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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清歌调侃半晌,她是除沐恒外唯一知道我乃此身的鬼了。
不过她现罢也当了鬼差,所以也不算其宗。
她性格外向,不知怎的也能和我聊的起来。
七言六句中,不知不觉的便谈到了沐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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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你那孟婆庭中居坐的生魂,为何人?”
我似有些不想与她提这事,半推半就的问到“嗯…怎么了?”
“也无大事,不过我见他魂魄颜色于此不同,乃不一般吧?”
不知怎的,她说此话时,我反倒在她眼中看出一丝精算的味道,转瞬即逝,似是我看错了吧。
我过了半响,心中做过此番纠结后终于抬头说到“清歌,你知怎把魂魄送回肉体吗?”
我见她没半分惊讶,悠然自若的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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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此话,不知怎的,刚下的决心不由得动摇起来。
我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后面的话倒不知怎的说了。
我低着头,看不见清歌的表情,但她不知情绪的声音倒从耳畔传来。
“你多罢可以把他送走,为何要留着呢?”
“初时只不过是好奇,但我一介孟婆,百年守于这黄泉又何能把他送回人间……”
我毫不犹豫的把理由道与她罢,但而后越说越不知怎的有些心虚。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大可让他去投胎的罢。”
我被她噎住,倒是忘了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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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人沉默许久,她出声问到“你怕不是对他生了感情吧?”
我心中一震,不知该怎办。
她见我许久未曾说话,又说到“冥府新改的规矩,‘孟婆不得与人通婚’了。”
“你送他回去罢,我不过是百年的寂寞,与他打发时间的罢,并未与感情一说……”
我说其话,纯粹是因被戳中心事所掩盖的托词。
活了几百岁又怎样?从未经历世间种种的我,此时也不过像是个顽童般,幼稚的不曾敢说出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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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着头,但可感觉的出清歌盯我许久。
过了半晌她叹口气,起身对我说到“从刚去孟婆庭找你就觉他不一般。”
“冥府有规定,生魂不可在黄泉徘徊,如若被发现他可永不可回人间。”
我身一震,竟不知自此私心会有如此代价。
“我会帮你把他送回人间的,你现与我去道别吧。”
说着,清歌对我伸出手,似是要拉我起身去找沐恒。
我把脸埋在臂弯,对她摇摇头说到“我现已乏累,你先去罢,我过会再去寻你……”
清歌驻留片刻,并未说什么,叹了口气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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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在原地,鼻子不禁一酸,眼眶也温热起来。
我舍不得他……我竟不知,这几月时光,倒是让我对他生了感情。
我从未历过心中有如此酸涩之感,竟如此令人难过。
初见他惊艳模样,仿佛还在昨日,今日便要分离,实在是太过残忍。
我不敢见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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