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来得猝不及防,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将星港大学笼罩在一片潮湿的冷意里。王雨涵坐在宿舍的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上面还停留在前天陈翔发来的消息——“等评审结束,带你去吃蟹黄汤包”。如今想来,那温柔的语气像是淬了毒的糖,甜过之后,只剩满嘴的苦涩。
陈翔不是真的喜欢雨涵宿舍门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陈翔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雨涵,你出来一下。”
王雨涵深吸一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角。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底还带着未散尽的红血丝,曾经明亮的眼眸此刻像蒙了一层雾,黯淡无光。她知道陈翔来做什么,从那天阶梯教室的决裂开始,她心底最后一点侥幸,也在这两天的沉默里慢慢消磨殆尽。
她推开门,陈翔站在走廊尽头,背对着她望着窗外的雨幕。他依旧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只是袖口没有挽起,规规矩矩地扣到手腕,像是在刻意维持着某种疏离的体面。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陈翔不是真的喜欢雨涵“我们分手吧。”陈翔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王雨涵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他没有多余的铺垫,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这三个字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陈述。
王雨涵站在原地,雨水顺着走廊的窗户飘进来,打湿了她的发梢,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她看着陈翔,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想问他,那些一起熬夜赶设计的夜晚,那些在操场散步时的低语,那些承诺过的“永远”,难道都只是一场骗局?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信任一旦崩塌,再多的质问都显得多余。
雨涵喜欢世錡她沉默了很久,久到陈翔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不耐烦等待她的答复。王雨涵终于缓缓抬起头,眼底的雾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她轻轻点头,声音沙哑却清晰:“好。”
一个字,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陈翔不是真的喜欢雨涵陈翔显然没料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莫名的失落。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比如“对不起”,或者“祝你以后安好”,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句冰冷的嘱咐:“以后,你不要再联系我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王雨涵站在原地,直到那道背影彻底看不见,才缓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寒意透过布料渗入皮肤,可她却感觉不到冷,只有心脏的位置,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没有哭,只是睁着眼望着窗外的雨幕,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和陈翔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大一新生联谊会上的初遇,到他笨拙地向她表白,再到这两年里的甜蜜与陪伴……原来,所有的美好,都抵不过青梅竹马的一句挑拨,抵不过他毫不犹豫的不信任。
此刻,宿舍楼下的香樟树下,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在雨中。范世錡坐在驾驶座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透过雨帘,紧紧锁着走廊上那个单薄的身影。
他亲眼看到陈翔转身离开,看到王雨涵靠在墙上,像一朵被雨水打蔫的花,脆弱得让人心疼。
范世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他认识王雨涵三年,从大一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她,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安静地坐在窗边看书,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那一刻,他就沦陷了。
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知道她喜欢喝不加糖的拿铁,知道她画图累了会习惯性地揉太阳穴,知道她遇到开心的事会笑得眼睛弯弯,也知道她被陈翔伤害时,会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
他无数次想冲上去,告诉她,陈翔不值得她爱,告诉她,有一个人一直在这里等着她。可他又怕唐突了她,怕打扰她原本的生活,更怕自己的出现,会让她更加困扰。
直到林薇薇陷害她,陈翔不信任她,他才终于忍不住出手,匿名将录音发给了评审团,帮她洗清了冤屈。可他没想到,陈翔竟然这么快就提出了分手。
世錡喜欢雨涵看着楼上那个孤零零的身影,范世錡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雨涵,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看我? 我才是那个真正喜欢你的人啊。 我不会像陈翔那样,轻易怀疑你,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不会让你独自承受这些痛苦。只要你回头,我就会立刻走到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护你一世安稳。
雨越下越大,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范世錡缓缓发动汽车,却没有立刻离开,只是依旧停在原地,用目光守护着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他知道,她现在需要时间疗伤。他愿意等,等她从这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等她发现,身后一直有一个人,从未离开过。
而走廊上的王雨涵,不知道楼下有这样一份深情的守护。她缓缓站直身体,擦干脸上的雨水,转身走进宿舍,轻轻带上了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捂住脸,无声地啜泣起来。
这段维持了两年的感情,终究还是以最狼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