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星辉影视会议室门外，右手搭在冰凉的金属门把上，左手按着太阳穴。头痛像钢钉扎进颅骨，一阵一阵地抽，耳边还回荡着八楼坠下的风声——呼啸、撕裂、骨头砸地的闷响。那一秒，我听见了自己生命的终点。
可现在，我站在这里。
腕表显示：8:58。
没错，就是今天。2023年4月7日，星期五，上午九点整，《破晓之前》剧本归属说明会。他们要当众宣布我林川“抄袭未遂”，要把我三年的心血按在泥里踩碎，还要让我跪着认错。
我闭了闭眼。
记忆翻涌：新闻标题铺天盖地，《青年编剧林川因剽窃败露跳楼自杀》，配图是我摔在水泥地上的照片，血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病房里，苏婉晴握着陈昊的手，声音哽咽：“我只是想留住你……可他太偏执了。”庆功宴上，陈昊举杯大笑：“弱者就该被淘汰，艺术圈不养废物。”
而我死了。
可我又活了。
呼吸慢慢稳下来。我不再是那个被背叛后还想求证清白的傻子。这一世，我不解释，不哭诉，不求任何人睁眼看我一眼。
我要他们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局面一口一口咬回来的。
推开门。
会议室瞬间安静。
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盯过来，摄像机红灯亮着，直播已经开始。空气里有咖啡味、香水味，还有压抑的兴奋。这些人不是来听真相的，他们是来看我崩溃的。
苏婉晴坐在主位右侧，穿一身浅灰套装，妆很精致，眼眶却泛红，手里攥着一份讲稿。她一见我进来，立刻起身，声音发颤：
“林川！你终于来了……我们都在等你解释！”
她往前走了一步，手伸出来，像是要拉我。我站在原地，没动。
她指甲掐进掌心——我知道那是假动作。每次她撒谎前，都会这样逼出一点痛感，好让眼泪来得更真实。
“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可你不该剽窃陈导的创意！”她声音拔高，带着委屈，“《白夜归途》明明是陈导三年前的构想！你只是参与过早期讨论，现在却想独占成果？”
投影切换。
几张模糊的手写笔记出现在幕布上，署名“Chen Hao 2019”，字迹却是我熟悉的自己笔迹——歪一点，顿笔重，右肩略高。她连伪造都懒得换字体。
“这……这是我的笔迹。”我低声说。
她猛地抬头，眼神闪过一丝慌，但马上又低头，声音更抖：“你……你承认了？”
我没答。
陈昊这时才开口。他斜靠椅背，西装没扣，胸前别着“青年影像先锋”胸针，嘴角噙笑，像看一场好戏开场。
“林川，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可你这次，真的让我失望。”
他站起身，走到投影前，手一挥：“大家看，这是《破晓之前》的原始框架图，时间戳是2020年3月。而林川提交第一稿，是2021年1月。整整晚了一年。”
台下有人点头，有人交头接耳。
“难怪最近疯疯癫癫的。”\
“听说他还威胁要曝光内部邮件？”\
“心理早就不正常了，这种人不能留。”
我静静听着。
前世，我就是在这里跪下，哭着说自己没抄，求他们调原始文档、查云盘时间戳、找同期合作人作证。我甚至当场划破手指，在合同上按手印发誓。
结果呢？
全网骂我“输不起”“精神失常”“败坏行业风气”。投资方撤资，女友拉黑我，连我妈打电话来都问我：“你能不能别给家里丢人？”
这一世，我不再需要他们的“公正”。
我走到会议桌中央，目光落在那份泛黄的合作合同上。纸页边缘已经卷起，页脚有泡面汤渍——那是去年冬天，我们通宵改分镜时打翻的。那时她说：“林川，等我们拍出第一部电影，就去北海道看雪。”
现在，她坐在我曾经的位置右边，穿着高跟鞋，妆容完美，眼里全是算计。
我拿起签字笔，在合同首页空白处写下两个字：**作废**。
笔尖用力，划破纸张。
然后，双手捏住合同两端，缓缓撕开。
“嘶——”
第一声裂响，像冬夜踩断枯枝。
一片、两片、三片……我慢慢撕，不急不躁。纸张在我指间裂开，像剥开一层腐烂的皮。碎片扬起，雪花般落下，沾在苏婉晴的鞋尖上。
她僵在原地，嘴唇发白。
“你说完了？”我看着她，声音很轻。
她点头，声音发抖：“只要你承认错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看了一眼时间：9:12。
冷笑：“现在几点？”
满座哗然。
陈昊皱眉：“林川，你是不是精神又出问题了？”
我没理他，只盯着苏婉晴。
她避不开我的视线，下意识后退半步。
我转身走向门口，脚步沉稳。
“这婚，我现在就去领。”
话音落，全场死寂。
她猛地抬头，声音发尖：“什……什么婚？”
我停在门边，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是你的。”
