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模糊的画像被摊开放到桌子上，裴允之皱眉看着画中的人，画里画的是个女人，一袭朱砂长裙，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熟，但脸部异常模糊，显然是被人经常抚摸。

右下角的一行小字倒是保存完整，裴允之盯着那行小字嗤笑一声，手指有规律的点在画卷上，注视着画卷中的人。

倒也是个美人，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是美人可不足以让他爹偷偷摸摸挂到书房里去。

偷偷摸摸…裴允之的视线又落到那行小字上，或许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呢？

他爹还真是，胆大包天。

“阿澈”

一道黑影从外面推门进来，来人一袭黑衣，长发被高高束起，看着干净利落，连脸上都带了个黑色面具，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主子”裴澈单膝跪地，垂着头等候裴允之的命令。

裴允之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书房一时间安静极了。

看了半天，裴允之上身前倾，两手撑在桌面上支起脑袋懒洋洋的看着裴澈的头顶：“抬头。”

裴澈没有一点犹豫，却不想抬头的一瞬间撞上了裴允之哪双似笑非笑的眼，犹豫着又想低头。

裴澈的眼睛漂亮极了，那具面具下的脸也漂亮极了，这么漂亮的眼睛要是哭起来该有多漂亮？

裴允之想象不到。

“不是说在我面前不用带面具么？”

这么漂亮的脸遮起来多可惜。

裴澈看了看他，罕见的犹豫了一下：“大人有令，阿澈需时刻佩戴面具…”

裴允之嗤笑一声，第一次见他拿裴驿来堵自己：“那你往日摘掉面具的时候怎么不把我爹搬出来？”

裴澈默了默没说话，但也没摘面具，只默默把另一条腿也跪下去，改为双膝跪地。

那意思很明确的向裴允之表达了两个字“不行”。

裴允之看着他简直要气笑了：“你是谁的人？别忘了自己叫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的砸下，裴澈抬头看着端坐在上首的少年，一一回答。

“我是主子的人”

“我叫裴澈。”

裴允之点点头又问：“是谁给你取的名字，你又该听谁的话？”

“主子取的，该听…”裴澈看着他抬手将面具摘下“该听主子的话。”

裴允之看着那张脸心情大好：“你要记得，你姓裴，裴允之的裴。”

裴澈抿了抿唇，想着要是被裴驿发现他又摘了面具会不会气的打死他。

裴允之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你冠的是我裴允之的姓，不是他裴驿的，你只需听我的命令，其他人命令你你只管当空气。”

裴允之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若有人罚你，你只管跑来找我，以你的身手，旁人进不了你的身，要打要罚也是我说了算，你是我的人，上身只能留下我的印记。”

裴澈心尖颤了颤，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保护他。

“傻了？”见裴澈迟迟没回应，裴允之出声提醒：“你该说什么？”

“属下准命。”

裴允之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声音含了笑意：“听谁的令？”

裴澈双手平举动面前，给裴允之磕了个头，脸埋在胳膊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属下听主子一人之令。”

裴允之心情大好：“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