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元宝和小蜜蜂回来之后，胸口只是微微起伏，显然这个障碍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老狐狸看着已经看呆了的女兵们，开口问道：“都看清楚了吗？”

女兵们齐声回答：“看清楚了！”

“好，接下来一队一队地上，风队，到起点，林队做准备！”老狐狸命令道。

风队的队员们一起走到起点，做好准备，叶寸心转过头挑衅地看了一眼沈兰妮，那眼光好像在说：“有本事就在障碍场上比个高低！”

沈兰妮也是个火爆脾气，自然受不了叶寸心的激，于是也回瞪了一眼。

谭晓琳和何璐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这对冤家对头可是惹了不少麻烦，自从训练开始就没消停过，现在又在一个队，这回可热闹了。

“预备，开始！”老狐狸一声令下，叶寸心和沈兰妮马上就冲了出去，将风队的其他人甩在身后，两个人争先恐后地向第一个障碍墙发起冲击。

“唉，你们两个慢点！”谭晓琳在后面叫着，可惜两个人根本不理会谭晓琳，翻过了障碍墙后，有立刻向第二个关口冲去，全然没有顾及队友的意思。

在六支队伍中，如果论军事素质，那风队和雷队都可以说是比较优秀的队伍，但风队比起雷队还稍逊一筹，本来何璐、谭晓琳、叶寸心、沈兰妮四人算是军事素质比较好的，结果一开始，叶寸心和沈兰妮就较上了劲，远远地先跑了，何璐和谭晓琳只好在后面帮助四个军事素质比较差的女兵，好在田果虽然平时是个小吃货还有点花痴，但关键时刻还是挺靠得住的，她的力量不小，也帮上了不少忙。

于是障碍场上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两个女兵在前面疯跑，虽然跌跌撞撞，但速度也不算慢。六个女兵则远远地吊在后面，艰难地前进着。

过了大概近20分钟，风队才全体完成了第一次障碍跑。此时除了叶寸心和沈兰妮，风队的另外六名女兵的形象可都不怎么好，900米障碍虽然距离比不上地狱周中的极限越野，但是项目多，对力量、耐力、平衡感、协调性都有很高的要求，本来风队就有4个女兵在这方面有明显短板，一开跑，两个素质比较好的女兵又跑的没了影，何谭二人帮助4个女兵不可谓不吃力。有六个人“拖后腿”，风队的成绩自然上不去。

田果一跑完就开始埋怨叶寸心和沈兰妮两个人了：“你们俩要干嘛啊？跑得那么快，也不来帮我们！”

“就是啊，大家是一个队的，这样能行吗？”李菲也有点不满。

“你们就不能跑快点啊？”叶寸心反倒不满了，出言反驳道。

“就是，你们就不能跟上我们吗？”沈兰妮倒是难得得赞同叶寸心的观点。

“你们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们那么厉害啊？”田果几个人更加不满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这件事回头再说。”何璐看几个人有吵起来的趋势，赶紧结束了话题，带队回到队列中。

“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刚回到队列里，老狐狸就训斥道：“13号、15号，你们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团队精神被你们丢到哪里去了？！13号15号各扣10分！”说完他又对风队两位队长说道：“你们两个没有团结好队员，也有责任！12号55号也各扣10分！”风队的女兵挨了训，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狐狸训完了风队，接着说：“下一队，林队，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队、火队、山队、阴队都上去尝试了900米障碍场，她们的情况都跟风队差不多，甚至还不如风队，接下来，就轮到岳梓晨带领的雷队了。

“雷队，上！”老狐狸一声令下，雷队8个女兵走到了起点，岳梓晨低声地提醒每一个队友：“大家记住，一帮一，不求快，一定要稳，咱们第一次跑，要全队一起完成，明白吗？”队友们齐声应道：“明白！”

“开始！”老狐狸一声令下，女兵们两人一组向前跑去，跑在最前面的是岳梓晨和欧阳倩的组合，很快她们就跑到了第一道障碍墙，两三米高的障碍墙伫立在那里，欧阳倩为难地说：“孔雀翎，这太高了，怎么上啊？”岳梓晨劝道：“闻香，别怕，用力蹬墙借助力量向上抓住顶部，我会在下面托住你的！”欧阳倩鼓起勇气助跑两步猛地一蹬墙体，双手使劲抓住墙顶，岳梓晨则在下面用力，让欧阳倩的腿能够越过高墙。

欧阳倩越过了墙，下去的时候却出了问题，她有点恐高，不敢往下跳，岳梓晨见状，鼓励道：“没事闻香，不要怕，不会有事的！”欧阳倩听到了鼓励，心一横，眼睛一闭就跳了下来。岳梓晨看欧阳倩已经过去了，于是助跑两步右腿用力蹬在墙上整个身体迅速腾空，她双手撑住障碍墙顶，在空中转了一下身，人就在墙的另一面了，接着岳梓晨手一松轻巧地从墙上跃下，拍拍已经看呆了的欧阳倩，说道：“走了，快！”然后就往下一个障碍跑去。

