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栀刚醒探出头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被张艺兴重力地按了下去。
“默儿乖乖的!”
丢下一句就夺帘而出。
星栀皱眉,很快就听到了马车外面的打斗声。
雨声,打斗声,此起彼伏,仿佛就在耳边,近在咫尺。
刀剑乱舞,兵器相互碰撞,在这个雨夜里狠狠敲打在星栀的心上,莫名的错觉和痛楚让她有些乱了思考。
轰隆隆——
哗啦哗啦——
雷电交加!
刺眼的闪电通过车窗照映着星栀煞白的面孔,阴森中还有肆意的暴雨!
“主人!张艺兴有危险!”二货突然的尖叫拉回了星栀的思绪。
目光所见的匕首,星栀没有丝毫犹豫把紧它掀开窗帘。
车窗外,漆黑的林地里时不时被横批的闪电刺中,发出骇人的光!
而触及的地面也早已变成了血河,顺着瀑布般的流水冲刷着,血红了这里一片的土地。
“张艺兴!”
靠!
空无一人。
仿佛刚刚还在耳边的打斗声只是幻觉。
星栀狠狠蹙眉,跃下马车,捡起了地上的剑。
雨打在她的身上,很快就淋湿了。
这是张艺兴的剑。
所以他滚哪了!
星栀不喜欢这样乱无目的地找目标,但现在只能顺着血迹寻人。
女孩在雨中踩踏雨水的声音由远及近。
张艺兴抹去自己嘴角的一抹血,咧开嘴笑了。
眸光莫测。
“她是我的,你们——”
“带不回去。”
可是那领头人见到自己所剩不多的人时,没有一点慌乱,随着张艺兴诡异的笑声反而更从容了。
“她是我们篍夜阁的罪人,怎么该,也不是皇子您说了算。”虽然他遮住了脸,但是张艺兴光听他的声音就已经知道为何人了。
这个人,他太熟悉了。
可不就是那个人的走狗?
这么多年,还是一样的——
讨厌。
眯了眯眼睛,张艺兴的眸里迅速闪过一丝阴冷,雨水混着血从他的额间缓缓流下,描绘出他冷硬的面孔。
“……不是第一次想杀你了。”
许久,张艺兴挺直腰身,用剑拄着地面,冷冷地说。
那人嗤鼻一笑。
“呵,不自量力!”吐出一句轻蔑后便迅速向张艺兴的方向移动。
黑暗中,掺着雨水和电闪雷鸣,银光呼寒!
刺——
一把暗沉的银剑倒映在黑衣人的眼中,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百里默……
麻烦。
那人很快收起来了和星栀相向的剑,冷冷一笑。
“九皇子的贴身侍卫啊?还是个女人?”他没有挑明星栀就是他要抓的人。
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叫张艺兴的……到底怎么想。
“呵。”
周身还有瓢泼大雨,清冷的声音犹如夜风一样落入耳中。
不带丝毫温度。
“默儿……”
“杀了他。”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有着强大的震撼力。
星栀动作一顿,有了迟疑。
“杀?”女孩微微侧眸,青涩的声音有些疑惑,在隐隐牵诱着他人。
她是第一次听到张艺兴给她这样的命令。
张艺兴在她的背后挺直了身体,口吻变得有些柔和:“是啊。”
“默儿不是要报答我吗?很简单啊……杀了他。”
只是他的眼睛漆黑一片,犹如黑夜。
星栀里的眸光微闪,通过刚刚那个黑衣人的举动她就知道他不想伤害她。
却有着一定的目的。
然而张艺兴很不爽他那样就对了。
这很需要沉思啊……
可是就在一刹那,那黑衣人又拿着匕首疾速向张艺兴的位置移动!
咣——
刀剑落地。
星栀迅速转过身看去。
她原本想要保护他的,可是说到底自己迟疑了,就是想看看他的身手……到底怎么样。
可是一转身,黑衣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在雨地中受伤的张艺兴。黑红的血液顺着雨水慢慢变得清澈。
星栀一瞬间呆愣。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心上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那样的感觉自己很是不喜欢。
甚至讨厌。
按耐住愿身的情绪,星栀走到张艺兴身边,布靴在雨夜中的声音就像是当初张艺兴救她而缓缓走来的声音。
那人曾撑着伞,走到她身边好像对她说一句——
“我带你回家。”
星栀目光落在单膝跪地的张艺兴身上,那人不知为何,是被雨夺取了温柔吧,居然冷的吓人。
抬起头。
漆黑一片的眼睛里有女孩丑陋的脸,但是那莲花的气质有些清雅的迷人。
“默儿,你不听话。”他说。
眼里的晦暗让星栀失了声音,只能抚摸他早已淋湿的身体。
“公子,就当你还我了可好?”
最后的最后,雨夜只剩下那孤家寡人的目光和女子清冷柔和的声音。
府中。
张艺兴被星栀安顿在了房间里,脚步的后面就是屋檐下的雨帘。
星栀站在那里站了很久,甚至没有注意到背后窗户打开的声响。
张艺兴并无大碍,他眉头紧皱,望着星栀单薄凄凉的背影,心泛起阵阵酸涩。
说他怪也好,还是傻也好。
此时此刻,他真的没有摸透心里的感情,因为这在过去的二十多个孤单悲哀的年头里,从未有过。
雨幕中,好像只能注意到这样的画面——
白衣女子望着雨天,而青衣男子望着女子。
凌风推开了房门走进。
“公子。”恭敬如宾。
张艺兴侧眸。
“您的安排凌风已经处置完毕。”
“……”沉默了一会。
继而又把目光转到不远处的女孩身上。
“这一次的动作……再快些。”张艺兴说这句话时目光有些飘忽。
凌风不解,却只能答应:“是。”
快些,再快些,我不想再等了……
不管是因为谁。
张艺兴望着星栀沉默。
不知道这雨是怎么了,一连续下了好几天,一直过了整整十天才停下。
这十天张艺兴独在书房中,将自己关在里面独自看书。
星栀好几次都想接近他,奈何凌风告诉她说:“公子近日不想见任何人。”
星栀抿嘴,但是这个世界之子的思想来的比她想的奇怪多。
管都不好管。
唉……
二货这时候出来蹦跶了:“主人,你不懂,每个世界之子都是受过伤的,得过……”
“得过什么?”星栀挑眉,敛下眼眸坐在了张艺兴的书房外的台阶上。
屁股有点冰。
其他还好。
不知道张艺兴那家伙会不会感冒,毕竟他体弱多病来着。
“没什么。”二货欲哭无泪的高冷。
“哦。”没有丝毫兴趣再问下去了。
早就知道二货是老天爷的人,不靠谱也不是一两天了。
不说就不说呗,老子自己玩。
“……你要哄。”憋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星栀:……
反正她都是哄的那个是吧?
搞人,头大。
星栀烦躁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起身。
二货:“你去哪?”
“哄你小哥哥。”
二货:不错,孺子可教。
第二天。
张艺兴刚推开书房的门透透气,就看到了令他好笑的场景。
星栀头发凌乱不堪,比起她脸上的疤现在这样更……丑。
但是她不拘小节地撩了一把头发,最后拎着一个看起来血淋淋的东西在张艺兴面前晃动。
“呐!送你人头!”语气格外好爽,像个老大妈不要钱送菜似的。
张艺兴:……
一大清早就要受到这样的辣眼睛伤害。
星栀把那个人头甩在一边,然后一脸兴奋地凑过去。
“我将功补过了,算听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