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加半回忆性篇

“凉儿，早去早归，路上别贪玩，最近京城不太太平，来去的路上万万得多加小心！”

“知道了姐姐，你就安心等着吧，那姑娘的事就交给我了！”怀春楼前，一女子白沙掩面，稍显白嫩的手拍了拍另一位更为成熟的女子的手，牵着丫鬟上了马车。

回头见那平素妖娆且成熟的女子不舍的咬着手帕，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样，不禁轻笑，像模像样地抛了个媚眼过去。

马车上——

“凉姐姐，你到底姓什么呢？”

姓什么？不提还真让我给忘了。当初好像姓沐吧，木三月，挺有诗意的一个名字，可惜给碰上了我这么个人，给白白糟蹋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了，反正也用不上了。我现在就是凉，也只是凉。

“单字一个凉。”

“啊？凉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怕他们寻仇啊？那也不应该连我也不信任啊？就算如此，你好歹也编个名字来骗骗我也成啊！”

竹青，即刚刚搀扶凉上马车的那个丫鬟，一脸抱怨道，还夸张地做出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夸张地用绢布擦拭眼角。

“你个丫头片子，还上赶着被骗了不是？”凉被气笑了，给了竹青一个暴栗子，“真是个傻丫头！”

“小姐！小姐！”突然，马车外，小厮慌慌张张地喊叫。

小厮张阿牛平素细声细气的，怎这次如此慌张？

眉头一皱，凉问道，“怎的了？这样慌张做甚。”

“小姐，这有个人躺在地上！全身都是伤！”

听到这，凉手一拉，探探身子，果然树边靠着一男子，不，应该说是血人了，就连脸上，也挂了不少彩。

这条路虽是官路，可现在这个时辰应该是人烟稀少，怎会有个血人躺那儿？

“啊！”尖锐的声音刺得凉耳膜生疼，好在竹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怕她家小姐怪罪，自个儿便捂住了嘴，但是脸色还是不好，惨白惨白的。

放下手，竹青后怕地看向凉，“凉姐姐，这该怎么办啊？”

竹青年纪尚小，放置现代也不过是个14、5岁，懵懂的小女孩，自小在一家好人家里做丫鬟，要不是那家子人遭人陷害，也不至于沦落到在一家青楼卖艺为生。因此，是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的。

“怎么办？”

看着竹青发白的脸，紧紧攥着她衣角的手，以及张阿牛好不到哪去的脸色，尽量忽略掉紧张与害怕，颤抖着双腿下了马车，又猛地转过身去，拔下前日她给竹青买的钗子。

“凉，凉姐姐……”跟在凉背后的竹青下了一跳，竟是带了些哭腔，怕是吓得不轻。

凉担忧地看了一眼竹青，“待会儿我会过去，你就仔细盯着那人，若情况不对，立即跟阿牛逃走！”

不等竹青开口，她又挥挥手，“我自己被逮住了还能想办法脱身，你们要也被抓住了，那就更麻烦了！”

竹青一听，当即泪眼婆娑，“凉姐姐，咱不救那人成不？谁也保证不了那人是不是真受伤了，万一是个贼，是个地痞流氓，我们三个哪敌得过？”

凉犹豫了一下，又摸摸竹青的头，“别怕，姐姐在呢！”

转身又走向那个血人。

凉最终还是将那人带回了怀春楼，并请了大夫来医治他。

只不过他们三人都挨了训。

“不管怎样等他醒了赶紧将他送走，为了个毫不相关的人做到这个地步，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知道了，沁姐姐，下次我不会这么草率地带人回来了。”

“知道就好。”温沁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明里暗里的，不就是告诉她下次她照样带个陌生人回来吗？谈了口气，温沁继续试图挽回，尽管那希望很描写，“以你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万一真给是个骗子，咱又得被赖上了。”

“最近京城太平过吗？”

“倒也是，这我都知道……对了，那姑娘我带回来了，现在在竹青屋里呢！”

“嗯，让竹青先看着吧，过几日我忙完了边去。”又对着凉一番叮嘱才离去，她就是这样，即使近日十分繁忙，也不忘了说教一番。

疲惫地揉揉太阳穴，靠在精致的木椅上，凉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那人的穿着，那把琴，都告诉我他怕不是普通人呢！”

