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之卷 第七章 死去的心

“我一点也不觉得你会喜欢你的腿。”

“如果你喜欢它，就会珍惜它。”

他盯着女孩的眼睛，用他从未呈现出的冷漠的眼神。这种眼神，似乎一下子就把女孩打进了寒冰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柒瓈哥……”女孩的声音微弱，还在渴求着眼前的他的原谅，不，也许她不需要原谅，她之所以叫出他的名字，也仅仅因为害怕罢了。

此时的夜已经黑了。女孩已经哭了一整个白天，声音也嘶哑的不像样子。她本来甜美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眼睛也肿了起来。她狼狈的像个弃妇。可她才十岁，才是个孩子。

“即使把你限制在屋子里，你也要拼命毁了我的东西吗？”念柒瓈的声音并不冷酷，比起对女孩说，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还是说，笼子不够牢……束缚的不够呢。”

“柒瓈哥……”女孩心里怕极了。这个人和他的柒瓈哥根本不是一个人。对于这个人，她不肯承认是自己当初没有看清楚他，她只是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她只会觉得，是因为秦十念的出现，才导致了他的改变。都是因为那个女孩……都是因为她。

“柒瓈哥，我不蹭想要毁过你的任何东西，如果你觉得不够……”她的眼神慌乱的寻找着什么，嘴角轻轻笑了起来，眼里都是卑微，“就把我拿去，尽数拿去，我的所有的，都给你……”

“哦？”他微微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不经意的嘲讽，嘴角却勾起欣喜的弧度，“我要的东西多的很。我贪心得很……”

“我给你，我都给你……我的心给你，我的身体给你，我的，我的……凡是我的，都给你!”

都给你。

都给你。

就算是我的心不在属于自己。不，它本来就是你的，你用来践踏还是用来破坏，都与我无关。我心甘情愿。我无所畏惧。

“我不想要……你的心。”他低下头，低声笑了起来，“我没有资格得到你的心，但是我想要你的腿……”

“呐，可以把你的腿给我吗？”

女孩的身体不断战栗着。

“我的所有……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

念柒瓈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了陆逸轩在背对着他的身影。

“逸轩？”他出声喊住了他。

陆逸轩回过头，一双狐狸眼睛暗淡了不少。他祖上有个外国女人，所以他的眼睛在兴奋与使坏的时候会变做绿色。可这双闪着微弱绿光的眼睛此时毫无色泽可言。

“大人？”

念柒瓈看着这个少年，忽然记的小时候这个孩子与他最为要好。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和他变做了这样。念柒瓈并不在乎这些，可也难免去想这些事情。他脑子里匆匆闪过林非音的颖子，忽然就记得了。

三年了。陆逸轩，这三年应该是保守煎熬吧。见着自己想要保护的孩子被像他这样的人如此对待。他心底暗暗发起笑来，真可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所么可怜啊。可是，他想要的东西，也跑掉了不是吗？

“人找的怎么样了？”

“没有消息。”

“上海的每一个角落都要搜索，绝对不可以让她在外面受了什么伤。”

陆逸轩沉默良久。

“听到了？”

陆逸轩忽然抬起下巴，用一双让人心痛的眼睛看着他。

“我不明白，大人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与你何干？”

陆逸轩咬紧了牙齿。

“你是我的大人，念家的家主。我问不起。”陆逸轩说，“可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和非音……非音小姐一起长大的，朋友!”

念柒瓈笑了一下，这种笑显然包括了嘲笑的意味。朋友？什么朋友？他从来不需要朋友，这个家伙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个傻子，他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他的父亲是他害死的，就像他这辈子也得不到他梦寐以求的林非音。

因为他是主人，可他们都不过是仆人。

“说到底，你喜欢我的非音妹妹……得不到，就恼羞成怒？”

陆逸轩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三年来这个人对非音做的事让人发指，他忍了三年，如今这家伙又要对非音不轨。可是他不能相信，当初的少年，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魔鬼的样子。当初，他是朋友。他们都是朋友。

“我不会像你一样让人恶心!”

“阁下说的很到位，的确是我听过最顺心的夸奖。”念柒瓈微微笑了一下，脸上撒满了的月光让他惊为天人。

疯子……疯子。

陆逸轩低下头，不再去抗争什么。

“我只是你的狗和奴隶，以后也只是这样。”他回过头，慢慢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嘴角还挂着一抹微笑的念柒瓈在夜色里缓缓开了口。

“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