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面熟

宁安决定离开时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其实他出来还不到了两个时辰。但因为他与沈府如今关系尴尬，怕宫里的有心人会想多，所以不敢久留，沈聚因而也没留他用午饭。

两人从一开始就都没提见沈洛儿的事，沈聚是怕沈洛儿见了宁安会心情不好，而宁安却是真的没兴趣。

但没想到刚出书房三人就面对面碰上了。

三人面对面静默一瞬，沈洛儿淡定地给她爹打了个招呼，给宁安行了个礼。

龙套【沈聚】“你怎么过来了？”

沈聚生怕沈洛儿看见宁安会不给好脸，万一惹怒了宁安，那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他偷偷打量沈洛儿的神色，却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如往常乖顺。

沈洛儿“有些书上的问题想请教一下您，不想殿下也在，是我唐突了。”

沈洛儿垂眼向宁安低了下头，说起瞎话来眼都不眨一下。

沈林氏原本是嘱咐她在房里好好待着，万一五皇子突然要见，她还能有个准备，哪成想沈洛儿突然起了歪心思——偷听。

可惜的是这心思未能实现，她连书房的台阶还没碰到她爹和五皇子就出来了。

她心里暗道可惜。

沈聚心想这是什么瞎话，五皇子驾到已经阖府皆知了，真当你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小姐？

他正想装模作样呵斥几句，却瞥见宁安往沈洛儿走近了两步。

只见宁安微微拧着眉，细细打量着沈洛儿。

沈聚心头一跳。

宁安“抬起头来让本皇子看看。”

沈洛儿抬起头，神色淡然。

宁安的眼睛有着与同龄人不同的深邃，落在沈洛儿身上让她感到有些局促。但她仍然垂着眼，就让宁安这种无法言述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倒向一种无声的僵持。

二人如此僵持片刻，宁安终于动了下眉，神色如常地移开眼，沈聚适时开口。

龙套【沈聚】“洛儿，对着殿下怎么这般态度！”

龙套【沈聚】“小女被骄纵惯了，还望殿下恕罪。”

沈聚斥了沈洛儿几句，继而又立马向宁安赔罪。

宁安“无妨，也是我失礼了。沈小姐看着有些面熟。”

沈聚听了这话有些诧异。

宁安未及弱冠且无功名，如今还不能出宫建府，仍住宫中。而沈洛儿先前常年多病，宫内一些宴会一律是不去的，怕冲撞了宫里贵人。所以除非宁安出宫，否则是见不着沈洛儿的。

而先前宁安从未来过沈府，他作为公认的“弃子”，也是不能轻易出宫的，就是此次出宫都得经皇上或皇后的允许。

所以在此之前，按理说二人是连面都未曾见过的，那宁安为何会这么说呢？

龙套【沈聚】“这……”

沈洛儿也很惊讶，她终于认真地看了一回这位五殿下。

他的眼睛深邃得不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嘴唇有些薄，血色很淡，这时正是相貌长开的年岁，从侧面看他的下颌已经有明显好看的棱角，但仍然稚气未脱……反正再怎么好看都没印象。

沈洛儿对此并不在意，因为也许是这位五殿下认错人了。

好在宁安也没打算深究，好像真的是随口一提。

沈聚半揣着疑心将他送到门口，宁安道了句“留步”就钻进马车，沈聚目送着马车走远这才回去。

沈聚对这个女儿真是又爱又无奈，他无力地叹了口气，心道这都什么事儿！

之后又去将沈洛儿逮了出来细细盘问了一番，问到沈洛儿想回到一炷香前给那五皇子的嘴缠上布条让他无法说出那让人误会的话。

在沈洛儿的千番否认万般保证下，沈聚这才放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