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牧师走来,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跟我来,我安排房间给你们。”说完拿起了吴世勋的行李。
星栀看着自己的房间被安排在吴世勋的旁边,满意地笑了。
很好,有助于我搞事情。
“白觅!”吴世勋扯着嗓子就吼。
星栀无奈转头。
“早点休息。”第二句话却软了下来,只是人早就跑进房间了。
“你也是。”星栀笑了,对着已经闭上的房门说,然后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嘎吱。”星栀的头刚缩进去又打开门出来了。
“货,你说吴世勋为什么会答应来这里?”走廊无人,星栀终于可以和自家二货聊天了。
“这里是他母亲以前居住的地方。”二货说。
星栀表示了然,点了点头。
“主人,我劝你在这里走走看看,我总觉得校长愿意把他送过来肯定有原因。”二货在屏幕前看到星栀跟个二傻子一样趴在吴世勋门口偷听。
好猥琐哦你。
“我这叫观察敌情。”星栀翻完白眼就离开了,因为吴世勋是真的睡着了。
星栀下了楼,才发现整个教堂总共有三层,外面还有一个小木房子。
估计是个花房。
星栀走在教堂外面巡视,想要发现点不寻常的东西,直到——
“咚——咚——”
听到一阵沉闷暗语的钟声。
感应着声音的来源,星栀把目光迅速放在了不远处的钟塔上面。
原本金黄色的钟在时间前后已经褪去了一身闪耀,变成了暗沉的黄色,此时正在打响钟声。
眯了眯眼,星栀不知怎么,记住了这个钟声。
一整天,星栀都在观察这个教堂和外面的花房,但是都没有发现别的异样,只是有一个人不对劲——
星栀下午已经去敲过吴世勋的房门好多次了,可是他一点回应都没有,甚至到了晚上让他出来吃饭也没有人答应。
他不会饿死吗?
星栀皱眉回到了房间,心里的异样越来越大,莫名不安起来。
吴世勋至于睡的很沉而不理自己吗?
挑眉,她突然想起了早上那个牧师,好像一整天除了叫她吃饭的时候自己巡逻就没看到他。
好像躲在哪里。
想得太多头疼,星栀干脆闭眼睡觉。
明天,他应该就醒了。
夜晚。
“咚——咚——”
沉闷暗语的钟声再次响起,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诡异。
“沙沙沙——”钟声刚落下,潮湿的冷风带起了教堂外弯腰的树,树叶相互摩擦,沙沙作响。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瞬间充斥在大脑!
星栀立即睁开眼,瞳孔在电闪雷鸣的恐惧下紧缩。
“开灯!”星栀说着已经迅速掀开被褥起来。
灯光应声亮起。
她来不及穿鞋,抓起床上的棕色风衣迅速打开房门跑到吴世勋的房前。
“吴世勋!开门!”
“吴世勋!给老子开门!”
“开门!开门!吴世勋!”星栀急急匆匆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响起,白光透过天窗照进来,暗沉的一切突然变得惨白,所有,包括此时焦急不安地不断敲门的星栀。
“轰隆隆——”雷声再次震破苍穹!
星栀突然停下了敲击的动作,“上老子的平底锅!”
转眼,星栀就拿起了自己的平底锅。
一个旋手,将平底锅狠狠飞向禁闭的门。
“砰!”桃木门在眨眼间已经碎成几块掉落在墙壁四周。
平底锅回到了星栀手里,星栀咬牙闯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靠!”星栀气急败坏地爆了粗口。
tm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刺激?
另一边。
幽暗封闭的一间地下室,四周都是用红色的泥土砌成的墙壁,长期的封闭和湿润的天气,让这里的四壁都留下了水渍,角落的青苔肆意生长,潮湿的冷空气席卷着所有的温暖。
“滴……”水珠落地。
腐败的气息让黑暗的地下室更加沉落不堪,黑暗中,男人微微睁开了双眼,空洞死物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灰暗的尘埃,看不清,摸不着。
好像——
丢了感情。
身上的黑色卫衣此时被绳子紧紧缠在一起,扭曲皱巴,暗沉削尖的侧脸隐在黑暗中,孤单寒冷侵入肺腑。
干裂苍白的嘴唇轻轻蠕动。
“啪!”耳边传来刺耳的玻璃砸在地上的声音。
透明的玻璃砸碎在潮湿的地面上,随着天窗外面的月光隐隐发光。
一道血痕划在男人脸上。
男人冰冷无霜的脸上一愣。
“世勋啊,痛不痛啊?”