拉开门，走出去。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中央空调的低鸣。我靠在墙边，心跳平稳，像刚做完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从钱包夹层取出一张素白名片，边角磨损，背面有一行小字：“若有一天你需要一个盟友，打这个电话。”
联系人：沈知夏。
三年前，家族订婚宴。
我穿着借来的西装，站得笔直。她一袭月白色旗袍，发髻挽起，站在灯光下，像一幅画。她走过来，递给我这张名片，声音清冷：
“林公子不必勉强，这婚约，我从不强求。”
我以为她是高傲，是不屑，是富家千金对寒门子弟的施舍。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她独自留在宴会厅，翻遍了我过去三年发表在校园论坛的短剧，写下十几页分析笔记。她早就在匿名影评区用“夏语”为名追更我的《暗河》，写下那句：“这个作者懂人心底的裂缝。”
可我没看见。
我拨通电话。
三声铃响。
“喂？”她的声音低柔，带着一丝沙哑，像清晨未散的雾。
我闭上眼：“沈小姐，婚约还作数吗？我想履约。”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没有质疑，没有追问，没有“为什么是现在”。
她只轻轻问：“证件带了吗？”
“带了。”
“好。民政局见。”
通话结束。
我收起手机，走向电梯。
身后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林川！”苏婉晴冲出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声响。她一把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你疯了吗？你现在去结婚？和那个沈知夏？你知不知道她根本不在乎你？她只是把你当棋子！”
我低头看她的手。
指甲涂着裸粉色，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撕讲稿时的纸屑。这只手，曾在我发烧时摸过我额头，也曾在深夜悄悄删掉我电脑里的备份文件。
“放开。”我说。
她不放，反而抓得更紧：“你是不是还恨我？是不是因为上次我说不想去北海道？可我当时只是……只是害怕你成功后不要我了……林川，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因为我爱你啊！”
她声音发颤，眼眶真红了。
可我不信了。
爱不会让人毁掉另一个人的人生。
我抬眼看她，声音很轻：“你说你爱我？那你告诉我，2021年6月14号凌晨两点十七分，你上传到陈昊邮箱的那份《白夜归途》完整手稿，密码是什么？”
她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怎么知道时间？”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我扯了扯嘴角，“你忘了，那天你发完邮件，还在朋友圈设了个倒计时：‘新生活，从今晚开始’。”
她手一抖，松开了。
我整了整袖口，像拂去一粒灰尘。
“苏婉晴，我不恨你。我只是……终于看清你了。”
转身走进电梯。
门合上。
她站在外面，嘴唇颤抖，眼泪终于落下。可我知道，那不是悔恨，是失控的愤怒。
电梯下行。
我摸出裤袋里的录音笔，按下停止键。红灯熄灭。
这一段，录下了。
走出大楼，天空阴沉，乌云压顶，像要塌下来。街边梧桐叶被风吹得翻卷，一辆黑色商务车静静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穿深灰色西装的助理下车，恭敬递上文件袋：“林先生，户口本、身份证、无犯罪记录证明，已备齐。沈总已在民政局等候。”
我接过，点头。
上车。
车子启动，驶向城东。
车内安静。助理坐在前排，没说话。我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脑子里却闪回昨晚——不，是前世。
我站在八楼天台，风吹得衣角猎猎作响。手机震动，是苏婉晴的短信：“别闹了，事情已经定了，你再闹只会更难看。”
我回了一句：“你们赢了。”
然后跳了下去。
可现在，我还活着。
车停在民政局门口。
沈知夏站在台阶上，穿一件米色风衣，长发披肩，手里拿着两本红色小册子。她没打伞，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也没去理。
我下车，一步步走上台阶。
她看着我，没笑，也没问。
我把证件递过去。
她接过，指尖擦过我掌心，微凉。
“准备好了？”她问。
“嗯。”
她转身走进大厅。
十分钟后，我们并肩走出。
手里各拿着一本结婚证。
她低头看了看，翻开一页，指尖轻轻抚过我的名字。
