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我进球了,不该还是我起球嘛,什么叫做轮到你啊?”
默与攥着球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语气里满是不服气。
逸辰挑了挑眉,咧嘴一笑,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懂,这,叫做让。”
默与当场愣住,眨巴着眼睛,满脸的莫名其妙:“啥?我没说要让啊!明明是我的球权!”
两人在台球桌旁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争得面红耳赤,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就在这时,空气中渐渐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是一种带着点润嫩的竹香,闻起来淡淡的。
这香味明显不是包间里原本就有的,更不是台球馆该有的烟酒混杂的味道,默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嘘!”他猛地抬手,打断了逸辰的话头。
逸辰还以为他是说不过自己,撇了撇嘴,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
“咋了?说不过我了吧,那就轮到我开球了啊,别磨叽。”
“不是,”
默与的声音压低了许多,眼神警惕地扫过紧闭的门窗,“这空气味道有点古怪!”
逸辰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随手拿起一颗台球在指尖转着:
“正常正常,这就是这家台球馆的香薰味,估计是外面哪个土豪把名酒打翻了,香味飘进来了而已,大惊小怪。”
默与半信半疑地皱了皱眉,吸了吸鼻子,那股竹香似乎更浓了些。
但他看逸辰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只好压下心头的疑虑,摆了摆手:
“嗯,也对,那我们继续,你起球。”
“哦呦,终于服软了?”逸辰眉飞色舞,拍了拍球杆,“好勒,看哥给你露一手!”
两人在包间里吵吵闹闹,玩得不亦乐乎,却殊不知,此刻包间门外的走廊拐角处,正蹲着几个女人,一个个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屏声静气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默与和逸辰的每一句话,每一声笑,都被她们听得清清楚楚。
这几人当中,带头的正是刚才那个穿着惹眼的女服务员——灵蝶。
听着包间里两人依旧对那奇怪的气味毫无察觉,反而还在兴致勃勃地打球拌嘴,灵蝶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神里满是算计和骄慢。
她朝身后的三个女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挪到了远处的一个空包间里。
一进门,灵蝶就迫不及待地关上门,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怎么说,我这放的眠香够厉害吧?他俩一点反应都没有!”
灵蝶叉着腰,语气里满是炫耀,“再等几十分钟,保管他俩睡得跟死猪一样!我们早就服了解药,这香对我们半点用都没有。等时机一到,那个碎盖小白脸归我,另一个三七分的就给你们俩!我妹清碟,就负责录像!到时候啊,不仅能快活一次,还能拿捏住这两个富家公子,这辈子的财富都不用愁了!”
“灵姐,财不财富的倒不重要,”旁边一个女人搓着手,满眼期待地问道,“倒是你说的那两个小白脸,真有那么帅吗?”
“我敢以我十年的汗水发誓!”灵蝶拍着胸脯保证,“那颜值,那身段,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保准你们见了就挪不开眼,姐妹儿!”
“但是,姐,这样真的好嘛?”
就在这时,一个清甜的声音响起。
先前一直沉默着站在角落的女孩终于开了口,正是灵蝶的妹妹清碟。
先前她的身影还藏在众人身后,显得有些模糊,此刻仔细一看,竟长得格外清秀。
她扎着一个清爽的高马尾,额边斜斜垂着两缕八字刘海,头发不长不短,刚好及肩。刘海下是一张干净的瓜子脸,搭配着纤细的天鹅颈,活脱脱一副校园清纯校花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干净又纯澈的女孩,此刻却干着这般不正当的勾当。
“唉,清碟,你还小,不懂也正常,”灵蝶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姐这也是为了我们好!要是这次能成功暴富,姐发誓,绝对不会忘了你这个妹妹!放心吧!”
清碟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和无奈。
可她终究只是个妹妹,拗不过强势的姐姐,只能将心里的一百个不情愿,全都咽回了肚子里,默默点了点头。
转瞬,几十分钟过去。
灵蝶看了看时间,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带着几人,蹑手蹑脚地摸回了10025包间门口。
她们又像之前那样,蹲在门外,将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凝神屏气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可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包间里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吧!”灵蝶压低声音,得意地冲众人挑了挑眉,“这么久都没动静,肯定是那眠香起作用了!他俩绝对睡着了!”
话音刚落,灵蝶便朝身旁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那女人心领神会,猛地双手一推。
门锁应声而开,几人一拥而入。
一进屋,果然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那少年留着一头帅气的三七分发型,俊朗的五官在灯光下格外惹眼。
正是逸辰!
