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慕宁汐站在他身后道。
慕警白看了他一眼,突然厉声道:“你可知错。”
慕宁汐安静的想了想:“是只顾自己想法不顾家人吗?!
慕警白看着她摇了摇头,旁边的戴氏抿着唇,于心不忍刚想劝几句,便看见慕警白瞪了自己一眼,便也不做声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她。
“还是将家人置于危机之中?”慕宁汐又问。
“大错特错。”慕警白叹息道:“你错的是不管不顾去寻死。”
“孩啊!”戴氏忍不住道,“你若当真不想嫁变不嫁了,告诉我们就成,我们在另寻思个法子便是,何苦拿了自己的性命当玩笑?你若有个好歹,你叫我们如何能活?”
慕宁汐一愣,她本以为此次是怨她将家族置于这等地位,谁料他们只是气自己不爱惜身体寻死罢了。
“娘,父亲。孩儿知道错了。”慕宁汐跪在地上。
戴氏忙去掺她:“地凉,你今刚醒可别跪出个什么好歹来。”
慕宁汐顺从的站起来,“父亲,母亲你们别忧心了,辰国我嫁了。”
“你说什么浑话!路远,你身子又不大好,去了秦国适应的了吗?”戴氏忍不住嗔她道。
“适应得了。”慕宁汐目光坚定。
“你若是真心不想嫁,为父有先帝赏的一张空白圣旨,你若不愿为父可以用了它。”慕警白沉吟片刻道。
慕宁汐心里一热,反而更加坚定了她远嫁的心。
“父亲,孩儿愿嫁。”慕宁汐深知其中利害,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逼嫁,逆其意者,后果不可估量!那张空白圣旨是一个保障,用了便没了保护伞,不到危及全家,断不能用。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决心,慕警白点点头:“如此,甚好,你且收拾一番,随我面圣。”
慕宁汐应下,去房里换了衣服,首饰去准备面圣。
“小姐今早才醒,如今在进这皇宫里,身子吃的消吗?”娇儿给她系上一件藕荷粉色白菊披风,担忧的道。
“无碍,如今是暖春了,一路有又软轿,见不着风。”慕宁汐推开门,门外的阳光暖洋洋又不刺眼,院里一簇簇的花儿抱团开,粉的,紫的,蓝的。甜香溢满院里,一副鸟语花香的景儿。
娇儿看向慕宁汐问:“小姐为什么不走了?”
慕宁汐摇头,她只是在想象一下,皇宫里马上要来的腥风血雨罢了。
出了府门,轿儿已备好,慕宁汐上了翠幄青袖软轿,掀了软轿的布帘,朝外看去。街市繁华,人烟阜盛,所行之处,人声鼎沸,喧哗热闹。
越靠近皇宫,越发的冷清,走进殿门,下了软轿便有人一路领着到了议事殿。
“皇上,慕大人带慕大小姐来了。”门口的太监尖锐的嗓音仿佛要穿透天空。
朱红的木门被推开,一袭金色牡丹裙的楚瑰雪走来,“父皇说让她进来。”
慕宁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楚瑰雪抬了抬下巴意示慕宁汐跟她进来。
“慕大人在门口候着吧!”楚瑰雪高傲的道,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又进了屋。
屋内抬头便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字,议事殿。大紫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的青绿古铜鼎,悬着一张墨龙大画,一边放着金蜼彝一边是玻璃皿,地上摆着两张贵妃椅,一左一右,椅子两边各有一对高几,几上摆着茗碗瓶花等物,只不过右边的总比左边的大上一倍,一看便知右边是皇后的,左边是楚瑰雪的。
右边的小几上,除却茶盏瓶花,还有一张棋盘和两副棋子,一黑一白,光泽温润,打眼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玉料,精心打磨过的。
两张贵妃椅中间放着一个金黄的炕桌,桌上公文奏折一层一层磊着,皇帝高坐在桌后的龙椅上,不紧不慢的批改奏折,一副勤政爱民的模样。
“父皇,慕宁汐到了。”楚瑰雪笑吟吟的道。慕宁汐行礼:“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末了,皇上松开笔,依靠在龙椅上,浑浊的眼睛望了她一眼,道:“朕安不安,还要看你让不让了!”
慕宁汐心里一紧:“不知皇上何出此言?”
“听闻你收着朕的口谕去和亲,竟一时想不开,投水自尽了?”皇上楚劲松缓缓的道,一旁的楚瑰雪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显然他添油加醋了不少。
慕宁汐故作震惊的道:“不知皇上从何处听闻这样荒诞的消息,臣女在家中赏荷,谁料雨后地滑长了不少青苔,臣女失足落水,何来自尽一言!皇上可是听了有心人的戏言,皇恩浩荡,臣女感激不尽,又怎会自寻短见?”
楚劲松见慕宁汐眼里的震惊不像是假的,便将目光投向楚瑰雪,楚瑰雪的秉性,他素来是知晓些的,便以为是楚瑰雪夸大其词,便草草掀过这章,重新寻了个话题:“如此说来,你是愿意远嫁的?”
“臣女愿意。”慕宁汐坚定的道。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楚劲松赞赏道,“既然你一心为国朕便成全你吧!”
慕宁汐抽了抽嘴角,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谢皇上成全。”慕宁汐行礼,一旁观看的楚瑰雪心里得意的不知怎么办才好,突然,楚劲松对她道,“雪儿你先出去,朕有要事与慕大小姐商议。”
.....楚瑰雪顿时气恼,畏于楚劲松不敢说些什么只能憋屈的退下,顺带附赠慕宁汐一个怨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