“林川。”她轻声念。
“嗯。”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我没有答，但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动了一下。
上车后，她坐在副驾，将结婚证放进文件袋，系好安全带。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我望向前方：“先拿回我的东西。”
她点头：“原始稿件、云盘备份、论坛存档，我已经让团队全网锁定。三级加密，只有你授权才能调阅。”
“陈昊那边呢？”
“他刚发了条微博，标题是《致所有支持原创的人》。”她淡淡道，“粉丝转发破十万，水军已经开始带节奏，说你‘精神失常’‘恶意炒作’。”
我冷笑：“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录了音？”
“他收到一条短信，说‘收尾到位，黑料已散，记得付款’。”她侧头看我，“你那支录音笔，一直开着。”
“我知道。”
“他回了：‘删记录，别留痕。’”她唇角微扬，“可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证据。”
车内安静了几秒。
我忽然问：“你为什么等我三年？”
她没立刻答。
风吹起她鬓边一缕发，她抬手别到耳后，动作很慢。
“因为你写的《暗河》最后一句。”她终于开口，“‘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光熄了，就再也亮不起来。’”
她转头看我，眼神很静：“我不想让你成为那盏熄掉的光。”
我没说话。
但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胸口堵了三年的那团黑气，轻轻裂开了一道缝。
阳光照不进来，但风，能吹到了。
车驶入高架。
手机震动。
是陈昊的直播后台数据截图弹进来——在线人数突破五十万，热搜词条#林川精神异常#正在飙升。
助理低声汇报：“沈总，要不要现在发声明？”
她摇头：“不急。”
她望向窗外，城市在阴云下沉默。
“等他觉得自己赢了的时候，再动手。”
我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这一世，我不再逆来顺受。
我只要他们，一个都别想逃。
\[未完待续\]民政局门口的风卷着细灰扑在台阶上，沈知夏的风衣下摆被吹得贴紧腿侧。她没动，也没抬头看我，只是把结婚证塞进文件袋，动作轻得像收起一张无关紧要的收据。
我站在她身侧，手插进裤袋，指尖触到那支录音笔。红灯熄了，但我知道它录下了什么——苏婉晴的声音、陈昊的笑、还有那句“收尾到位”。
车门打开，助理低头：“林先生，沈总，回公司？”
“不。”我看着街对面的写字楼，玻璃幕墙映出阴沉天色，“去星辉影视。”
沈知夏侧脸转向我，风把她的发丝吹到唇边。她没问为什么，只说：“好。”
车子掉头。城市在低云下沉默，街道两旁的广告屏滚动播放着《破晓之前》的预告片，陈昊的脸被放大到整块墙面，嘴角扬起，眼神笃定。海报标语写着：“原创之光，破晓而生。”
我盯着看了三秒，然后移开视线。
车内没人说话。助理坐在前排，手指在平板上滑动，调出一组数据：微博话题#林川精神异常#阅读量破亿，短视频平台相关剪辑播放超八千万，评论区清一色是“早就看出他有问题”“这种人也配做编剧？”
沈知夏轻轻点了一下屏幕，关掉了推送。
“他们想让你消失。”她声音很平，没有起伏，“不是封杀，是抹除。让你的作品、名字、存在过的痕迹，全变成‘疯子的妄言’。”
我点头。
我知道。前世就是这么走的——先污名化，再集体遗忘。没人替我说话，连曾经合作过的场记、灯光都躲着我走，仿佛靠近我会沾上晦气。
这一世不一样了。
车停在星辉影视B座地下车库入口。我推门下车，皮鞋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回声撞向四壁。沈知夏跟在我身后，脚步不紧不慢。
保安从岗亭探出身：“先生，这里不对外开放——”
我掏出手机，解锁相册，翻到一张照片递过去。
是三年前的剧本讨论会现场。我站在白板前写分镜结构，苏婉晴坐第一排记笔记，陈昊靠窗抽烟。照片角落的时间水印清晰可见：**2020年1月3日 22:17**。
保安盯着看了两秒，脸色变了。
“你……你是林川？”
我收回手机：“带我去档案室。我要查2020年1月到2021年6月之间，所有项目会议的签到记录和原始文档备份。”
他犹豫。
“现在。”我说，“否则我带你去警局，调取你去年挪用停车费的监控。”
他猛地抬头，瞳孔一缩。
我没吓他。他左胸口袋露出半截工牌，编号尾数是“07”，正是我重生前托关系查到的那个贪小便宜的夜班主管。他收过陈昊两万块，删过三次访客登记。
他咽了口唾沫，点头。
电梯下行至B2。走廊尽头是档案库，铁门厚重，密码锁亮着绿灯。保安输入六位数，门“咔”地弹开。
