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阑人散（一）

任九九哥，快来看啊！今年的烟火好美啊！

十九小心点，别摔了。

元宵佳节，灯火辉煌。山顶上是两抹小小的影子，正准备看完烟火偷偷的溜回家呢!

任九九哥哥，你说爹睡着了吗？

十九不知道。

大街小巷上，到处张灯结彩，满满的是年的气息，让人流连忘返。连任九九都忍不住驻足观望。十九望了一眼跟在后头的弟弟，他正直勾勾盯着街边的元宵呢!

十九饿了?

任九九眨着有星星的眼，又忽然间摇摇头，

任九九没有，我们快回家吧！爹爹要骂人了。

十九看着这个孩子，满是心疼，明明脸上写满了喜欢，眼里全是期待，却硬生生忍下来了——他们没钱啊！

回到家时已是半夜，镇上都冷清了，唯有自家小茅屋灯还亮着，兄弟俩同时蹦出一个念头——完了。

任九九小心翼翼堆开门，年久失修的老木门发出咯吱声。一进门便看见爹爹坐在凳子上，一脸凶恶。

许久，俩兄弟在准备受处决时，父亲开口：“怎么现在才回来，今天元宵，很漂亮吧。”

他们很惊讶，父亲这是怎么了，不应该打他们一顿，在痛骂吗？

“以后要注意安全，阿拾，要看好弟弟，他傻。”

于是熄灯睡觉。

任家双子——长兄任拾，幼弟任九九。任拾，也是现在的十九。

任九九哥哥，今天爹什么意思？

任拾也不知道，爹爹为什么突然变了。于是只好摸摸任九九的头说

十九也许爹爹疼我们了吧。

任九九嘟着嘴

任九九不是。我是说爹爹今天的话什么意思。我真的傻吗？

任拾被逗笑了，原来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啊！不过真的有点傻傻的。傻傻的也好，可以少好多烦恼，只要健康长大就好了。

不知怎的，任九九突然开始抽泣

任九九九九真的很没用吗？那我不要没用，好不好？

任拾急了，他一把把任九九抱在怀里，安慰道

十九好了，谁说你笨的。我家九九这么好。而且就算九九笨，不还有哥哥护着你吗？

后面说的话大家都不记得了。任九九只记得一句“那我一直保护你吧！”任拾只记得一句“可哥哥会受伤。”

待十九慢慢回忆这些事时，却发现竟年代已远，究竟是什么时候忘的呢？他也不知道了。

“任家双子，从小每娘，爹不来疼，从不买糖。”

可这句童谣他却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