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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凌晨来往的车辆渐减,沈白撩开窗帘一角,盛夏的风吹拂仍有几分热意,看着路灯照耀下的地方发怔,以前边伯贤经常站在那等她。
但现在再也不会了。
沈白闭眸,放下了窗帘缓慢地向浴室方向前行,她关上了门将其反锁,一步一步走向浴缸处。
她躺在浴缸里,不顾手腕处的鲜血划过缸沿滴落在地砖上,鲜红的血迹与洁白的地砖形成鲜明的对比。
渐渐地,她感觉眼皮沉重,沈白嘴角微微上扬,无声说道:“边伯贤,我来找你了。”
水流从未关紧的水龙头流出,渐渐蔓延,鲜血与水融合,无声的夜,沈白结束了她的一生。
第二天沈白被房东发现,房东打了120后,被告知没有生命迹象,他知道沈白无父无母,他尝试翻找沈白手机,拨打给了她一备注看似关系亲近的人。
沈白的圈子很简单,只有边伯贤和林茶。
林茶被告知这个消息,马不停蹄地跑进了医院,看见被白布盖住的人,侧过身抹去了眼泪,她走近笑着说。
“阿初真是个笨蛋,那么怕痛还割腕。”
“别怕,我来接你了,阿初。”
林茶处理好沈白的后事,整理沈白遗物时,她翻到一个表皮泛旧的笔记本,她打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迹有些许稚嫩,写着。
“我被伯伯送到了这里,听别的大人说,这是fu li yuan,为什么伯伯要把我送到这里啊,妈妈说我是最乖的小孩了,我想妈妈了。”
林茶记忆忽地被拉回了许白刚进福利院那会儿。
那天正处盛夏时候,太阳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朵朵白云也遮挡不了阳光,幼小的林茶正和别的小朋友玩,有个穿着牛仔裙的小女孩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人走进了福利院。
小女孩好像很害羞,头耷拉着,耳朵好像还带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她的手紧紧地攥着男人的衣角。
之后她被护工招呼着去睡觉了,醒来看见那个小女孩正坐在旁床,一边写什么一边揉着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啊?”林茶下床跑到女孩面前,将手放在床沿撑着下巴问道,女孩没说话,侧过身,这时她注意到女孩耳朵上没有上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又问了一遍。
仍没有女孩的回答。
她不禁有些生气了,院长妈妈说不可以不理人,这是不尊重别人,林茶哼了一声又回到了床上。
她余光瞥见门被推开走近了个人,是院长妈妈的孩子,一个心地特别善良的大哥哥。
只见他站在那个女生面前,慢慢蹲下身细声询问,发现女孩不说话,他注意到脚边的物体,他在书上看到过,这是助听器。
他敛着眸子,拾起地上的助听器给女孩戴上了,看着女孩因为眼泪沾湿的睫毛,他浅笑说。
“我叫边伯贤,以后叫我边哥哥就好了。”
半晌,听见女孩小声的回答:“我叫沈白,妈妈说我生在初春,也可以叫我阿初。”
边伯贤听后勾起了唇角,从衣兜里掏出了糖果,递给了沈白,边说边揉了揉她耷拉的小脑袋。
“阿初为什么哭啊?吃甜的心情会变好。”幼小的沈白继续耷拉着头,就在边伯贤以为不会等到回答时,她说了句:“我觉得,伯伯也离开我了,妈妈变成星星了,爸爸不要我,边哥哥你说。”沈白抽噎了一下。
“你说,是不是因为阿初听不见他们讲话,嫌弃阿初,才不要我的。”
边伯贤眸中有些许心疼,安慰道:“不是,我妈妈说精灵都是没有听觉的,它们是这世界上最纯净的生物,阿初也是精灵。”
沈白听后,咧嘴小幅度笑了,一旁装睡的林茶听见这番谈话,有些不懂,为什么听不见就会不要她啊,明明长得那么可爱,等边伯贤走后,林茶又跑到沈白面前。
“我叫林茶,我想和你做朋友好吗,你不要怕,我不会丢下你的。”说着伸出一只小手,随着林茶感觉到手上的温热,抿唇笑了。
沈白因为边伯贤和林茶的保护,在福利院没有所谓的欺凌,在她中学的时候福利院出了事,福利院的孩子大多都被领养了,只有她没有。
那时,院长妈妈已经过世了,边伯贤也才16岁,林茶当时哭着说和领养她的家庭交谈,让他们接受沈白。
边伯贤倚靠在树干上,看着地上斑驳的影子,淡淡地说道:“我养她,别担心了。”
看着沈白吃惊的模样,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边伯贤边哥再怎么无能。
边伯贤也不能让你们受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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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是我们的开始,盛夏是我们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