他此刻正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仿佛睡得十分沉酣。
光是看到逸辰这张脸,灵蝶旁边的两个女人就已经眼冒精光,连带着清碟,看着逸辰那张熟睡的俊脸,心脏也不由自主地狂跳了几下,耳根悄悄泛红。
虽说灵蝶是看中了逸辰的“富家公子”身份,可另外两个女人,纯粹是被逸辰那非凡的颜值和身上隐约勾勒出的高健肌肉线条给馋得不行,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可是!
新的问题来了。
那个留着经典碎盖微分发型的小白脸,他人呢?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四处打量的时候,洗手间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默与从里面走了出来,脸颊上还带着刚洗完脸的水珠,额前的碎发也被打湿,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衬得那张脸格外清澈俊朗,还带着几分少年气的稚嫩。
他抬眸扫过屋里的几个女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么,在找我?”
这下,灵蝶的眼睛更亮了!
眼前的默与,比刚才还要诱人。
那湿漉漉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嫩得能掐出水来,看得灵蝶心痒难耐。
另外几人也觉得,沙发上躺着的逸辰,瞬间就不香了。
喜爱归喜爱,灵蝶心里却升起了一丝疑惑,她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默与:
“不对,你没中眠香?”
“哇哦,小朋友,”
灵蝶舔了舔唇角,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你现在这水浸脸的样子,可真诱人啊。可惜了,竟然没被眠香迷晕,要不,就让灵姐我亲自把你哄入睡吧?来吧,小朋友!”
话音未落,灵蝶便伸出一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朝着默与抓了过去。
“恶心。”
默与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眼神里满是鄙夷。
别看默与平时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他可是正经练武一年多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自保的手段?
就在灵蝶的手快要碰到默与的时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沙发上传来。
“喂,见到更帅的,就把我这个躺在沙发上的给忘了啊?”
众人猛地一愣,齐刷刷地扭头看向沙发。
只见原本“熟睡不醒”的逸辰,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哪里有半点刚睡醒的样子?
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
默与瞥了逸辰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慢悠悠地开口,像是在宣告什么:
“抱歉,我向来对空气气味的流动格外敏感。你点的那点眠香,我早就察觉了。不过,你们应该把这包间里的水给断掉才对——毕竟,清水浸湿鼻孔,可是能解这种低级眠香的。”
他顿了顿,看着灵蝶等人错愕的表情,嗤笑一声:
“你这套路,也太老套了点。”
逸辰从沙发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嘛?”
“哎呀呀,”灵蝶脸上的错愕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确实聪明,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至于我们想干嘛,自然是……”
“小心!”
逸辰的话音未落,灵蝶突然尖叫一声,猛地朝着默与扑了过去,双手成爪,直取他的脖颈!
默与眼神一凛,身子猛地向后一仰,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轻松躲过了那女人的“脏手”。
“小朋友,不听话,可是要挨揍的哦。”
灵蝶冷笑一声,脚下猛地发力,身形极快地一个转身,瞬间就又冲到了默与面前。
默与瞳孔猛地一缩,心里暗暗一惊——她也是习武之人!
来不及多想,默与猛地沉底弯腰,险之又险地躲过了灵蝶的一记扫堂腿。
灵蝶见状,手腕一翻,顺势朝着地面一抓,默与反应极快,脚尖猛地一点地,一个前空翻稳稳落地,再次躲过一劫。
可他刚站稳脚跟,灵蝶再次出击!
“啧。”
默与低骂一声,仓促间只能抬手去挡。巨大的冲击力,更是将他狠狠推倒在了沙发上。
“小朋友,懂点武术又怎么样?”灵蝶一步步逼近,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狞笑,“现在,你输定了哦。”
话音刚落,灵蝶便猛地朝着默与飞扑过去,双手死死朝着他的肩膀抓去!
可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默与衣服的刹那。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灵蝶的一声惨叫,她整个人被一脚狠狠踢翻在地,在光滑的地板上接连滑出去好几米远,才堪堪停住。
那一脚,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更是半点都没手下留情,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而踢出这一脚的人,正是逸辰!
巨大的冲击力,让灵蝶半天都爬不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左腰,疼得脸色惨白,看向逸辰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难以置信。
逸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挠了挠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窘迫和羞红:
“呃……那个,你没事吧?好像,我有点用力过度了。抱歉啊,我平时揍人,都是这个力度,习惯了,所以……”
他说着,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活脱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试图缓解此刻的尴尬。
只有逸辰自己知道,他心里早就把自己骂了八百遍——妈的,刚才没收住力,好像真的有点用力过猛了。
而此刻,倒在地上的灵蝶,还有旁边那几个吓得傻站着的女人,脑子里全是问号。
他们俩为什么没有被眠香迷晕?!
他们早就知道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满心疑窦,惊恐不安的时候,默与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却闪烁着运筹帷幄的光芒。
只见他缓缓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世界,然后,用一种带着几分戏谑,又几分得意的语气。
然后。
自信开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