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日后，从日本归来的梅机关影佐来到了特工行动处。

毕忠良站着发表长篇大论的报告，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歌功颂德。影佐心情不错，这得益于行动处端了军统上海分站的老窝，又抓到了众多飓风队特工，军统上海区等同于完全被摧毁。138个人头，用毕忠良的话来说，这是一个辉煌的数字。

不过在坐诸人都兴致缺缺，只是敷衍的垂首听着。只有被授奖的苏三省头颅高昂，面不改色的接受着众人或虚情或假意的恭贺，活像只得胜的斗鸡。

你也跟着鼓掌，目光观察在场的每个人，唐山海不用说自然是毫无表情，连一点伪装的恭维都懒得表露出来，徐碧城则坐在他旁边一脸贤良淑德像是走错了屋子。而相比苏三省的得意曾树倒多了点自惭形秽，剩下的人都是皮笑肉不笑，就连毕忠良的脸上都并没有真正的喜色。

冗长的会议在影佐一口蹩脚的中文致辞中结束，会议室人做鸟兽散，无一不暗自庆幸送走了这个沉甸甸压在头顶的瘟神。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这一场上海军统分区的灭顶之灾，至此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点。

当日下午唐山海正坐在了马尔赛的咖啡馆里，跟军统上海分区的最后一名同僚陶大春做最后的交接。

陶大春神色惨淡地看向唐山海，“全都投降了？”

唐山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歉疚与自责包围了他，他沉重的点点头，“这都怪我，没能把消息送出去。”

陶大春知道唐山海此时的心情只会比他更加难受，直面结果永远要比接受结果难得多。他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和碧城是最重要的。你们绝不能暴露。要怪就怪苏三省，告诉我苏三省的行踪，我要立刻杀了这个叛徒。”

唐山海谨慎的环视四周，“你还是走吧，上海区现在刚刚遭受重创，跟重庆重新取得联系才是最重要的。锄奸的事来日方长。”

“可我一刻都不想等了！”

面对咬牙切齿的陶大春，唐山海的心中的苦涩更甚，他艰难的开口劝到：“我又何尝不是呢？可是苏三省刚刚投靠特工总部，身边的安保工作做得格外严密，出入都带着大量的随从。我们未必有机会下手。再等等吧，总会有一天找他报仇的。”

陶大春在座位上犹豫很久，虽然咽不下这口气，却也知道唐山海说的才是最正确的办法。“那就让他再多活两天！”

“老陶，早日回来，我等着你们一起并肩战斗。”唐山海说的诚恳，陶大春也被氛围所感染，两个人像喝酒一样重重的碰了一下咖啡杯，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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