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身份【3】

　　——我还是很喜欢你，即使舍弃一身黄袍，万劫不复，我也要你身披霞衣成为我的女人。

　　——子然妖寡

　　“国师，救我，国师，国师！……” 妖寡带着哭腔求助，前是数万个无眼人，后便是无尽的深渊。

　　而‘她’则站在妖寡身前，一身玄衣。

　　“国师，呜呜呜，不要丢下寡儿，国师……寡儿害怕…”他抱住‘她’的腰呜咽道，显得楚楚可怜。

　　‘矜芜瞳’推开他，一把剑刃指着他的喉头。

　　此刻她才发现她控制不住自己。

　　“国师……你是不要寡儿了吗……寡儿不要皇位了……国师不要不要寡儿好不好？”

　　“呵，”‘矜芜瞳’冷笑一声，“我要你……万劫不复！”

　　他凤眸紧闭，泪水划过眼眸，“国师……为什么……”

　　“因为啊……这是你母亲欠我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吗？”她嫣然一笑，刀剑一转，小皇帝皙白的脖子上便出现一道血痕。

　　‘矜芜瞳’揪起他的衣领，丢入深渊之中。

　　突然，身后的无眼人燥乱起来，一只手略过她的肩膀。

　　无眼人像是发疯了一般，开始撕咬她。

　　无论矜芜瞳怎么挣扎，自始至终不能控制自己的身躯。

　　很快，她白皙的皮肤被撕咬出白骨，鲜血流遍全身。

　　‘矜芜瞳’勾起嘴角，“矜芜瞳，你…有罪…你是那个牺牲者…你…不会有活路…不老不死…时间的罪人…”

　　待无眼人啃食完，慢慢的，每个人身上开始生长着血红色的彼岸花。

　　他们的身形不断抽搐，黯然的眼洞中好似编制着无形的笑容。

　　“想问我是谁对吗？”

　　“我就是你呀，咯咯咯……矜芜瞳……我就是那个你呀，你不是想报仇吗，嘻嘻嘻，我帮了你呢……”

　　“你知道你自己是一个罪人，罪人啊罪人，你要知道，他会来找你的，总有一天，你的肌肤会变得干涸，你的及腰青丝会变成一头青丝啊……咯咯咯…没办法…谁叫你偷了他的心…你的欲望…都是罪！”

　　突然，她所处空间变成一片纯白，矜芜瞳木讷的动了动。

　　还好，可以控制自己。

　　她闭上眸子，咬紧朱唇。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矜芜瞳…一切都过去了，你会没有事的…

　　她睁开眸子，世界还是纯白。

　　矜芜瞳退后了几步，突然身后出现了像墙一样的硬物。

　　她转身回眸。

　　是一面镜子，一面奢华的镜子，它周围的金边都上嵌满了蓝色的晶石。

　　镜子里只见正值十六韶龄一袭双袖流仙裙的女子凤眉轻目、雪肤朱唇,完美无瑕的脸颊晶莹如玉,朱唇紧闭,笔直站着,长裙飘飘,恍如九天之上的玄女般圣洁高贵,不带一丝烟火气息,仿佛任人看上一眼也是罪过。

　　“她很美，对吧？咯咯咯……”镜子里的她笑起来，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这也是她…另一个她…

　　‘矜芜瞳’缓缓从镜子里走出来，如俏灵的仙女一般。

　　‘矜芜瞳’站在她身前，毫不逊色。

　　“矜简易错了，她以为是她把你变得不老不死，咯咯咯，那个傻娘们还以为自己能弄到那种蛊药，啧啧啧，她骗你喝的药只是让你每个月发病而已。”

　　矜芜瞳眯起猫瞳，撩起眼前与她一模一样的下巴。

　　“这是我的梦，对吧。”

　　“聪明！”她笑道，“果然，我就是这么聪明，才华横溢，嘻嘻嘻。”

　　矜芜瞳嫌弃收回手，“别拿我和你这种梦里的冒牌货相提并论。”

　　‘矜芜瞳’一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噘嘴道，“你什么意思，老太婆！”

　　“老太婆？”

　　“戚，都三十多了，还不是老太婆，”她唏嘘道，“不就是剜了那个男人的心嘛，还长生不老，你可真是贪！”

　　“闭嘴！”矜芜瞳扯住她的龙须，“不准提他！”

　　“啊……嘶嘶嘶……疼，哇呜……”

　　矜芜瞳冷哼一声，“梦里的人还会疼？”

　　她啧了一声，龙须发便断了，落在了矜芜瞳的手心，继而虚无缥缈一般消失。

　　“哼，我不是你，我可是凤雾派的圣女！”‘矜芜瞳’傲娇说道。

　　“圣女？”矜芜瞳好笑道，“貌似我才是凤雾派的圣女！”

　　突然，‘矜芜瞳’怒意横溢发疯道，“是我杀了祖师爷！不是那个老头子要废我经脉！是他们要把我送给那个魔鬼！”

　　“凤芜瞳！你闭嘴！”矜芜瞳拿出星辰剑，指向她的喉头，“不许想起来，不许！”

　　凤芜瞳——她从小离家来到凤雾派，一心修行，被选定为凤雾派的圣女，改了“凤”姓。

　　而梦里的冒牌货是那时的她，是那个圣女凤芜瞳，也是那个被恶魔选中的女人。

　　“呵……”凤芜瞳同样拿出星辰剑，“我是你啊，你把那段记忆消除了，可是我还记得啊！那个魔鬼！我要你想起来！凭什么要你这个年纪的我承担痛苦！凭什么！”

　　“那个魔鬼啊，一身玄衣，他玷污了你！也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