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微弱得可怜，我眯着眼，透过那条细窄的缝隙往外瞧。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短发男子，纯黑的头发带着些许微卷，像被风吹乱的湖面。他的脸白得吓人，嘴唇却红得妖异，只露出鼻子、下巴和那抹冷冽的唇线，像一幅未完成的画作，又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另一个是个不到五个月大的婴儿，正安静地坐在一张婴儿餐桌上，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像是在跟空气较劲。
梦里，我的目光一直在那个孩子身上，他胖乎乎的小脸蛋让我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就在我看得入迷的时候，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低下头，将孩子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可下一秒，他对上了我的视线——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原本平静的画面。我的心猛地一缩，看见他手腕上戴着的镣铐反射出冷冰冰的光，那金属碰撞的声音“咔哒咔哒”，刺得我耳膜生疼。罪犯？还是囚徒？我来不及多想，慌乱地转身就跑，脚步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画面一转，我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呛得我喉咙发痒。耳边传来孩子们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夹杂着几声笑声，却又显得有些刻意。周围的一切都透露着一种旧时代的气息，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楼梯狭窄得仿佛一脚踩空就会跌入深渊。我抬起头，看见蓝天从头顶的裂缝中漏下来，那么蓝，蓝得刺目。
几个孩子被带走了，说是被好心人赎了出去。他们像被训练过一样，排着队，脚步整齐，但那种规律性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带走，甚至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是拐卖的窝点？还是奴隶交易的场所？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跟着那些孩子一起离开时，一块绿色的塑料牌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小说”两个字歪歪扭扭地刻在上面，没有任何装饰，连门都没有。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过去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可是热闹的脚步声和孩子们的嬉闹又让我踟蹰不前。
突然，一声尖叫撕裂了空气，“扑通！”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瞬间冻结了我的思维。我猛地抬头，只见一个孩子从十多层高的地方坠落下来，血花四溅，像是泼洒在雪地上的颜料，猩红与苍白交织成一幅残酷的图景。热乎乎的血溅到我的脸上，模糊了我的视线，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变得血红。我眨了眨眼，看不清那个孩子的模样，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灰白影子躺在地上。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周围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他们只是冷漠地站着，像在欣赏一场荒诞的戏剧。有的人在窃窃私语，有的人在低声笑，还有人掏出手机拍照录像，好像这只是一场娱乐节目。没人关心那个孩子死了没有，也没人觉得这是件值得悲伤的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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