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咱也是没办法,这都是为你好!”寂静的街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只有破败的风掠夺着夜晚的静默。
一个披着破布的人蜷缩着手臂,佝偻脊背,一路走一路念叨,青石板街道上因为下雨变得更加湿滑,突然一个踉跄,那人摔倒在青石板的街道上,能看见,他怀中的抱着什么东西,紧紧抱着,怕被人抢走似得。
那人搓揉着膝盖,反复骂着见鬼一边歪歪斜斜地起身。
那人加快脚步,没多大会就来到一处火光熊熊的广场上,刚才得寂静不复存在,原来人都聚集在此处。
火光下,那些人都赤裸着上半身,赤脚站在地上,往上看
去,居然都是青面獠牙,嘴里吐出鲜红的舌头,怒目圆睁。
“村长,孩子我带来了。”那人说着拉下破布,是一个蜡黄消瘦的中年男人。
他的对面是穿着长衫的耄耋老人,一只手上拿着红色鬼面面具,另一只手上拿着串铜铃,铜铃上系着黑色的绳结。
村长点点头,走过来两个光着身子带着青色鬼面面具的人粗鲁地接过孩子。
孩子一离开那中年男人的手,就好像夺走他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似得,赶忙伸出手去抢孩子。
可是铃声一响,那中年人就被一群人按住了手脚,耳边传来村长幽幽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这是个鬼娃,留着他必将是个祸害。”
中年人一惊,放松了手脚,任人在身上压着,思绪却回到了几个小时前。
中年男人叫许四,就在几天前,他们全家还沉浸在即将喜得贵子的欢乐中,可是天不作美,许四的媳妇居然提前生了。
那天晚上夜特别的黑,许四家住在村尾,而接生婆住在村头,许四留下妻子一个人在家中,赶紧小跑着去找接生的王婆子。
可当许四带着接生婆跑回来的时候,他的妻子已经疼痛难忍而晕厥在床上,接生婆又是掐又是顺气,可许四老婆就是喘不上来气,而且气息越来越弱。
产妇不使劲,接生婆也没办法,接生婆让许四赶紧带着媳妇去县医院,可是去县医院也要两个多小时,这大半夜的上哪折腾辆车呢?
想了半天,许四还是敲响了村长的门,村长二话没说,立马带上人去许四家,要把他老婆带去县医院,可是到了许四家,他的老婆已经没有进的气了。
哀嚎漫天,许四看着妻子,这个壮实的庄稼汉子泣不成声,这喜事变白事,摊在谁身上也很难接受。
在许四家呆了一会,众人就准备离开了。
可就在此时,天上猛然间打了一声炸雷,居然传来婴儿的哭声。
众人寻声望去,可怕的一幕出现了,满身是血的婴儿居然趴在许四家的床上,正哇哇地哭着,而许四老婆隆起的肚子居然变得血肉模糊。
“这,这孩子?”那个接生王婆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赶紧揉揉眼睛。
许四看见孩子,心中曙光万丈,立马跑上前去,只是村长拉住了他。
“我的孩子!”许四大声叫着,可就是这一声,天上炸雷轰然而起,众人揉揉眼睛,发现屋内还是刚才的样子,哪里有什么血婴。
许四一屁股跌在地上,随后和中邪似得对众人说:“你们走!走!”
众人见状,知道是许四心中抑郁,就离开了,只是心里都对刚才的事情泛起嘀咕,刚才是眼花?
待人走后,许四看着老婆的尸体,居然冲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接着就是一刀,血光四溅,“哇!”
婴儿的啼哭响彻天地,许四笑了,这是他的孩子。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村长知道许四从死人肚子里剖出孩子,心里大怒,直说这是不详之兆,说这孩子是鬼婴,需要烧死。
起初这许四还不相信,可是这孩子的表现确实异于常人,半大的孩子每天和打了鸡血似得,没日没夜的哭,也不睡觉。
给他喝借来的母乳他也不喝,偏偏咬死了许四养的大白鹅,那些大白鹅的血都被吸干了。
好几次夜里,许四看着孩子居然瞪着眼睛,饥渴难耐的看着自己的肚皮,许四真是觉得害怕了,他害怕有一天这孩子会咬破自己的肚子。
没办法,他只能应了村长的要求,给孩子喂了些酒水,然后送去焚化。
许四眼角含泪,觉得自己真是没用,突然,火堆边居然凭空出现白雾,厚重的乳白色包裹了所有人的视线,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边站着什么人,就连火堆都看不见了
雾里的人乱了,嘈杂声充斥着这片白色,许四也站起身,在大雾中寻找方向,他有种冲动,他想带回孩子,然后去到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等到这片雾气散去,许四才发现,火堆还在燃烧熊熊烈焰,但是自己的孩子,居然不见了!
“鬼婴,是鬼婴!老天亲自收了它,哈哈哈!”村长也发现婴儿不见了,接着犹如受到神的旨意一般宣布道。
许四抚摸着自己抱过孩子的臂膀,带着残存的温热,离开了村子,没人再见过他。
这个诡异的婴儿随着白雾来到陌生的地方,一个他应该呆的地方。
云谷城内,主宫殿中,条形餐桌上坐着一个人,卷曲的头发整齐地挂在脸颊两侧,白得青紫的脸上如同常年不化的冰山,金色异瞳显得尤为发亮,红色绸缎衬衫包裹着他的身躯,黑色紧身裤勾勒出他挺括的男性曲线,样子像是欧洲中世纪的吸血鬼。
刚才就是他在说故事,诱惑的嗓音在房内回荡,如同在进行大型演说般激昂,红色身影在厅内飘荡。
“血鹰,我在说你的故事,你知道么?”红衣男人走到侍从身边,弯着腰从下向上看着他的脸。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半边脸完全被烧毁了,只有坑坑洼洼的痕迹和新长出的皮肉,血脉清晰地在他面部跳动着,而另外半边却能看出他的俊俏,犹如雕塑一般的容貌。
“您已经说过3081遍了!”侍从淡淡说道。
“是么?真没意思。”红衣男人劈手给了侍从一个耳光,冷哼一声便离开了,皮鞋底的声音很是清脆。
“哦,对了,听说游界者出现了,去找找!”红衣男人折返回来补充一句。
“是。”侍从恭顺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