欧阳倩跟上了岳梓晨的脚步，边跑边说：“孔雀翎，你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啊？”

岳梓晨笑笑，说道：“我从小练武，这些已经习惯了，咱们先过关再说！”

有岳梓晨和欧阳倩在前示范，跟在后面的王雪静和白羽、阿卓和唐笑笑、雪狐和水仙也有样学样，雷队8个女兵就以这样的方式完成了第一次900米障碍的训练。

最后雷队8个女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达终点，用时较其他五支队伍也稍短大约在10分钟左右。当然这个时间，仍然是不合格的。因为小蜜蜂和元宝的用时是4分钟！而根据老狐狸的说法，这个成绩是他们的最慢记录，也是及格记录，两个人的最好记录是3分20秒！

老狐狸当即要求女兵加练，直到达到要求为止，然后自己就去休息了。留下小蜜蜂和元宝在训练场做指导。于是女兵们就在两位教官的监督下开始了900米障碍的特训。

“快点啦，你们在等什么啊？好慢哪！”元宝拿着扩音器对着女兵们喊道。

“脚步迈大一点！你们又不是小脚老太太，那么小心干什么？我给你们说，越害怕越过不去你们知道吗？”小蜜蜂也不遗余力地打击着女兵们。

女兵们就在两人的摧残下一遍遍地在障碍场上奔跑着，到傍晚吃饭的时候，部分平衡性和身体协调性较好的女兵已经可以勉强达到5~6分钟了，最让岳梓晨惊讶的是唐笑笑因为从小练习舞蹈，身体柔韧性和协调性很好，居然跑到了接近及格的成绩。而岳梓晨、王雪静、阿卓、雪狐、谭晓琳、何璐、叶寸心、沈兰妮这8个人已经可以达到及格成绩了，而岳梓晨和王雪静更是达到了3分40秒。但是一些协调性和平衡能力比较差的女兵就比较麻烦了，比如风队的李菲和雷队的白羽。

白羽是翼虎团的飞行员，一身功夫全在直升机驾驶上，而李菲则是工程师，两个人之前从未跑过900米障碍，协调性也不够好，所以两个人的成绩很不好。小蜜蜂和元宝各扣了两人5分，并且限定了时限，如果在两天以后的900米障碍跑考核中仍然不能及格，那么立刻淘汰！

傍晚吃过饭，进行了两个小时的体能训练后，女兵们又被带到临时的教室进行理论学习，学习内容包括枪械的组合分解，射击基本要领，步兵武器使用等，按雷战的说法，这些都是要进行考核的内容。女兵们也都认真地听着，还时不时地做一些笔记。

近3个小时的理论课程结束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2点，这时雷战才宣布解散回宿舍休息。女兵们简单洗漱之后，也没有多说话，都上床睡觉了。不一会儿，宿舍里就安静下来，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岳梓晨正在半睡半醒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本来就没有陷入沉睡的她立刻清醒了，于是她也悄悄地起来，穿好衣服出了门。

白羽，来自81集团军翼虎团的精英飞行员，从参军以来，她经受了很多同龄女孩都没有经受过的痛苦，参军前身份带来的麻烦、作为女飞的不便、因为高空晕厥而差点失去继续当飞行员的资格，这些困难，白羽都一一战胜了。她从不是一个服输的人，即使自己的军事素质很差，即使协调性不够好，她也要努力去克服一切困难！

站在900米障碍场的起点，白羽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开始了她的加练计划，她相信，即使自己起点不高，只要再努力一下，也许就能改变！于是她开始一遍遍地在障碍场上摸爬滚打。

跟在白羽身后悄悄出来的岳梓晨正好看到了白羽努力的身影。看着白羽拼命的样子，岳梓晨露出了欣慰的笑。

只见白羽略显笨拙地在障碍场上奔跑着，虽然动作还是显得不那么流畅，但是看得出白羽很用心。突然，只听“哎呀”一声，只见白羽在独木桥上脚下一滑，从上面摔了下来。

“不好！”岳梓晨赶忙跑过去，只见白羽倒在地上，还用手不住地捶着自己的腿。

“叫你不争气，叫你不争气！”岳梓晨走近了，听到白羽发泄一样的话语。

“猫鼬，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啊？”岳梓晨关心地问道。

“啊？！孔雀翎，你什么时候……”白羽显然没有料到岳梓晨会在暗中看她加练。

“从你出门我就醒了，你也真是的，加练也不叫上我，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快让我看看你的脚！”岳梓晨回答道，说着脱下白羽脚上的军靴和袜子，仔细检查着白羽的脚踝。幸运的是，白羽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崴到脚，脚上也没有红肿的迹象，岳梓晨这才放心下来。但她还是开口说道：“白羽，训练是要讲科学的，你这样练万一不小心受了伤怎么办？这次是你运气好，下一次别这么傻好吗？我们是一个队的，就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白羽听了岳梓晨的话，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对不起啊，孔雀翎，让你担心了，我只是……”

