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无期

柴北恒拿出一张纸，“这是墨殇的遗书，所以他的死，是因为你怕东窗事发，杀人灭口。”

“他是自己服毒自尽！”李即墨面色狞然地盯着她手中那纸信笺，“与我何干，你又凭什么说我与叶庭清勾结？”

“墨殇的榻下，发现了一把带血的银色的匕首，墨殇胸前亦有伤口，若是中毒身亡，为什么匕首未变黑 ？”

柴北恒冷笑，“那把匕首是王兄送给你的，你以为没人知道，却不知道你也是怕的吧！所以，连刀也忘了捡走。所以这一切都很清楚了，是墨殇扮的鬼医，可是你却不知道他真的是鬼医，……”

展开那张遗书，柴北恒的泪如泉涌，“他因为愧疚，所以他救了我的孩子，在叶府，毒是你给南胧月的，因为愧疚，他给了叶麟阁穹灵果。医者不自医，对你的爱是毒，终是腐蚀了他的心。”

“什么爱！我怎么会爱他！”李即墨面色癫狂地大吼，“我爱的是你，我爱的是你！”

“无心之人也配有爱吗？”柴北恒叹了口气，“这盒子里的东西，你好好收着。墨云的人我早就已经开始里里外外的清洗。你就不要再妄想了，还有……”

话锋一转，面带嘲讽，“大耀的皇位李家也不要消想了，知道为什么这两年大皇子都没有出现在人前吗？因为他早就腰折了。”

“是你杀的。”李即墨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狠毒至此。”

“狠毒？”柴北恒笑了起来，“跟你比，我差的远，圣上早就没有生育子嗣的能力，大皇子是李贵妃同端王所生，这些陛下早就知道。”

“是陛下……”

“明日，李贵妃的遗体，会送回李家。”话落，柴北恒转身就走。踏出房门的时候停了停，“其实我以为……你会改的，是我妄念了。”

李即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痛苦地抚着额头，喃喃了句，“原来一切你都知道，是我不自量力，可是……你不也是一样的狠吗？”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阴沉，小雨转瞬间成了倾盆大雨，柴北恒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不知何时，一把伞罩住了头顶，抬头看，一身白衣的叶庭清正看着自己。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叶庭清笑了笑，“你可不可以不那么恨我？”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柴北恒有些疑惑，墨殇哪里留有什么遗书，这一切，都是她去李府之前，他拦下了她告诉她的。

“错了就是错了，只是想让自己的罪孽轻些。”叶庭清温柔地抚着手上的链子，“这个……可不可以留给我？我要走了。”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叶庭清又道，“若是我知道你就是当年地下室的那个假小子，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可是，到底是做下了。我把父亲贪污的证据都给了你，叶家就意味着败落了。胧月虽然有错，但对我是真心的，我决定带她回潘阳，想必落雪院中，此时花开正好。还有……告诉大哥，夫人的遗体，我已经找到送回了李家了，希望他莫要再恨我和娘，夫人她，真的是病逝的。”

“谢谢你。”柴北恒眼中一片澄澈，“你保重 。”

“其实是我应该谢谢你才是。”叶庭清突然伸手抚了抚她的面颊，“其实，以你的能力，若要杀我轻而易举。但你却并没有。”

离开的时候，叶庭清轻轻问了一句，“曾经，你爱过我吗？”

“流雪爱过。”柴北恒答了句，“很爱，很爱。”

“可惜，我把那个很爱很爱我的流雪弄丢了。”叶庭清有些痛苦地捂住胸口，“此生，再也找不回来了。 ”

柴北恒看着手中画着竹枝的伞，声音飘渺，“天高水长，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