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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操场上,运动会正开展得如火如荼,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飞奔的少年们似刺眼的朝阳,冲过寓意胜利的红丝带。
肆意妄为,才是青春的代名词。
“宁宁,怎么了,跑完步就看你心不在焉的?”
柳时倾侧头,目光缓缓略过身旁的人,却见她眺望着操场的某一隅,视线微滞。
“我没事。”闻言,浦宁扯了扯嘴角,猛地吸了一口气,神情微敛。
“你这叫没事??”柳时倾无奈道。
“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魂不守舍四个大字了。”
“是不是江之昱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
她寒着脸,语气里透着几分愠色。话音刚落,便撸起袖子欲起身。
“不是…”浦宁急急地扯住她的衬衫。
“倾倾,我有点搞不懂,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浦宁低头,握住对方胳膊的手不放,只是轻轻嗫嚅道。
这些日子以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浦宁。
平心而论,江之昱对她很好。
他会守时地在楼下等她,特地为她准备防晒衣。
当她被罚跑时他二话不说就留她旁边陪跑。
比赛紧张的时候他的安慰就像一剂镇定剂。
他会给她带她喜欢的慕斯蛋糕。
他从来没有给别的女生吹过头发。
而当她陷入讨论风波时,他会默默澄清解决。
可是她不敢做那个主动戳破窗户纸的人。
常常在某一时刻,浦宁隐隐感觉,在她以后的青春岁月里,她再也不会为除他以外的第二个少年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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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最后一个项目是400米接力跑,浦宁屏神呼气,站在倒数第二棒的位置。
当接力棒从上一名同学落到她手里时,这时他们六班暂列第三。
顷刻间,她如离弦的箭般朝着跑道的方向大步跑去,落地时的步伐轻盈又迅猛。
她迅速占领第一位。
跑道之外,六班同学在警戒线前激动地大声喊话。
“卧槽宁姐牛逼!宁姐威武!”
“宁姐给我冲!!!”
从浦宁夺得八百米第一名起,六班全体同学决定集体称姐。其实浦宁比大多数人都小,不过眼见为实,大家见证她的爆发力,自然佩服地心甘情愿。
而意外总是猝不及防地发生。
拐弯时,旁边班级的女生和她几乎与她并列,不知怎的,突然加速,似乎试图跑到她的道上。
两人的手臂相撞而过,浦宁来不及减速,为了躲闪,一个踉跄摔进内道里。霎时间,耳朵嗡嗡的,只感觉脚踝处猛地一阵刺痛。
手掌摩擦着塑胶跑道,可抬头看着其他选手逐渐超过她的身影,她哪里肯认输。手撑着地,咬牙爬起来。
一步,两步,脚踝传来的疼痛感阻断她的思考能力,大脑陷入了几秒的空白,持续放空。
只想坚定一个目标——一直向前跑。
她忽然就想起之前被罚跑那次。他跑在她前面,迎着光亮。那一刻她突然充斥着超越一切的勇气。
浦宁皱眉,抵住牙关。可以输,但不可以认输。脚下的动作虽变缓,却愈发稳重。
当接力棒终于传到最后一个人手里,她有些愧疚地看了对方一眼。他们班似乎已经倒数几名了。
那是一个班里不太爱说话的男生,他似乎看懂了她眼底的情绪,接过棒时眼睛亮了下,神色倏地坚定起来。
微红着脸低语道:“交给我吧。”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腿部有些支撑不住,忍不住撑着腿,俯下身喘息。
忽地,瞥见前方的塑胶跑道,慢慢投下一片阴影。温热的气息悄悄靠近,她抬头看向来人,却被对方灼灼目光盯得哑口无言。
他像是从天而降的神邸,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你…”
见他直径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去,自顾自打量着她的脚腕,似乎是想确认其受伤程度。
从来没有男生碰过她的脚,浦宁哪里习惯这种近距离接触。不准痕迹地慢慢向后小退,却被他结实的臂腕精准抓住一截小腿。
“送你去医务室。”他的声音悠悠然传来,很久没有说话,熟悉却又透着陌生。
他转过身蹲下。浦宁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他在暖阳下闪耀的发丝。
他头顶橘色的光线,散着朦胧的光晕。
浦宁抿了抿唇,这时候就不逞强了,毕竟脚的确还有点疼。便弯腰,乖顺地趴上了他的背,两只手紧紧地搂住他的颈脖。
他的背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浅色衬衫很好闻,隐隐约约有股木质调感的味道,没有冷冽,没有距离感,一路上让她感觉软绵绵。
“还好,只是轻微韧带错位, 四周内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医务室内,女医生替浦宁的脚腕缠了一圈长长的绷带。
“医生,有酒精棉片吗?”
“她手上也擦伤了。”
见医生欲离开,他及时喊住对方询问道。
闻言,女医生拿着酒精棉片和创口贴床头柜上,便默默关上房门,去照料其他受伤的学生。
顷刻,房间里陷入了片刻的静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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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莓熊.下章就是表白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