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夜风卷着露台的凉意，将两人之间的沉默吹得愈发绵长。珠珠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珠，眼底的脆弱被一层坚定取代，她看向毛毛，语气认真：“暗鸦的人既然敢上门挑衅，肯定做足了准备，城西造船厂废弃多年，地形复杂，就是个天然的陷阱。”

毛毛深谙此道，五年的部队救援和反恐经验，让他对这种地形的危险系数了如指掌。他点头，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他们要的不只是图纸和清单，从今晚的行动来看，更像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牌，还有……逼我们联手。”

最后几个字出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分明就是想借着暗鸦的手，将毛家和珠家，还有他们两人，牢牢绑在一起。

“那我们就将计就计。”珠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图纸我可以带一份假的过去，至于清单……毛家的物资储备，你比我清楚。”

“假清单容易做，但造船厂的埋伏必须清掉。”毛毛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一看，是阿奇发来的消息——【毛哥，你那边没事吧？刚听说毛家老宅出事了，我和灰灰、小力就在附近。】

毛毛的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几下，回了一句【来露台】，然后抬眼看向珠珠：“人手不够，我喊几个靠谱的过来。”

珠珠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白天校门口的四人组，个个都透着一股练家子的利落劲儿，尤其是那个叫阿奇的，看着跳脱，眼神却很亮。她点头：“我这边也有帮手，甜甜和小克虽然吵吵闹闹，但小克精通地形测绘，甜甜人脉广，能弄到造船厂的最新布局图，珊瑚的潜水技术更是一绝，造船厂的水下通道……”

“正好。”毛毛打断她，嘴角难得扬起一抹弧度，“灰灰擅长机械和爆破，小力能徒手拆弹，再加上我们两个，足够应付暗鸦的埋伏。”

说话间，露台的门被人推开，阿奇、灰灰和小力快步走了进来。阿奇一看到满地狼藉，还有珠珠微红的眼眶，顿时急了：“毛哥，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找事？说出来，哥几个帮你摆平！”

灰灰则是一眼就注意到了露台栏杆上的划痕，还有地上残留的子弹壳，他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金属碎屑，眉头紧锁：“这是军用子弹的碎屑，不是普通劫匪能弄到的。”

小力也沉声附和：“看弹道轨迹，对方是专业的。”

毛毛也不隐瞒，将暗鸦组织的来历、今晚的袭击，还有三天后造船厂的约定，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他看向三人，语气郑重：“这事牵扯太大，危险系数高，你们可以选择退出。”

“说什么呢！”阿奇一拳砸在掌心，满脸愤慨，“暗鸦那帮杂碎，五年前就害死了我们不少战友，这笔账早就该算！我肯定加入！”

“我也加入。”灰灰收起碎屑，眼神锐利，“正好，我最近新研究了几款干扰器，正好拿暗鸦的人试试手。”

小力也点了点头，话不多却掷地有声：“拆弹和排雷，我来。”

看着三人坚定的眼神，毛毛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五年的部队生涯，让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可此刻，身边这群并肩作战的伙伴，却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归属感。

珠珠看着眼前的几人，也笑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甜甜的电话，语气轻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甜甜，有个硬仗要打，带上小克和珊瑚，现在来毛家老宅。”

电话那头的甜甜，瞬间来了精神：“硬仗？算我一个！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珠珠看向毛毛，眼底闪烁着光芒：“现在，人齐了。”

毛毛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低沉而有力：“三天后，城西造船厂，我们让暗鸦有来无回！”

夜色深沉，一场属于他们的反击战，已然拉开序幕。而躲在暗处的那个男人，看着手机上刚收到的消息，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群年轻人的默契和决心，竟会如此坚定。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