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马四

　　帝都青呈繁华似锦，街边商贩吆喝不绝于耳，没人会注意到胡同小巷里，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左看右看，见四下安全，敲了敲门。门里一个大汉从门缝里瞄了一眼，确定是自己人，猫手猫脚快速打开门，门外人一个身影跳了进去。

　　“来的时候，没人发现吧。”大汉说道。

　　“放心，我小四爷出马，怎会出错呐。”马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步走向里头去。

　　“你说，要是让差爷看到你，还以为是拐了那家的黄花闺女或千金小姐，还不把你抓了去。”大汉边走边说。

　　“你放心好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二人走到一个偏僻的房间里，推开门，有个身穿紫色轻纱的姑娘躺在里面，昏迷不醒。

　　马四是个江湖郎中，只会看病，却不会御灵。他去山上采药时发现一个重伤不醒的姑娘，随即带回城来治疗。

　　别看马四救了她，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人狗模样，至今未娶。若是真真好心救人，也不会瞒着分堂主白震羽偷偷找了那么偏僻的房子来治疗。

　　那大汉叫牛大海，傻里傻气，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早些年被马四救过，对他是唯命是从。

　　马四三十来岁，能言善道，深得白震羽信任。早晨上山采药偶然发现一个昏迷的女子，作为太夫，本能地给救了回来。但马四这个人好色，因为几次出诊调戏人家姑娘，被差爷不知抓了好几回。久而久之，竟然还和那帮官差混了个脸熟。

　　“我说马四，怎么又是你？”上次因为把脉时色心大起，那家小姐的表哥又是官府里的人，叫人狠命的揍了他一顿。这不，伤还没完全好就得上山自己找药，结果居然捡了个宝似的。为了避免闲人的流言蜚语又传到官差那儿去，这次倒是学乖了一点。免得人还没治，自己又是遍体凌伤了。

　　“这小姑娘还没醒吗？”马四问道。

　　“还没。”牛大海问道，“四爷，这要是让官差发现了是哪家小姐可就……”

　　话还没说完，马四抢着说道：“嗨，我说牛大海。你怕什么呀，出了事我担着，瞧你那熊样。再说了，要真是哪家小姐，我救了她，不就赚大发了嘛！”

　　二人说话间，不知床上之人睫毛稍动，悠悠转醒。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模糊地看到一个破院子里，一堆人围着一个下跪的妇女唧唧喳喳破口大骂，时不时还拳脚相加。那人早已奄奄一息，最后不忍折磨，竟撞墙而死，血流如注。

　　紫衣姑娘满头大汗，最后终被惊醒，眼睛猛然张开，脸色苍白如纸。手上一串七色水晶珠隐隐发出淡淡的光芒。

　　“哎哟，可算是醒啦。”马四和牛大海拌几句嘴，一个机灵就见着床上之人有动静，赶紧打住，上前问道：“姑娘，没事吧？”

　　紫衣姑娘思忖着刚刚那似真似假的梦，被一阵聒噪之声搅乱，好不心烦。

　　“找死吗？”冰冷的语气里，丝毫不掺半点情感，伴随着冷冽的魄力，淡淡道。

　　马四看着眼前惊为天人的女子，散发出的淡淡香气不由得让他心神荡漾，垂涎三尺，邪恶笑道：“在下郎中马四，这位是牛大海。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紫衣没有去理会他的反应，却被他的一句“如何称呼”问到了。

　　她是谁，脑袋隐隐作疼，她也有点不清楚，好像叫什么却忘记了。她拼命思索着自己的身份，又想起了刚才那个梦。

　　思索间，马四不安分的猪手想蹭上去，紫衣本能的截住他的手，将小指轻轻往后一掰，疼得马四大叫起来，“唉哟，疼疼疼，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你干什么！”紫衣毫不客气，并不减轻力道。

　　马四自知理亏，急忙胡编乱道，“在下是郎中，只是想看看姑娘的病如何了。”随即给牛大海使了个眼色，叫他帮忙。

　　牛大海道：“是是是，马四是个江湖郎中，上山采药时发现的姑娘，是他救的你。”

　　“山？我在山上？”紫衣听出什么来，丝丝有些头绪，放开了马四，自己回忆起来。

　　好像隐约记起了什么事，她从床上跳下来，迫不及待地往外走。马四见状，问道：“姑娘伤还未好，这是要干嘛去？”

　　随后他立刻觉得自己的话是多余的了。步踏莲华一样乘风而去的少女，微微侧漏出光洁皎丽的肌肤，完全不见原先的累累伤痕。

　　“奇了怪了。”马四嘀咕道。

　　“你说什么？”紫衣顿住，回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