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目光所及之处 C10

//遇见你以后，我开始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是了，不管我之前多么不幸。可是遇见你，我开始感谢命运。//

L城的冬天其实很冷，和北方那种零下20多度的气候有一拼。不过即便这样，也丝毫没有阻止小情侣的热情。

司白手里的玫瑰花很快便只剩三分之一不到，他心想我都把价位抬的这么高了你们还买，感情这全民小康指日可待啊。

眼见着来买玫瑰花的情侣络绎不绝，司白从手中还剩的几朵花中，左比右看，挑了一朵看起来最鲜艳的，别在了自己的裤腰。然后趁着间隙，朝自己的手心呵了口哈气。

她在街角站这么久没别的感受，就是冷，冻手又冻脚的。吴世勋想必没少干了这样的工作，不然那手上越来越明显的冻疮是从何而来。

愣神之间，司白觉得自己的手贴到了一个很温暖的东西。转眼，便见到了吴世勋。他拿着个小巧的暖水袋，贴在自己早已冻得通红的手上。

吴世勋“快，你自己拿着，”

他面颊绯红，呼出的气都是冷的，把暖水袋塞在司白手中。

吴世勋“我估计还要好久才能结束，你卖光的话就先回去吧，记得找老板领工资昂。”

然后又着急的跑回自己的互作地点，工作时间是不可以擅自离开工作岗位的。

司白握着手中的暖水袋，只觉得这份热度好像由手心一直向全身蔓延，最后流进了心坎里去。

他忽然觉得心情舒畅，吆喝声都不再有气无力。

伴随着圣诞夜大雪的降临，鹿晗终于卖光了手中的玫瑰花。他正欲离开，被从身后而来的一对情侣叫住脚步。

不重要的某男的“喂，给我一朵玫瑰 花。”

司白“已经卖完了。”

不重要的某男的“那不是还有一朵吗?”

司白“这朵不卖。”

不重要的某男的“我女朋友就想要朵玫瑰花，你留着有什么用啊?”

司白“这大过节的，你说我留着干什么?”

不重要的某男的“啧，你哪家店的，信不信我找你老板去啊?有你这样的员王吗，放着钱不赚,非留着朵破玫瑰。”

男生的女朋友一直站在他身边，并未插言制止，只是一直都观察着司白。

司白没理男生不善的语气，慢悠悠摘下自己的帽子、眉毛、眼镜、胡子一系列伪装，等到完全露出自己的脸后才不紧不慢的说了句。

司白“你随意。我跟你去?”

男生往前一步正欲发火，被他的女朋友迅速拉住了。她怯怯的看了看司白，拉着他的男朋友就要走。

不重要的某女的“我们快走吧，这天气太冷了。玫瑰花我不要了。”

她拉着她的男朋友，在看到司白的脸后,逃一样的离开，好像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随着雪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司白转身刚要去找吴世勋，就在身后看见了那个人。

吴世勋“你曾经对人家做过什么啊，瞧把人家吓的。”

司白耸肩，意思是我怎么知道。其实他记得,想当年，在还没有遇到吴世勋之前，金珉锡和刚刚那个女生有过那么一段那什么的历史。

因为那个女生在和他保持关系的同时又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有次在酒店正巧被司白撞见了,她当时把那个男的揍的就差脑袋开花了。

对那女的，也是用某种“特殊方式”让别人替他小小的惩戒一番。

倒也不是因为多喜欢，只是对于她这种人来说，背叛就是最大的罪过了。

两人回到蛋糕店换回自己的衣服，出门并肩走向雪中，路过店铺，路过摊位，像是在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司白的玫瑰花一直拿在手里。

两人安静的走着，都没说话。直到走到商圈中心广场的巨大圣诞树下，吴世勋才貌似随意的开口。

吴世勋“你那玫瑰花是要给哪个女朋友啊。”

司白“你这就把你外甥女许给我了?”

吴世勋其实有猜到司白拿玫瑰花的用意，只是他不敢想。

吴世勋“你都听到了?

两人说着话，停下脚步。司白耸肩，将玫瑰花递到吴世勋眼前挑眉。

司白“感激我吧。赶紧的，拿着啊。”

吴世勋“谢...谢谢啊。”

吴世勋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在纷扬的大雪里，接过司白平生第一次精挑细选的玫瑰。

旋即起了阵大风,圣诞树下的女孩们尖叫着被男朋友揽进怀里。吴世勋忘记了戴围巾，他立刻抓紧自己的领子兔得风灌进去，却见司白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灰围巾，连带着吴世勋抓衣领的手，三下两下一起围了进去。

司白没说话，只是眨着沾了雪花的长睫毛看着他。他不知怎么，突然有些不自在，正好望见不远处台阶上方的空地有卖圣诞节的大红围巾，便说了句。

吴世勋“那边有卖的，我去看看。”

然后落荒而逃一样的，跑了过去。等他买完转身，走到台阶边缘时，看到司白站在台阶上。风雪有些大，他视线模糊，看不清他是不是笑着，只听见他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

司白“在一起吧，和我。”

在一起吧，和你。

吴世勋觉得自己听得万分真切，又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听清。他用高一度的声调说。

吴世勋“你说什么?”

司白“我说，你和我，在一起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风呛了眼，吴世勋眼睛湿润起来。他望着台阶上的人，笑着说。

吴世勋“我身上背着一座山，我没有勇气让别人和我一起背，我怕等我习惯了另一人的支撑,他却消失不见。留我自己，再难承受那重量。”

司白自然明白吴世勋的所指，她张开双臂。

司白“我冷，你把围巾拿给我。”

她没说你相信我，也没承诺任何，更没信誓旦旦的誓言。而吴世勋却就是知道,这句看似简单的话，已经包括了所有,她没说出口的所有。

他一步一步从台阶上走下来，剩一个时停住，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半晌，然后问。

吴世勋“司白，你是认真吗?”

司白“我胳膊举着很酸的。我什么时候让自己累过啊。”

吴世勋“你可以先放下来...我还有问题。”吴世勋吸了下鼻子:“我能问为什么吗。

司白“就想让你当我的人!我就想照顾你，还得照顾好!不用谢，因为我乐意。”

吴世勋听完她的慷慨陈词好像有些发愣，没动，司白就伸出手去搂他的腰。

司白站在台阶上，高出吴世勋一头多，那人的脸埋在他胸口处，呼吸的热度好像顺着衣料流进了血液，使全身都得以温暖起来。

半晌后司白低头看他，勾起一边嘴角，依然那副流气的样子，眼光中却有了别的什么。

司白“啧，心跳太快。你就别挣扎了，反正你跑不了。我跟你客气一下问问你，你还真觉着你有选择权啊。”

吴世勋的笑出声来，眼睛却是红着的。然后，他在风和雪中抬手拥抱司白,带着他的小心翼翼，带着他因为眼前这个人才有的勇气。

司白就紧紧圈着他的腰，吴世勋将她抱到台阶下。

这世界上突然照耀着一种光，一切都可以看得特别清晰、确切。

那一刻司白想起华凤，她忽然感谢她把他卖掉，这样他才能遇见吴世勋。

她第一次感谢起命运，觉得这东西对她或许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