猥琐轻佻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静谧。
吴世勋僵硬地抬起头——
瞳孔不自觉地微缩,男人丑陋扭曲的脸放大在他面前,脸上还有他熟悉一辈子的刀疤。
被刺痛的回忆伤了眼睛,眯了眯。
“痛的话就哭吧,哭的越大声越好!”那个人身穿黑色的西服,晦暗的神色里有一丝狂暴。
吴世勋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人狠狠勒住了。
“就应该让你这个小杂种享受享受我当年的痛苦!给我哭啊!”咬牙切齿地看着椅子上面色冷漠的吴世勋。
只是吴世勋看他的眼底多了一份恐惧。
好像,通过眼前的男人想到了谁。
却又因为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声音失去了思考。
哪怕身上传来微微的痛苦和窒息。
那个男人一愣,手松开了。
接着,又笑了。
拿起了吴世勋身边一块被绑的洋娃娃。
粉红色的衣裙,精致的小脸上绽开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在黑白悔隐中显得恐怖。
“还记不记得这个?世勋?”
魔鬼的声音再次响起。
世勋麻木地听从看着那个洋娃娃,布满尘埃的眼眸一闪,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给他打扮地好看些,夫人要精致的”西装男人嗤笑讽刺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凌迟着才十岁的男孩。
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还奄奄一息的男孩,轻蔑地说:“我夫人喜欢女孩,你就穿着你姐姐给你挑的衣服过去给她看看好了。”
男孩被血模糊的视线慢慢转到旁边站着的女孩身上,她的脸上和那些人无异,都是不屑嘲讽的神色。
一刀一刀,如淬了毒的烈刀狠狠划在他残破的心脏上,里面鲜活的血液随之喷涌而出,男孩幼小的心灵每一天都在遭受着这样的酷刑。
“唔……唔……”男孩趴在地上,嘶哑绝望的低吼声只换来了他们变本加厉的讽刺和不屑咒骂。
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出了血,铁锈的味道充斥在脑里,男孩无望空洞的眼睛里终于灭去了所有的光辉,留有黑暗的眼眸慑森不已。
一个宛如木偶的身体,此时被那些人粗暴地换上了一旁粉红色的花边裙子。
乌黑的短发被梳子狠狠拽下来一大把发丝,头皮的刺痛让男孩眯着眼睛哈干脆不再看他们丑恶的嘴脸。
最后被绑成了两条女孩的辫子。
嘴上的血越来越多,却还不回他温热的心。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那个夫人,她笑着说:“这个女孩真是精致,和洋娃娃一样。”
当时,吴世勋恨透了这句话。
所以,他记得,那一晚,他特意把那个姐姐和那个夫人用洋娃娃的样子打扮地漂漂亮亮,然后杀死了挂在衣柜里。
“你们也很好看呢,和洋娃娃一样。”
他看着衣柜里的两个人偶笑着说。
你们,也应该和那些死物一样,只能在地狱里说我不爱听的话。
画面一晃,吴世勋灰暗空洞的眼睛又看向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好像满意地放下了洋娃娃,走到沙发旁边的一个一米左右的幕布面前,然后一把扯下!
一副巨画瞬间展现在吴世勋面前,明明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全家福,可展示的外貌却是支离破碎,外壳的玻璃已经四分五裂,刺眼的雪花布满在一家人的笑容上,惊悚万分。
男人笑着说,“还记得这张全家福吗?”
空气周围的氧气仿佛越来越稀薄,刺激着吴世勋的大脑还有行为越来越迟缓。
又像是刻意为之。
隐忍又想冲破的黑暗中,吴世勋只能苦苦挣扎。
脑海画面一转。
幽暗的小房间里被人用布条和木板封锁,窗户密不透风,小男孩颤抖着蜷缩在空荡荡的房间角落。
“嘎吱——”房门打开了。
一位穿着艳丽的女生缓缓走进,居高临下地蔑视着角落里的男孩,说出刺伤露骨的话来——
“你要是还不愿意出来陪我玩,你就乖乖死在里面好了!”
“呸!”
狰狞的面容让她看起来丑陋无比,大红色的嘴唇吐出嫌弃的唾沫。
手里的饭就这么撒手让它自己掉落在地上。
饭菜的香味此时正在刺激着饥肠辘辘的男孩,胆怯地抬眸看了看女孩阴暗的样子,很快将自己的目光又缩回,把怀里的照片抱的更紧了。
“还给我藏东西了?!”
“胆子肥了!”那个女孩立刻蹲下身来,一把拽过他的耳朵,尖锐的指甲被她的用力深深刺入男孩软嫩的耳肉里,血珠颗颗冒出。
在男孩病态的脸色上添了一份血腥。
可是他依旧没有撒手。
“给我放手!”
“放手!你这个垃圾,赶紧给我放开!”女孩不堪入耳的话语在男孩心里已经麻木了,死也不肯放手。
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
“啪!”
原本被男孩当做珍宝的全家福此时已经四分五裂。
散落一地的玻璃扎入男孩的惨白的皮肤里,原本眼垂下的乌青立刻被浓厚的阴影覆盖,男孩细长的睫毛刷下。
那个女孩见没有什么好玩了,冷哼一声出去了。
“嘭!”在门被用力关上的那一刻,男孩就像是疯了一样,用被玻璃扎的血红一片的小手去抓地上的饭菜,然后一股脑塞进自己的嘴巴里,不管地上的饭菜有多脏多烫。
他只知道——
我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