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丝灵气聚体

（12月23日生日发表）这本书发布祝我生日快乐！

练气，为修士道路上第一步，通常是将灵气聚集于体内待突破筑基，以灵气冲击体内丹田窍壁，对后面的更多灵气灌入有更好的空间。

梦九归，杂灵根在二十道龄这天灵气冲击窍壁时，遭灵气反噬神魂和肉体，摆脱体内天道规则之力，突破次元壁来到了周围草木茂盛的地方。

缓缓睁开双眼梦九归疑惑，周围并非当时突破筑基时的洞府而是树木丛生，在旁边的草丛中传出“哼哼”声。

梦九归站起身看向眼前的草丛，只见草丛中跑出一头野猪，捡起地上的本命灵剑，一丝灵气附剑体，向野猪斩去。

灵剑虽没靠近野猪，但附体剑身的灵气将野猪在无声中封喉。

梦九归站在野猪的尸体旁，胸膛微微起伏。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气息，还有一种他从未闻过的、属于这个世界本身的“味道”。这味道很淡，却无处不在，与他原本世界那种被精纯灵气浸透过的清冽感截然不同。更让他心惊的是体内的情况——丹田气海中，本该圆满如珠的五十丝基础灵气，此刻清晰地缺了一缕，只剩下四十九丝缭绕盘旋。那消失的一丝灵气，连带被带走的，还有他清晰可感的、整整一年的寿元。

“灵气反噬……空间转换……竟要付出如此代价？”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二十年的苦修，汲汲营营，每一丝灵气都来之不易，每一年的寿元对低阶修士而言都珍贵无比。更关键的是，灵气的缺损直接影响根基，这意味着他冲击筑基的难度凭空增加了一分，而在这个完全陌生、灵气稀薄到近乎于无的环境里，想要补回这一丝灵气，恐怕……

腹中传来一阵强烈的绞痛，打断了他的思绪。不是内伤，而是……饥饿。剧烈的、凡人般的饥饿感。梦九归这才悚然一惊，意识到自己尚未筑基，更未辟谷，先前冲击筑基消耗巨大，此刻身体早已空空如也。他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野猪，那粗糙的皮毛，硕大的头颅，与他记忆中那些蕴含微弱灵气、常用于低阶弟子食用的“香獐”、“玉蹄兔”相比，显得如此粗鄙。

但，别无选择。

他叹了口气，走到野猪身边。本命灵剑“秋水”似乎也因环境的变迁和主人的虚弱而黯淡了几分，剑身上的灵光微弱如风中残烛。他勉强提起一丝灵气——动作微微一滞，刻意避开了丹田核心那四十九丝基础灵气，只调动了边缘一些更为松散、后续修炼出的气劲——附于剑锋，开始笨拙地分解这头野兽。

没有御剑术的精准优雅，只有最原始的切割。皮毛坚韧，脂肪厚实，骨骼粗硬。这过程比他想象中更耗力气，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作为一个底层杂役弟子出身的修士，他并非完全四体不勤，但用本命飞剑来做屠夫之事，还是头一遭，心里难免有些荒谬和苦涩。

处理完野猪，他寻了一处相对空旷的林地边缘。接下来是火。他尝试掐动最基础的火球术法诀——指尖毫无反应。此方天地间的“灵气”惰性极强，几乎无法引动。他又试了两次，体内那点可怜的气劲差点溃散，只得放弃。

“钻木取火……”这个词从他尘封的记忆角落里跳了出来，那是幼年还未检测出灵根时，在凡俗村落听老人讲古时听来的。他找了一段干燥的硬木，又寻了一根笔直的细枝，用剑削尖。然后，按照模糊的记忆，开始重复搓动。

生疏，极其生疏。细枝一次次滑脱，掌心很快被磨得通红，继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梦九归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和屈辱，但很快被更深的疲惫和务实取代。他是杂灵根，从杂役做起，什么苦没吃过？这点挫折，不算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极其微弱的青烟终于升起，紧接着，一点橘红色的火星在干燥的引火绒上绽放。梦九归心中微微一振，小心呵护，添上细枝，慢慢引燃枯叶，最终，一簇小小的篝火在他面前跳跃起来。

火光映着他年轻却带着风霜之色的脸。他将切割好的大块野猪肉串在削好的树枝上，架在火上烤炙。油脂滴落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一种原始而浓郁的肉香。没有盐，没有任何调料，只有食物最本真的味道，甚至带着一丝野物的腥臊。

