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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探枝(上)

天官:风情杂货铺

“我鲜衣怒马寻遍了长安花”

    “你踏雪寻梅闯进了谁的酒家”

     “一瞥惊鸿同淋雪  算白头吗” 

太子南下  

  “皇儿,你最识大体,为了两国和平,何况南昭公主也不是……”身穿明黄龙袍的男人笑得和蔼,眸中闪着慈爱的光,仿佛真的很关心儿子。

  但后面的话慕情不听也知道,他已经被麻木的洗脑了半个月了,此刻,他无情地抬手打断:

  “一个国家如果还需要太子来进行和亲的话,那是真的要完了。我并不觉得南昭会因和亲而罢休,说难听点也无妨,质子就是质子,我不会因此而多怨您什么的。”

  “希望我走后您能听取最后的忠告,父皇。”慕情没理皇帝已经变了的脸色,起身行礼离开。

  他去见了母亲最后一面。

  淑仪宫里,气氛沉郁。

  皇后病卧床榻,瞧见自己心心念念的皇儿,激动地坐起来,温声喊了句皇儿。

  慕情见到母亲,皱了皱眉,敛下眸,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蹲在床边,握住母亲的手:“母后,儿臣此去……”慕情开门见山,却又是不忍心的委婉,“怕是得有段时间见不着母亲了。”

  皇后闻言,心中刺痛,不禁簌簌落下泪来:“母后知道,母后就是……舍不得你。”

  母子两个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从早晨到日中才罢。慕情出了淑仪宫的门,阳光洒在身上,却挟着冷风。

  暮岁月至,银装素裹雪满飞,太子南下。

  

太子北娶

  沉静而辉煌的书房内,一父一子相对而坐,精致的楠木桌上摆着两盏酒。

  “哈!北幽那鼠辈,事到如今还不是得乖乖向我们低头?”

  王上龙颜大悦,一脸骄傲地拍拍自己儿子的肩,“皇儿此次率军亲征,可谓立功无数,太子之位稳固,无坚不摧!”

  但稍后,他沉思想了想:“此次北幽大公主南下和亲不过是他们的延缓之计,但嫁妆实在丰厚,也不应过于亏待,”他最后决定,“父皇不会不尊重你的想法,更不会干预你,只是这公主别弄死就行。”

  风信一脸复杂,看上去似是不耐地挥挥手:“我有那么残暴吗?”他转身大步离开。

  王上扬唇笑着,目送他离开,抬手闷了一杯酒。

  风信走在宫城内的小路上,小路的尽头连着的是一座大气华美的宫殿的后院。院内立着几树寒梅,都是含苞待放。

  天灰蒙蒙的,细雨掺着零星的雪,杳杳落满青石。但雪总是很快融化,堆不起来,只留一滩凉水,潮湿、阴冷……

  风信抬手接了一朵,轻声喃喃:

  “下雪了啊”

太子面太子 

  新婚燕尔夜,红烛高照,衬得这大红的婚房格外喜庆。

  两位面面相觑,对视,又错开。一个坐床头,一个坐床尾。

  

  回溯今天,和亲日到,北幽“公主”利利落落地带来了一场雪。

  迎亲的仪式很大方阔利,两人朝天几拜,念了誓交了酒,入的南昭门,行的南昭礼。

  可其实,众人在一碰面就都愣在了当场,但碍于身份,便也都不敢开口;两位主人公也是一见面都黑了脸。

  说好的公主呢?!!!!!

  两个人在内心抓狂。

  

  风信站起身,悄悄瞥了眼慕情,刚想开口却被慕情抢先:“你不困吗?”

  声音有点冷。

  风信一愣,皱了下眉:“你睡吧。”

  “天冷。”

  他在关心我?

  “没事,你困了先睡吧。”

  “哦。”慕情也不劝,他本就是客气一下,听罢就旁若无人地开始宽衣,裹着里衣钻进被窝。

  风信背对慕情坐在桌前,沏了杯茶,撑着下巴看窗外夜色,心中思绪纷飞,偶尔回头看慕情一眼,迎接他的是后脑勺——但不妨碍他接着看。

  慕情并没有睡多熟,半梦半醒间仿佛回到了北幽,回到了种满红梅的淑仪宫。母亲温和地喊他皇儿……

  翌日清晨,慕情早早醒来,风信已经不在了,他兀自接受下人的洗漱装扮,心里想着日后的打算。

  后来,慕情发现自己其实无法不闲,每天除了例行问候请安和必要的活动,自己都是一人待在宫里,逗鸟赏雨,温酒沏茶,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隐居了。

  不过……

  慕情觉得南昭的酒不够烈。

  一个月,慕情连自己宫里的有几个蚂蚁洞都知道了,但却没见上风信几面,对话还停留在新婚夜。

   南昭冬雨繁多,却都不大,淅淅沥沥,廊檐滴水,雨打竹丛,整个世界都沉入了一滴墨色中,颇适合观赏。

  慕情打着伞,静静地立在雨中,望着北天出神。渐渐的,几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风信一回来便见一个落寞孤寂的背影,慕情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他就感到一阵凄冷。

