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另一边,苏三省正带着曾树来到一处弄堂的角落。破落的墙壁之下,一副被人遗弃的破旧草席被曾树移开,里面赫然卷着的正是昨晚盯梢唐山海的两名特务的尸体。
苏三省阴鸷的目光把两具尸体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走开两步,又四下看了看周遭的地形问道:“这里距离柳美娜家有多远?”
“两里地。”曾树回答。
苏三省用帕子垫着手把尸体的头拧过来,观察尸体脖颈上长余寸许的致命伤。
如此长的伤口,地上却并无太多血迹,苏三省眉头锁的更紧了,“这里一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柳美娜家门口去查过了吗?”
曾树点头,“看了,只是去得晚了,街道都已经被清洁工打扫过,天亮后那里就是集市。”
苏三省听后不由一声冷哼,“老奸巨滑,姓唐的这是把屁股都擦干净了。”
实际上,现在几乎所有的疑点都在指向唐山海,只是毕忠良和苏三省都缺乏关键性的证据。如果唐山海只是一个普通特务,仅仅是毕忠良等人的怀疑就能要他的命,但得益于李默群的外甥女婿这样有力身份的掩护,他们暂时不能拿唐山海如何。
下午,外出调查的刘二宝顺利归来。毕忠良迫不及待地要听他的调查结果,他要看看陈深、唐山海和苏三省,这三个人的狐狸尾巴谁会最先露出来。
“根据扁头的汇报,昨天晚上最有嫌疑剪断电线的人是曾树,他曾经摸黑上过楼。但曾树的解释是,他是奉苏三省之命来盯陈深的,而检查电线的结果,是被老鼠咬断的。”
毕忠良不怒反笑,讽刺到:“咱们这行动处的老鼠,已经进化的跟特务一样了,需要的时候就跑出来咬一口。”
刘二宝愣了一下,“处座的意思是,还是人为的?”
毕忠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神色淡淡地问:“曾树摸上楼的时候,陈深在做什么?”
“说是已经睡了。”
对此毕忠良没什么表示,只是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见状,刘二宝接着说:“唐山海的汽车,修理厂那边的人说是昨晚六点多开过去的。松江那边的线人也证实过了,昨晚苏三省确实在佘山上找人,松江镇上不少人都看到他了。”
此言一出,毕忠良明显怒火中烧,连连冷笑,“好哇,又一个天衣无缝,所以都没嫌疑,柳美娜船上的是个鬼影子不成?”
刘二宝垂着头不敢接话,毕忠良眼中射出两点森然的杀意,“我就不信,一只脚踏进了我的陷阱了,他还能全身而退?!”
话音刚落,只听行动处院外引擎声隆隆,毕忠良起身到窗前一望,只见一辆乌黑的小轿车和两辆军用卡车疾行而来。后边跟着两队日本宪兵奔跑着前进,很快便把行动处大楼围了个水泄不通。汽车稳稳停在行动处大门前,影佐和李默群神色冷冽的从里头钻出来,带着恍若黑云压城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