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花之卷 第八章 明暗抉择

那一晚，他坐在小小的秦十念旁边，陪她入眠。

“告诉我，更多的事情。”

“夜色深了，早点休息对你身体好些。”鹰说。

女孩摇了摇头，“我想要听。”

男人苦笑了一下，“就这一次。你想知道什么？”

女孩躺在床上拉着男人的手，眼睛直直盯着他。

“哥哥他……还活着吗？”

男人的心沉了下去。他的心里陡然闪过一丝的心痛，但很快他便把它压了下去。

“我在误以为你死后就随着藤野离开中国了，未曾得知他的事情。”

女孩沉默了一会。

鹰身体里应礼的心在作祟。

“但据我了解，他应当是当时便死了。你刚刚提起过，念柒瓈说我们死了一个，既然我活着，那……”

一提到念柒瓈的名字，女孩忽然打了个寒战。男人不在说下去了。

女孩冲着他微微笑了一下，“你在便好了。”

她本就抱着一个人活下去的希望活着了。能遇到应礼，已经是实属不易，他不该强求的，不能强求。不去希望，就没有失望。

男人心底忽然涌起不安。他忽然低下头，把额头贴近女孩的额头，眼睛紧紧闭上。

“我在你身边，我永远都在，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无论别人用怎样的眼光看待我，我都不在乎……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不会抛弃我……”

他知道，他心底里涌起的不安不是毫无缘由。她梦里的那句喜欢念柒瓈的话吓坏了他，而秦玖言对她抱着的超越兄妹的感情他又心知肚明。他无法装作无事一般失去她，没有办法毫不在乎的失去她!

女孩的温柔的手指把他从胡思乱想里抽离开来，她小小的手指覆盖在他的脸颊上，她稚嫩的声音冷静的对他说到，“我保证，应礼哥哥，我不会放弃你，永远也不会。你说过等我们活着，等我们长大要娶我，现在我们都活着……”

“我爱你……”秦十念眼前的人合上了眼睛。他的唇瓣颤抖着，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个女孩。

他爱她。从第一眼见到，就知道他会爱上她。为了保护她，他甘心不要这命。

而她，如果真的如她所说，再也不离开他，如若没有后来的事情，也许，和应礼在一起，也是她最好的命运了。

“我……”爱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太深沉。可是她还是说了，即使她不明白这种心情，但是暴风雨之后的船确实需要安心的港湾，“也爱你。”

房间里的秦十念睡熟了。

走到门外的应礼碰见了在门口点着一支烟卷的藤野江一。

“啧啧，最近因为这女孩子没法子接单，你看，徒儿你害得师傅我又只能抽这种烟了。”

“有支烟抽便得了，整天这么多废话。”鹰不无调侃的说道。

“明天有个大单子，我一把年纪不好去，还要靠我好徒儿了。”

“我……”鹰的眼睛显示接触了下男人的眼睛，却又忽然移开了。

“怎么了？”

鹰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寄予厚望，他的话便不好说出来。但是，但是，一旦遇上了十念，他的心又怎么可能在杀人上。他不愿意让十念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不想接这单。”

“哈？有钱不挣傻子啊？”藤野笑骂道。

“我不愿意再杀人了。”

藤野的表情认真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因为一个小女孩收手？去你娘的混蛋!”藤野一时间用日语大骂起来，“你是我的徒弟，我清吟堂的弟子，我最得意的门生!当初我也未曾因为女人犹豫过半分，如今你如此不争气!”

“我并不痴迷于黑暗，我们都是可怜的孩子，我们只想好好的平凡的活着，不愿意在去在泥潭里摸爬滚打!”

“平凡的活着？混蛋？!你知道什么是平凡的活着？平凡的活着就是要饱受欺压，成为别人的饵食!混蛋!”

鹰沉默了很久。藤野也没在骂下去。

“我不可能答应你，绝对不可能。至于那孩子，你愿意养着就养着，我给你安排房屋，给她过一过梦里的美好平凡日子吧!”

鹰合上了眼睛。

“我明白了。”

藤野吸了一大口烟，“别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平凡的日子才是最难拥有的。这个梦，你给她编一编满足一下你自己，也就好了。切不可沉迷啊……”

“不。”鹰说，“我不配那么美好的活着，但我要给她最好的梦。”

藤野沉默的看着他，随即把眼睛挪开了。“随你便好了。”

“啊对了，”藤野像是想起了什么，“明天要杀的人你可能感兴趣，者大价钱买的命，可是那个洋女人夏洛蒂的哦……”

鹰的脸上呈现出一丝嘲讽，“这样最好。”

到了这个地方，早就该会会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