里面整齐排列着黑色文件柜，空气闷冷，带着纸张受潮的微腥味。我径直走向标有“项目存档·2020”的柜子，拉开第三格。
《破晓之前》立项文件夹在最外层，封皮烫金，落款日期却是2021年2月——比我提交初稿还晚一个月。
我冷笑，抽出文件夹，一页页翻。
预算表、人员名单、宣传计划……全都是后补的。唯独缺了最关键的：**原始创意提案书**。
“他们烧了。”沈知夏站在我身后，目光扫过空荡的第二格，“这类公司惯用手段。一旦需要洗白，就把早期资料销毁，只留成型后的版本。”
我合上文件夹，指尖在封皮上划过一道。
“不用他们给。”我说，“我自己有。”
从内袋取出U盘，黑色金属壳，无标识。沈知夏看了一眼，没问来源。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U盘，不该存在。三年前我就被踢出项目组，所有工作设备都被回收，云盘权限也被注销。
可他们忘了——**我有个习惯**。
每次写完重要稿子，都会打印一份，藏进剧本夹层里。不是为了防谁，只是怕电脑崩了。后来被赶出公司那天，我抱着那个旧文件夹走了，没人拦。在他们眼里，那只是堆废纸。
我带回出租屋，一页页拆开装订线。在《暗河》第三幕的衬纸里，找到了那张微型SD卡——我亲手缝进去的。
U盘插进档案室电脑。屏幕亮起，文件夹弹出：
【破晓之前\_v1.0】\
【破晓之前\_v1.1\_修订】\
【白夜归途\_初构想\_20200105】\
【会议记录\_20200108\_手写扫描】
时间戳全部早于陈昊公布的“原始框架”。
我拷贝全量数据，加密压缩，命名“证据包\_A”。然后打开邮箱，收件人填了三个地址：国家版权局实名举报通道、影视行业协会监察组、某深度调查媒体主编。
发送键悬在指尖。
“现在发？”沈知夏问。
“不。”我把U盘拔下，放回内袋，“等他们自己把火浇上来。”
转身离开档案库。保安低头跟在后面，一句话不敢说。
电梯上升途中，手机震动。
是苏婉晴的微信消息弹进来：
“林川，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真的要去告我吗？我们三年的感情，你就这样毁了它？”
我没回。
三秒后，又一条：
“如果你现在回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但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在医院闹事的视频公开。”
我笑了。
抬手点开相册，翻到一段视频。画面晃动，病房里，我躺在病床上输液，苏婉晴背对镜头，正在删除我手机里的文件。时间显示：2021年6月14日凌晨1:43。
正是她上传《白夜归途》手稿前四十四分钟。
我保存了那一刻。
截图，编辑，发朋友圈。
配文只有四个字：**以彼之道**。
发送。
五秒，点赞破百。\
二十秒，第一条转发出现：“卧槽这是真东西？”\
一分钟，原博被截图传上微博，话题#林川被删稿实录#悄悄冒头。
手机开始炸响。朋友、前同事、圈内熟人纷纷打来电话，我没接。
电梯门开，阳光刺眼。
我走出大楼，抬头看向十八楼会议室的方向。窗帘拉着，但我知道，此刻里面一定乱成一团。
果不其然。
十分钟后，助理来电：“林先生，陈昊紧急召开了媒体通气会，说要‘澄清谣言’。苏婉晴也在，情绪激动，声称您‘恶意剪辑’‘伪造证据’。”
“让她哭。”我说，“哭得越大声越好。”
“为什么？”
“因为人在慌的时候，会犯错。”我望着天空，“而她，已经快绷不住了。”
话音未落，手机再次震动。
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林川，我是《暗河》论坛时期的老读者。你没死，对吧？我认得你写东西的节奏。如果你还在，回复1。”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三秒。
然后按下数字键：**1**。
对方秒回：
“我就知道。你当年停更那天，我说过‘别让光熄了’。现在，你还记得这句话的人，不止我一个。”
下一秒，一个群聊邀请弹出。
群名：**暗河守夜人**。\
成员：372人。\
公告第一条写着：“我们等了三年。今天，有人看见他出现了。”
我点入群。满屏消息刷过：
“是他！ID签名还是那句‘故事是伤口的结痂’！”\
“兄弟，你还活着？！”\
“我存了你所有草稿，云盘备份三份！”\
“你说句话，我们陪你走到黑。”
我闭了闭眼。
胸口那道缝，又被撕开一点。
这次，不是风，是热流涌了进来。
沈知夏站在我身边，没看手机，只看着我。
“他们都在。”她说。
我点头。
“那就让他们看看——”我打开群聊，打出第一句话，“我不是一个人回来了。”
发送。
群内瞬间炸开。
而我的目光，已投向远方。
这一局，才刚开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