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凉同她一起蹲着,什么也没说,只是怔怔看着她。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箫凉不甚情愿地问。
她没回答,思考好久之后才摇摇头。
箫凉把折扇一合,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遇到难题了。
他再发问,“那你叫什么?”
她依旧是摇头,以示不知道。
箫凉打量她许久,看她一脸茫然无知,再看看她的所作所为,他推断她脑子有病。
“能否透露令尊令堂大名?”
她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想了好久才说出两个人名,“度璟,还是然风。”
箫凉束手无策了,这回遇到麻烦了,而且很麻烦。
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刨下去,她怔怔看着他,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箫凉对着满山的桃花,灵光一闪,“你就先叫花未予吧。”
箫凉收留了她,原因是颜引老是缠着她不放。
真相是:颜引记恨着她挖桃树,可是当时还没化成人形的颜引没法拿花未予怎样,只能咬着花未予不让她走。
花未予仍在寻找着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每日摘摘桃子啃,经常遛一下小狐狸,这样一过就是好多年。
她神色哀婉,拈一瓣桃花仔细端详,眼中含泪。
是箫凉的声音勾回了她的思绪,“未予,你在这干什么。”
她眨眨眼睛,把眼泪收回去才转过身来,说话的声音仍像哭过般沙哑,“凉,凡间戏文说:我思故我在。可是我仍不懂。我一直记得我的使命:找一样东西。如果有天我找到那个东西,我是不是就该回去了。”
她其实是在思考着存在的意义,也害怕完成使命后就不存在。
“想不通的东西就不要想了呗。”箫凉伸手过去替她拂掉发上的桃花,“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凡间戏文也是这么说的,你怎么没记住这个?”
花未予垂眉,睫毛微湿,嗫嚅着。
颜引打了一个盹,我推了她一下,她立马惊醒,擦擦嘴巴后继续说。
我掏出夜明珠照亮她的狐狸洞。
她这一打盹,就把故事扯开了,完全找不到前后逻辑顺序。
人间四月,巧燕飞过船侧,杨柳垂岸,轻拂过水面,荡起圈圈涟漪。
花未予撑着一把伞踏上石拱桥,一手抱着小狐狸,小狐狸伸出爪子替她提着裙摆,箫凉尾随身后。
“为什么是这么诗意的画面……”我颇感郁闷,打了个岔。
颜引瞪我一眼,“你懂什么?我们这是在讲故事,不是单纯去回忆,自然要像凡间戏文一样叙述。”
我不以为然。
春日的阳光较为暖和,还伴随着微风,天气正好。她进了一间客栈,转眼骤雨几下,密密麻麻的雨模糊了远方风景。
此时箫凉已经不见踪影,只有一伞一狐狸一折扇相伴她左右。她打开折扇,扇面上闪着几行字:我有事要前往鹤宫,待雨停了我便来接你。
失落总是难免的,她合上了折扇,勉强地笑着对小狐狸说,“凉说等雨停了就来接我们。”
小狐狸趴在她怀中点点头,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一个壮年男子笑嘻嘻走了过来,看着花未予这一身装扮后笑得更加殷勤,“姑娘里边请,刚刚那位公子为您点了烤鸡。”
闻言,小狐狸一下子打起精神来了,一双狐媚眼闪着灵光。
“在哪?”花未予扬了扬嘴角,也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