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作自我介绍,因为他一定知道我,我问,“怎么称呼?”
“箫凉。”
在我沉睡之后他才出生,至于他用自己的血供养凡灵唤醒我绝不是他本意。
我问,“孩子,是不是魔族发生了什么大事,你们要唤醒我?”
他黑了脸,没说话,显然是不喜欢我这么叫他。
途中经过旭渊的玄虚顶,入目皆是一片荒凉肃杀,满地枯枝败叶,砌天玄下面是熔浆滚滚,映红一片天空。有两个白衣童子立在观门前静读诗文,专注认真,都没有发觉飞过的腾云。
我欲要跳下腾云去看个究竟,终是被然风给拦住了。
他说,“这事太过复杂,当务之急是要让魔君见到你,让众生知道你是度璟尊神。”
进了殿中,魔君从王座上跑来,恭恭敬敬朝我行个礼。
“我记得我在无鹄山见到你时,你仍是个翩翩少年,怎么第二次相见,你就变成了这般模样。”我自是知道我和他第一次相见是在五万年前,第二次相见则是如今,魔也会老去,我知道,只不过是找话说罢了。
“帝尊仍是倾城依旧啊!”他抹了一把老泪。
我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望向然风。醒来后整个世界都变了,所有的不解都只能问然风。以前根本没人敢谈及我的样貌,因为丑,沉睡之前没有被写进丑女榜已经是万幸的了。
然风替我答了话,“魔君所言极是,尊神是不会老去的,所以一直都是绝色佳人。”
我扶着他的肩膀才没有倒下,这真真太扯了,魔君也太会拍马屁了。
我分明听到有不少婢女窃窃私语,“这姑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度璟尊神。”
我只是笑了笑。
我在后院的摇椅上躺着,沐浴着阳光,手捧着一杯碧螺春,看着来来往往的婢女忙活着,一对比,我整个人都心情舒畅了。
以前我和旭渊几个人忙得要死要活,看着那些子民享乐完后才能休息,美名其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然风搬了一大叠文书放在石桌上,扬起的灰尘飘满了我那一杯碧螺春,他说,“这是原始社会进入到了封建社会,尊神撒手不管,各族各界有各自的统治阶级……”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仍是不解。
我放下那杯碧螺春,翻了翻他搬过来的文书,每一本都看了几眼,竟然只能勉强读出三分之一。
我大惊,又瘫倒在摇椅上,“我只是睡了一万年,连文字都变了吗?”
然风重新倒了一杯茶,掰开我手指塞了进过来,“尊上不必担心,现在的文字都简单化了,易写易学,尊上天资聪颖,学会这点字不是什么难事。尊上,我给你报了 天地学堂,你休息几日便去上课吧。”
我只恨没把碧螺春喝下去,不然可以喷他一脸,我瞪着他,“开什么玩笑,我活了八万岁,还要去和那些后辈坐在一起读书识字!?”
箫凉立在一旁摆着扇子,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睡了一万年,可知道这一万年的变化究竟有多大,不虚心求教最后也会落后于人,再过个千百年,纵使是贵为尊神,无鹄山底才是你的安身之处。”
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小朋友,你拔牙了吗?”后话是:竟敢这么跟你祖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