  风信沉了眸子:“慕情?可以这么叫你吗?”他走到慕情身后的廊上,声音清朗。

  慕情缓缓转过身,扯出一丝笑:“当然。”

  风信一愣,顿时想到了后院的寒梅,这副表情,真的……

  “不冷吗?还是说,你有自虐癖好?”风信看着慕情穿得那单薄样,忍不住皱眉。

  慕情内心无语,还管上自己了,但还是保命地说:“这就回去了。”他朝风信行了个南昭礼。

  慕情风信一同回屋。慕情没惊讶多少,他不该管他们的事,他是质子,没有资格。

  两人之间相对无言,慕情默默沏茶,随口问:“要酒吗?”

  风信奇怪道:“你喝?”

  慕情如此反应过来,便不说话了。

  两人都不说话品茶,各怀鬼胎。

  

  念风信很忙,平日极少现身,练兵、学习、处理政务,还有某些王上派来的必要任务……

  “你也该回去了,总躲着像什么话,咱们又不是被动者。”父亲皱着眉,有些不理解的恨铁不成钢,“你去给我探清他的底细,听到没有?”

  风信一脸无奈,只得赶紧点了头应是,然后脚底抹油似的溜走。

  

  慕情不知道风信是个什么态度,似乎对自己还可以……

  慕情的眼神冷了冷,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细细打算。自己岂能真的无事可做?父皇给的信上可是清清楚楚:

  “南昭太子性烈心善,可用之。”

  “吾等你回来。”

  

  良久,风信想了想,打破沉默:“慕情,你……觉得怎样?”慕情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风信是问这几日在南昭的情况

  “挺好的,南昭待我不薄,自然是没有什么怨言的。”慕情说这话时垂着眼眸,语气轻轻的,音冷而不冽。

  风信眼里就倒映着这么一个人儿,不由地心想,他好像一只猫。

  风信直朗道:“那就行,”犹豫一下又似补充,“有什么事给我说。”

  慕情只点点头,内心下意识给出评价:还挺会负责任啊。

  用晚膳时,风信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真的是一只猫。

  “就吃这么点?夜里不饿吗?”

  “不饿。”

  风信看着慕情点点头,了然。一个多月了,戒备心还是这么大。

  但风信要留宿是慕情没想到的。他从成婚那日风信黑如锅底的脸色来看,一直认为风信是讨厌他得很的。

  风信不怎么讨厌慕情的,第一次见面纯属太意外。他是很尊重慕情的。慕情,说好听点是南昭太子妃,但显然没有人这么认为;说难听点,他就是北幽送来的质子,一个玩物而已。

  两人和衣而睡,浑身僵硬得像两块铁板。

  太子们并没有很娇,只是突然和一个与自己有夫妻之名的人睡在一起,还是有一些不适应,那一点微妙的羞涩在两人偶尔碰到时升腾。

太子施福    

  暮春的风卷着细沙,扑在南昭皇城的琉璃瓦上,也扑在宫墙下那方小小的菜畦里。

  风信回殿的次数在新的一年逐步增长,慕情心中猜想,明面上却一句也不多问什么。

  只是春耕已至——

  慕情蹲在那菜畦的旁边,看着泥土之中刚冒出来的小菜芽发呆。

  自己从北幽带来的农耕技术和一些种子开始初步推行,但昨日在房中无意间瞥见风信批阅的奏折,却得知今年的春寒和接连的旱情,让麦苗蔫了大半……

  “在想什么?”风信悄然走近。

  慕情没回头,指尖拨弄着土里的菜芽:“想今年的春税,怕是收不上来了。”

  风信站在慕情身后,目光掠过宫墙尽头的方向,语气淡了几分:“户部的人已经递了三次折子,想暂缓农科推广,转而去催缴赋税。”

  慕情皱眉,嗤笑一声:“一群只看眼前的……”慕情一顿,缓缓吐出两个字,“蠢货。”

  风信挑眉,伸手将慕情拉起来:“我压下去了。春耕是根,税银是末,都明白。”

  慕情随意的拍了拍衣摆的泥土,抬眼看向风信:“殿下信我那些北地的法子?”

  “我信你。”风信的视线落在他脸上,“那日你画的水车图样,工部的老匠人看了,说‘巧思’”。

  这称赞来得直接,慕情一怔,耳根微热,别开眼去,故作平淡:“不过是旧时在宫中……随手翻过些农书。”

  “随手翻过,便能说出‘高畦深沟,以避春涝’?”

