选拔武官而设的科目。
岑珏这两年收敛了许多,先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被人一点就炸的性子也有所好转,但他仍然不喜欢读书。照他的话说,话本奇书也是书,为何非得读那些四书五经?他又不做文官,把自己搞得文邹邹的跟个酸儒一样有什么用?
而且他长得也就不像个读书的料。
可他长的也不像个做武官的料啊!
别说什么体能考,平时连兵书看着看着都能睡着,就这还怎么考???
岑息泽暗自腹诽,看他表兄这副糟心样,他还是觉得把腹诽的东西老老实实就在腹里待着就好,不然可能会殃及池鱼。
#龙套【岑申远】“不说他了。许道林最近有什么消息?”
龙套【岑息泽】“去了西南,现在还在明蕊城,还在南疆王府住着。”
岑申远眯了眯眼。
住进南疆王府了啊,这本事可不小。
#龙套【岑申远】“他怎么会跟南疆王认识?”
龙套【岑息泽】“好像不是他跟南疆王认识,而是领他去的女子。”
#龙套【岑申远】“那是谁?”
龙套【岑息泽】“两人半路上遇到的,从闽州结伴去的西南。已经查过了,可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岑申远顿了顿。得是什么人,才能让岑家的人查不出一丝半点东西?
转眼他又从岑息泽话里提取到了另外的信息,当下脸就沉了下来。
#龙套【岑申远】“你说在闽州才认识?那到闽州那么长的路,你的人就没出手过?”
岑息泽也很纳闷。
龙套【岑息泽】“出了,但是总有一拨人在背后扰乱我们的计划。”
龙套【岑息泽】“跟几个月前在京城外阻拦我们的那些人,似乎是同一拨人。”
几个月前的京城外。
就是小六被伤、一行人匆忙把他带到温玉记,正巧冲撞到了沈洛儿。
温玉记背后的老板就是岑息泽,但实际上,更大的掌权人应该是岑申远。岑申远利用这个店铺来掩人耳目,从而做些他身居高位而不能轻易做的事。
提到这个,岑申远更气了。
这些人该是得蠢成什么样子,才会背着满身是血的人明目张胆冲进城、跑进温玉记大门!
好在那时店里客人没有那么多,而那伙计又反应快,用山匪圆了过去。可时至今日岑申远心里还落了个疙瘩,沈洛儿那丫头那么聪明,会不会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龙套【岑申远】“所以,又是什么也没查到?”
岑息泽咬咬牙,垂下了首。
#龙套【岑申远】“沈家那丫头好像也去了西南,你的人可有发现什么?”
岑息泽被岑申远讽得正脑热,听见这话瞬间就来了劲儿,急着要在岑申远面前挽回点面子。
龙套【岑息泽】“有!那沈洛儿也在南疆王府!而且最近几日都与许道林同进同出!”
岑申远停住脚步,侧头看了岑息泽一样,然后好像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远方云端的云雀上,眼神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