“只是不愿意让我们担心对吧，”岳梓晨打断道，“猫鼬，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很要强的人，不想让我们担心，可是你这样练，万一受了伤怎么办？”

白羽低下头，内疚地说：“对不起，可我真的是很担心我自己，就像当初我刚进翼虎团的时候……”接着白羽开始给岳梓晨讲起了自己成为陆航武直飞行员的经历。从自己进入航校学习直升机驾驶，到进入翼虎团，到自己产生高空晕厥，通过痛苦的胸内增压克服这一身体缺陷，最终成为翼虎团的王牌武直飞行员之一，一股脑都告诉了岳梓晨。

“这些，就是我从军至今的经历了。”白羽说道，“我一直觉得，男兵能做到的，女兵也可以，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我从来就不是天赋最好的，但我要成为努力做到最好的！”

听了白羽的经历，岳梓晨也十分感慨，末了，她对白羽说：“既然是这样，那咱们一起练！”

“一起练？”白羽惊讶地问。

“没错，就像你说的，我们是一个拳头，我们一起努力，我们要一起成为火凤凰！”岳梓晨坚定地说道。

“唉，别忘了我们啊。”两个人身后传来欢快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王雪静、欧阳倩和阿卓等雷队的队员还有和岳梓晨同宿舍的李菲。刚出声说话的，就是王雪静。

王雪静走过来，笑着对岳梓晨说道：“孔雀翎，猫鼬可是我负责的哦，你可不能抢我的活儿啊。”说完又对白羽说道：“猫鼬，你可不地道啊，偷偷加练也不叫上我。”

“哎呀，我错了，还请塞壬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女子计较嘛。”白羽笑嘻嘻地说。

“哼哼，不行，我可是生气了，看我挠你一顿，接招！”王雪静笑着扑上去挠着白羽的痒处，白羽也不甘示弱地和王雪静打闹起来，雷队的其他女兵参与进去，几个人嘻嘻哈哈地闹了一会儿，岳梓晨拍拍手掌，示意大家停下来，对雷队的女兵说：“同志们，现在咱们开始加练吧！”她又对李菲说道：“承影，你如果不介意也和我们一起练吧。”

李菲点头答应，于是几个女兵开始了晚上的加练。因为有地狱周的体能储备，女兵们的体力都很不错，岳梓晨和王雪静都则重点关注白羽和李菲的训练状况，并且对她们的动作进行指导。

之后的两天里，女兵们每晚熄灯后都偷偷跑出来进行加练。而雷战和老狐狸似乎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任雷队晚上加练的行为

第三天，900米障碍跑的考核如期开始，出乎其他五支队伍的意料的是，雷队展示出了极强的实力，在岳梓晨的带领下，雷队每个人都达到了4分钟的合格成绩，而且都在3分50秒左右，而岳梓晨和王雪静更是达到了3分30秒的好成绩！而白羽这个在三天前还显得有些笨拙的飞行员居然如鱼得水地在障碍间穿行。

而其他五个队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很多队员都在考核中被淘汰了，山队的一个队员甚至在考核中因为太过急躁从网墙上摔下来，造成了骨折，只能遗憾地退出了选拔集训。风队的女兵向日葵和月季也以1秒之差遗憾地告别了训练营。

而出乎风队所有人的意料的是，原本协调性和平衡感不是很好的李菲居然轻松过关，而且成绩还很不错，甚至只比叶寸心和沈兰妮慢5秒钟，这让风队的队长何璐和谭晓琳很是不解，田果更是难掩惊讶地问：“哇塞，承影，你是怎么做到的？突然开窍了？”李菲神秘地笑笑，也不回答。

训练场上，离女兵不远处的地方，雷战和老狐狸正在看着女兵的表现，老狐狸笑着说：“嘿嘿，这个岳梓晨还真是不简单呢，这么短的时间能让那个飞行员提高地那么快，还顺带着帮了风队一个大忙，真是了不起啊。你说是吧，雷战？”说着还故意问站在一旁的雷战。

雷战哼了一声，也不接话茬，说道：“好了，900米特种障碍她们过了，进行下一项吧。”

“嘿嘿，好好好，我去安排。”老狐狸笑着说道。说完就去安排下一个科目了。而雷战站在原地，仍然看着不远处的岳梓晨和她的队员。看着岳梓晨明媚的笑脸，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了笑靥如花的安然的倩影。“她可真像你。”雷战喃喃道。

“诶呀，我这是怎么了，集中精神，不想了，继续训练吧。”雷战甩甩头，暗自说道。他戴上墨镜，转身向作战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