第一口肉粗糙难咽，但滚烫的肉汁和扎实的蛋白质落入空荡荡的胃袋，迅速转化为支撑身体的热量。梦九归沉默地吃着，一口接一口，不再去品味，只是机械地完成“进食”这个生存必需的动作。他吃得很仔细，将能吃的部分都烤熟，用洗净的大片树叶包裹起来。在这个不明之地，食物是宝贵的资源。

吃饱后，体力恢复了一些。他盘膝坐下，尝试运转宗门最低阶的《引气诀》。功法运行异常滞涩，天地间那稀薄而惰性的“灵气”几乎无法被吸纳转化，效率比原先的世界低了百倍不止。运行了整整一个大周天，丹田内那四十九丝灵气毫无增长，边缘气劲也恢复得极其缓慢。梦九归睁开眼，眼底深处最后一丝侥幸的光芒熄灭了。这个世界，果然不适合修炼。至少，不适合他这种低阶修士常规的修炼。

必须找到出路，找到人烟，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站起身，辨了辨方向。林木参天，植被茂密，并无明显路径。他选择了树木相对稀疏、地势似乎略有下沉的一方，将剩余的烤肉包好背在背上，握紧黯淡的“秋水”，开始跋涉。

一路上，他见到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有些叶子大如伞盖，有些藤蔓垂挂如帘，偶有小型动物窸窣跑过，都迅速躲入丛林深处。空气始终清新却“贫瘠”，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他走得谨慎，尽量保存体力，同时调动所剩无几的神识，最大范围地感知周围，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好在，除了几只好奇的鸟类和一条受惊溜走的花斑长蛇，并未遇到更具威胁的存在。

跋涉了约莫两个多时辰（他凭借体内生物钟和太阳位置大致估算），眼前的林木逐渐变得低矮稀疏，一种不同于自然风过的、规律性的声响隐约传来。

梦九归精神一振，加快脚步。拨开最后一丛灌木，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平坦的、灰白色的“道路”横亘在前方。道路表面材质非石非土，光滑异常，宽度可容数辆马车并行。道路笔直地延伸向远方，两旁是整齐的、低矮的绿色植株，更远处，依稀可见一些规则排列的、盒状的高大物体（房屋），以及更远方影影绰绰的、更加庞大的奇异轮廓。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路”？

他站在路边，带着警惕与审视。路上并无车马行人，异常安静。他观察了一会儿，决定沿着路的一侧行走，这样既可以利用道路指引方向，又能在遇到情况时迅速退回林中。

走了不到一刻钟，后方传来一阵低沉、持续且快速逼近的嗡鸣声。梦九归立刻闪身躲到路旁一棵树后，凝神望去。

只见一个长方形的、通体银灰色、下有圆轮的铁盒子，正以远超骏马的速度，悄无声地沿着道路飞驰而来！铁盒前方有透明琉璃，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人影。更让他瞳孔微缩的是，铁盒子后面，竟然还跟着一个形状略有不同、体型稍小的铁盒子，两者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法器？傀儡车？”梦九归心中震动。这铁盒子并无灵气波动，却拥有如此速度，其构造原理完全超出他的认知。

两辆“铁盒子”瞬息间从他面前掠过，带起的风扑打在他脸上。它们并未停留，径直远去，消失在道路尽头。

梦九归从树后走出，望着“铁盒子”消失的方向，心中波澜起伏。这个世界，没有灵气，却有如此奇技淫巧的造物。道路、铁盒、远方的规则建筑……一切都指向一个高度组织化、拥有独特“道”的文明。

他寿元无端损耗一年，灵气缺损，修为停滞，身无长物，又饥肠辘辘，来到这样一个陌生而怪异的世界。

前路茫茫。

但修士之心，坚韧求存。哪怕道途看似断绝，亦不能坐以待毙。他紧了紧背上用树叶包裹的、已经变冷的烤野猪肉，握了握手中的“秋水”剑。剑身冰凉，却也是他此刻与过往世界唯一的联系。

他再次迈开脚步，沿着这条灰白色的、陌生的“马路”，朝着那些规则盒状物体和更远处庞大轮廓的方向，坚定不移地走去。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这异世界的道路上，孤独，却笔直。他必须找到人，了解这个世界，找到可能存在的、适合此方天地的“道”，或者……找到方法回归原本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