  “慕情,你侃侃而谈的模样——”风信顿住,慕情的心也跟着一悬,“——倒像极了东宫里,该有的谋士。”

  慕情瞳孔皱缩,心头不可控地热了起来。

  

南郊皇庄——

  皇庄的土,是南昭特有的、泛着赤红的黏土。

  慕情蹲在田埂上,抓一把土在掌心捻开。风信立在他身侧,玄色衣摆曳在泥地里,他也不甚在意。

  “太黏。”慕情蹙眉,“需混些沙土,再开深沟。否则秧根扎不透,雨季一来,全要沤烂。”

  老庄头颤巍巍递上改良过的犁,慕情伸手去接,指尖与风信的碰在一处——两人都顿了顿。

  犁很沉。慕情去握,风信却已先一步接过,单手提起,像提一杆笔那般轻易。

  “指给我看,”他将犁尖点在土中,“何处起垄,何处开沟?”

  慕情定了定神,指尖顺着田垄划过去:“这里,斜三分。沟要开到这里,与旧渠相连……”

  他的手指细长,沾了泥,在赭红的土上划过,像在描一幅工笔。风信的视线跟着那指尖,从垄上移到沟渠,又移回慕情被日头晒得微红的侧脸。

  “你看我做什么?”慕情终于察觉,抬眼。

  “看你额上有泥。”风信抬手,用拇指指腹很轻地擦过他眉心。

  那触感粗糙,温热。慕情僵住,呼吸屏在喉间。

  风信已收回手,神色如常地转向老庄头:“就按他说的办。”

  慕情怔怔看着他走向下一块田的背影,掌心那点被碰触过的地方,忽然烫得厉害。

  是日头太毒了罢。他想。

  

  春耕第三日,落了夜雨。

  庄子里临时腾出的厢房简陋,窗纸被雨打湿,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晕。慕情坐在灯下,就着那点光,在纸上勾画明日要试的播种机巧。

  风信端着姜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实话说,他真的佩服慕情。慕情来南昭已有四五个月,从刚开始的闲和摆烂,到春耕伊始的力驳上书,再到现在的勤恳扎根,他正在展现他的才华和能力,而且是为了南昭做事,没有过分的恐惧和戒备,不介意自己的身份,虽谈不上野心勃勃,但也力争上游。

  慕情是幸运的,样貌,出身,才华,能力,他无不具备;可慕情又是不幸的,一国太子沦落为他国质子,置身于风波之中,面临着随时丢命的危险。

  任谁都会这样悲哀的想。可风信是谁?

  众生只见枯荣相,唯我独知铁石心。

  “喝点姜茶,暖暖身子。”风信将姜茶放在慕情手边。

  “多谢。”慕情轻轻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

  风信就静静地看着慕情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姜茶。

  热乎乎的茶水一路暖到胃里,又扩散到全身,让冰冷的人舒展了眉。跳动的烛火描摹出他的侧脸,竞显出几分柔和。

  “早些休息。”

  “嗯。”

  风信转身离开。

  慕情瞧着他离去的背影,透过窗户目送他回到自己的厢房中,转而埋首纸稿里。

  

  春耕十五日,临行前的一晚,庄民自发举办了送别宴。

  暮色厚浓,露天大堂里,庄主十分郑重地道完了致辞,台下一片掌声,宴会的序幕拉开。

  堂内摆了好几桌,虽无宫宴的华美精致,却胜在情意真切、气氛热烈。粗瓷大碗盛着家酿的米酒,木桌上摆满乡野时蔬与刚宰杀的鸡鸭,篝火噼啪作响,映着一张张淳朴而欢欣的脸。

  风信和慕情并排坐在主桌,与老庄主对饮。起初,大家还有些拘谨,但酒过三巡,温热的气氛上来,大家便也热络起来。

  不少人来敬酒,风信一一回敬,不时瞄慕情一眼,见他应对自如,放下了心,回头再想,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多虑了。

  北幽的酿酒技术发达,慕情喝的酒一直比南昭要烈些。

  “太子妃的巧思与辛劳,大家看在眼里,感激不尽!”

  “恭贺伉俪,举案齐眉,白首不离!”

  这末尾的贺词一出来,让庄民们一阵叫好,唯当事人均是一噎。

  风信下意识去看慕情,却见他慕情眉宇无奈,看着围在身边的庄民,轻轻地勾了勾唇,低笑一声,小声回谢。

  风信愣住了,却正好撞上对方瞧过来的眼神。有一丝电流漫过心脏,怀里像揣了只小兔子,那一刻,四周仿佛安静了,风信看见慕情微醺的眼眸,泛红的耳尖和脸颊。

  这个人,从北幽的风雪中来,带着一身谜团与才华,安静地落在他东宫的角落。他谨慎,聪明,偶尔露出尖刺,却又实实在在为他——或者说为南昭的田地——倾注心血。他不是攀附的藤蔓,而是……一颗似乎能在南昭土壤里扎下根、并且真的焕发出生机的、特别的种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雪后看到院中的腊梅,却开出了一点红。

  我们大概……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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