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人来人往

　　早上五点被姥姥拉起来去买菜的时候，窗外还是雾蒙蒙的。

　　爱下雨的季节，早上总是有点凉。穿了半袖带着一身鸡皮疙瘩还有没怎么睁开的眼睛下了楼，一边努力寻找前面的路一边看着周围路过的人。似乎喜欢晨跑的人的年纪一下子就提升了一个档次，一个老大爷穿着白色的无袖背心带着眼镜耳机从身边抬着腿跑过，竟然没有一点点的脚步声。

　　一下子就清醒了。

　　五点十五分，已经有一些老大妈拎着菜回来了，姥姥睡眠很少，所以执意要去买最新鲜的玉米，每天早晨不到四点半就能起床的老人健步如飞，只剩下我恍恍惚惚无精打采的跟在后面。

　　茄子，豆角，桃子，西瓜，玉米，甚至还有几份南方特产的秋葵。

　　有一个摊位上摆的是刚摘下来的蘑菇，一点也不潮湿，摸上去还有些温热。眼睛盯过去就不想离开，小小的蘑菇连成一片，无缘无故，有些喜感。

　　走进小区院子的时候恰好碰上几位一同去买菜的老奶奶，老邻居很多年，只是不怎么打交道。三位很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停下和姥姥说起了家常。

　　独自拎着不算太多的收获爬到楼上，古老的需要上弦的钟表敲了六下。我很喜欢这台古老的钟表，据说是姥爷当年从上海买回来的，已经有好几十年了。每隔半个月都要上一次弦，它走的比电子表还要准确。

　　裹上毛巾被爬到床上又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七点半，天变得大亮，只是没有太阳，姥姥坐在旁边看书，空气里隐隐的有些玉米清香。

　　翻了个身，我想我需要一只猫。

　　家里的小龟吃过饭就开始到处乱跑，拿着手电筒在各个角落找了很久才发现它的踪迹。准备回家的时候又是拎了一堆吃的用的，姥姥说她吃不了，就赏给母后大人了。

　　在公交车上愣了很久，似乎看见涨了水的运河还有绿化带两边种的白色月季花。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看到了一只大黄蜂，不过我没什么和它偶遇的欣喜感。

　　不熟，真的不熟。

　　回家之后没过多久就又下起了雨，吃着母后胡乱做的炒饭，舌尖上有点咸咸的。似乎一下雨心情就会变得很差劲，打开窗户能听见很刺耳的声音，像是终于肯下定决心要淹没什么一样。

　　给薄荷小姐剪了剪枝条，据说这样可以让她更粗壮。

　　我养的所有植物都很喜欢往高处生长，薄荷，竹子，仙人掌，甚至芦荟，根基不稳的植物很像人类的营养不良，长长瘦瘦的，看着很可怜。

　　可惜我没能力挽救它们。

　　打雷打闪，顺便来点风声。很讨厌拉着窗帘也能透过来闪电的感觉，城市的夜晚一点也不黑，关了床头橘黄色的小台灯，眼睛还是能不适应就看清。

　　其实我最怕晚上打雷打闪，那样会把所有看过的恐怖片的回忆都揪出来。

　　翻出来了一个看了很多遍的电影，和母后窝在沙发上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打鲜牛奶的老大叔披着雨披在楼下喊着“打牛奶了”，趴在窗边的我看到了一辆三轮车和透明的雨衣。

　　还有对面滴着水的梧桐树。

　　才发现雨天不适合碎碎念，对于我而言，乖乖待在小窝里，是最好也是最幸福的事情。

　　咖啡凉了，忘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