衣服材质是常见书生穿的那种，那把琴看上去也跟寻常的琴没什么差别。

只是那人姿势暴露了他。

一个寻常琴师，怎么会做出带有防备性质的姿势，而且看那自然而然的模样，可能是长期处于危险之中。

恐怕此人也有一番别的经历。

若是能结交上，将来也多了一番助力。不能结交，也留了个人情。

多个人情多条路，这点是她深知的。

想到这里，凉又露出了自信的笑，优雅地走向她的“小院”。

几年前，怀春楼虽占了个好地位，但奈何老鸨是个抠门的主，漂亮的妓女又并不多，大都是长相普通的，胭脂水粉一番乱涂涂抹抹，也就那几个样子，客人看得腻了，宁愿换家也不愿常来关照了。

温沁受人蒙骗，买下了这家怀春楼。可那时怀春楼生意已经越发的惨淡，不久便要散伙了。

温沁茶饭不思，打算趁还能卖个好地基的价钱捞本的时候，她遇见了一个小姑娘。

至今为止她都记得那小姑娘迷茫的样子，双面失神，右脸颊上狰狞的伤口流出汩汩鲜血。

她疯狂地撕扯自己的头发，咆哮道，“我不要来这里！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去！”

她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回过神来，已经将那个小姑娘带回了怀春楼，身上也多了好些伤。

同是天涯沦落人，既是救了，那就好事做到底吧，也算是为自己赎罪。

本以为很快便能将怀春楼转手卖出去，但似乎有人将消息压下了，或压住了那些想买地的人，总之，怀春楼卖不出去了。

她打算去求那个人，若是不能卖个好价钱，总不至于越过越苦就成。

是的，她知道那人是谁。

但是在她准备去找那人的第二天，那个小姑娘告诉自己，“谢谢姐姐，否则我还没回去，就死了。你的怀春楼，我来救！”

那姑娘不疯疯癫癫的，温沁就谢天谢地了，也不指望她能帮自己，只是笑着点头，压根没放心上。

毕竟那个月，她的疯，可是怀春楼里人人皆知的。

但是她没想到那个小姑娘是认真的，第二日就早出晚归，招揽客人，向她要点钱去买胭脂水粉，还承诺会还钱。

然后又跑去教院内姑娘们上各种不同且惊艳的妆。

她想，反正也就那样了，放手一搏吧！

接下来几个月，可以说，她这个老鸨，除了给钱外，基本快没事做了——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后来，怀春楼火了，以它独一无二之处火了。

故，京城有一言，“若要醉芳休，独到怀春楼”。

短短一年之间，怀春楼在京城成了一大传说，其它青楼不甘于此，放下往日仇恨，合力镇压，奈何那回春楼两姐妹想法与世人皆不同，逆齐道而行，当他们自认是快镇压住时，又有了新花样出来。

“这次能告诉姐姐你的名字了吗？”温沁每次问她，她都以怀春楼事务繁忙为借口溜走，这段时间回春楼越做越火，其管理形式基本已经出来了，人也招到了，温沁决定问个明白——她觉得这事似乎很重要，让她日日夜夜心痒难耐，也说不出个理由。

见那姑娘又要逃走，她道，“我是怎样的，你自个儿清楚，越是躲，我越想弄明白。好妹妹呀，你就让姐姐睡个安稳觉吧！”

听者垂头，没了笑容，良久不出声。

温沁心给提到了嗓子眼，正打算作罢，女子道，“我叫凉，凉薄的凉。”

凉薄的凉？这也对了，估计没人喜欢这个名字的寓意吧？倒是她没考虑周全，提到了小姑娘的伤心事。

“别想太多，也许……你爹娘他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呢？”

凉笑魇如花，“不是。”

只是那句不是，她以为是姑娘年纪小，性子还倔，也没多想，抱着她好好安慰了番，见凉笑得真切才去处理院内事务。

在怀春楼越做越大的同时，温沁和凉感情也愈发好了起来，为了方便，沁干脆买了旁边的要搬走的有钱人家的府邸，重新按凉的草图见了住处，打通了与怀春楼相连的那面墙——方便处理怀春楼事务。

这边是凉眼前“小院”的来由。

科普一下，释义：微薄，浅薄，淡薄，不富足，也形容人心凉意切。注意，这不是凑字数，这不是凑字数，这不是凑字数！（脑袋里莫名响起爱情公寓第一集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