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流水

待到出宫的时候，已经夜半。柴北恒站在成王府的门口犹豫着到底进不进。

她真的很想留下来陪着天后彻夜秉烛夜谈，奈何她老人家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不管她怎么委婉的死缠赖打，或是明目张胆的生拉硬拽，她还是把她赶出长寿宫了。

“殿下，您不进去吗？”

柴一疑惑地问道，难道是因为崔公子住在连霄院里，所以殿下是进乡情怯了？

“进，当然要进！”柴北恒语气轻快，然而脸却跟条苦瓜一样。

顿了顿，又问，“成洲带回来的阿檀丫头呢？可有嘱咐晓月好生教导一下，我倒是蛮喜欢那丫头的。”

“她们两个……”

想到下午她们两个合起来调侃他，柴一就觉得脑壳冒汗，“她们两个脾性相投，相谈甚欢。”

“那就好……”

柴北恒伸了个懒腰，边走边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还是回去吧！明天还要参加宫宴呢！”

“和尚？庙？”柴一抓了抓头，煞有其事地环视着成王府，“不像寺庙啊！”

柴北恒蹑手蹑脚地回了连霄院，看见自己的卧房黑漆漆的，而西边的偏房里烛火闪烁，心里一喜：看来这家伙乖乖地回他屋里睡了，那就好，那就好。

轻手轻角地打开了房门，柴北恒并未点灯，脱了外袍和鞋子朝塌上摸去。

入手丝滑绵软，是青洲特产的云锦丝所制的丝被。好，轻轻揭开滚了进去，这滑不溜秋的胸膛是谁的。

“无耻……唔。”一声惊呼被湮灭在唇齿里，竟然使用障眼法！

朦胧的纱帐里崔玉衍狼目灼灼，一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可是让我好等。”

“你身体不好，就应该好好休息。”柴北恒柔柔的道，“而且，明日还要参加宫宴呢！去迟了……可不好。”

“宫宴不是在晚上吗？”崔玉衍抽出了她的裹胸布，覆手上去馨香柔软。

柴北恒不受控制的呜咽了一声，仍在做着垂死挣扎，“你身上还有伤呢，这样不好。”

“现在才来顾忌我的伤，不觉得太晚了吗？”

崔玉衍哑声一笑，吻住了她的唇，唇齿缠绵，呼吸纠缠，一件又一件的衣物被扔出帐外，纱帘无风自舞。

“你轻一点……”

柴北恒喘着气，声音娇媚软浓，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我受不住。”

“忍一忍。”

崔玉衍动作不减，豆大的汗珠随着动作不停滴落，“恒儿，你真的让人欲罢不能，每一次都这样紧致。”

“不要……再说了。”

柴北恒闭着眼睛，只觉得羞耻中夹着难耐的痒意，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片云，随着风不停地飘荡，或是一尾鱼随着大浪不停地起伏，渐渐地迷失了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时候，柴北恒是被身体的饱胀感惊醒的，睁眼便见着崔玉衍的头在自己胸前不停的起伏。

“你怎么又……出去好不好？”这一出声，才觉得声音沙哑喉咙发疼。

“我实在忍不住了。”崔玉衍抬起头来在她颊边吻了吻，“饿不饿？”

“饿，我快要饿死了！”柴北恒掩着羞涩连忙点头，“我们快去吃早膳吧！”

“我知道你饿了。”崔玉衍重重挺身，吸了口气，笑道，“所以我要喂饱你。”

“你欺负我！”柴北恒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想要去捶打他，却在看见他胸前狰狞的伤口时住了手，轻轻问道，“疼不疼？”

“疼！”崔玉衍皱着眉头，“你放松一点我就不疼了。”

“讨厌。”柴北恒娇嗔了他一眼，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崔玉衍察觉她的回应，心里一喜，越发投入。

芙蓉帐暖，巫山云雨，人间春色。

门外，晓月端着水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张脸羞得滴血。陈嬷嬷走进院中刚要发问，却听见屋里的动静，会心一笑，上来拉着晓月便走，屋中却传来了惊呼。

“呀！怎么流血了！”

是崔玉衍的声音，似乎被吓得不清。出了何事？两人靠近了门口，正欲出声询问，房门被打开，崔玉衍衣衫整齐，头发微微凌乱地走了出来。

“嬷嬷快！殿下流血了！快去传太医！”崔玉衍满脸惊恐。

“传什么太医！”柴北恒将玉枕扔出帐外，懊恼地喝道，“你还不快走？”

“我怎么能走呢？”清俊仪容里因着急而拂上丝丝绯色，崔玉衍心中后悔的不行，他竟然把她弄伤了。

“公子莫急，”陈嬷嬷温声安慰，心里却哈哈大笑，“殿下她是葵水来了。”

“啊？哦。”

崔玉衍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脸色直接爆红，尽量平静地道，“我以前也在医书上看到过，说这时候适合饮些红糖水，我去煮来。”

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柴北恒地葵水自从去年流产坠湖后便一直没有来过，如今来了，陈嬷嬷乐得跟抱了孙子一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