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

雨依旧在下个不停，淅淅沥沥的，像极了是有人在哭泣一般，停不下来。

西湖，断桥之上，依旧可见白衣女子站在那儿，一步都不曾离开

一位着着蓝布衫的僧人撑着伞缓缓走过来，打着伞帮女子遮挡着雨，平淡的问道

“第几日了？”

男子手中不时的摸索着那串佛珠，准确的说，是摩挲着那颗绿色的灵珠

女子沙哑的答道:“不知道，我也没有太留意这是第几个日子了”

“白夭夭，你可知你这幅模样，许宣定不想看到”

白夭夭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法海，小青怎么样了”

法海不由得一顿，只是看着那颗绿色的灵珠，半天才出口

“她，很好”法海不由得牵起一丝苦笑

“我时常会看见她笑嘻嘻的陪在我身边，就好像她没离开一般”

白夭夭伸出手任着雨滴落在她的手心，划落，落入湖中，落到了荷叶上，落到了开满的荷花上

“那天我做完最后的一个梦，我梦见我再也寻不到他的身影了，桃花树下，他不在了”

法海内心纠结万分，到底该不该直言与她，许宣为了她受的痛与罚

“我们说好的，他等我出塔，可是，他没有守约，桃花林开，西湖水干，雷峰塔倒，断桥之约，许宣，你失约了”白夭夭有些失神

“许宣在塔里为你除魔魇，身上早已经遍体鳞伤，你为何最后一次的梦中他消失不见了，他用尽了所有仙力，还有他的仙根，你才可以除了魔魇”法海耐不住内心的煎熬，还是说出了口

“什么，你说相公为我除去魔魇断了仙根，那么那日，帮我抵御魔气的，就是相公！”

“是，他让我守住雷峰塔”

泪水再一次浸湿了白夭夭的眼眶，“是真的，真的是他，每到我做着美梦的时候，相公都在饱受折磨，是我，是我害了他”

“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过……”

话还未落，白夭夭推开法海的手“你走吧，谢谢你，法海，一路走来帮了我这么多，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法海知道他定坳不过白夭夭，长叹一气，撑着伞便离开了

此刻，断桥又只剩下白夭夭一个人了

“相公，相公！”

眼泪顷刻间又如断线一般涌下，杂着雨水落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

“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我这条白蛇的话，或许你早已经飞仙渡劫了，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夭夭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朝着天空嘶吼，头发怡然凌乱，狼狈不堪

九奚山，大雪纷飞，青帝透过冰境看着大哭的白夭夭，心中也是一阵酸苦

看着天乩剑蠢蠢欲动宇要冲破结界，再回头看着冰境

“该回来的，终究回来了”

白夭夭无力的瘫倒在桥上，此刻已经分不清楚雨水与泪水了

恍惚之间，出现了一把熟悉的红色油纸伞，撑伞那人，缓缓而来

还有那已经苍苍的白发

他轻轻的走上桥，将伞轻轻的罩在了白夭夭之上

白夭夭恍然之间的回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容颜

“来，娘子”许宣伸出手扶起了白夭夭

白夭夭愣住了，她完全不敢相信，此时此刻，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她的眼前

她伸出手捧住许宣的脸“我，我不是在做梦吧，相公，是你吗”

“娘子都快不认识我了吗”

还是那般温柔，那般熟悉

白夭夭拥上了许宣，她紧紧的抱着眼前的人，生怕下一秒又会再失去一次。

［天若有情天亦老，我将千年换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