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之上，心之所向
十三区的空气永远混杂着三种味道——金属器械的冷硬气息、老爹魔法药剂的古怪甜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天空的清冽。小玉蹲在档案室最深处的铁架旁，膝盖上摊着一本泛黄的《恶魔图鉴补遗》，指尖反复摩挲着书页上烫金的“西木”二字。图鉴旁放着半块吃剩的牛肉干，是她偷偷从成龙的背包里摸出来的，此刻却没了胃口。
三天前，波士顿芬威球场的骚动还历历在目。那扇藏在女厕后方的地狱门突然迸发强光，成龙、老爹和特鲁在球场里与一股无形的力量周旋，而她，陈小玉，未来的十三区警长，却在混乱中捡到了一截奇怪的尾巴。那尾巴通体泛着淡紫色的光晕，像蜥蜴的尾端却带着柔软的绒毛，脱离了本体却依然在微微蠕动，散发着微弱的魔力。
老爹当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是天之恶魔西木的尾巴！”老头抱着他的魔法书跳脚，皱纹深刻的脸绷得紧紧的，“八大恶魔中最小的那个，狡猾得很！他为了逃出来，肯定是自断尾巴脱身，这尾巴有他的魔力印记，必须尽快封印，否则他会循着气息找来！”
小玉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一半是兴奋——终于能近距离接触传说中的恶魔了，一半是好奇。老爹说西木贪婪狡诈，以人类的敬畏为食，可这截尾巴明明带着一种干净的凉意，不像沾染过血腥的样子。她趁老爹调配封印药剂的空档，偷偷在尾巴上系了个小小的龙纹挂件，那是她从古董店角落里淘来的，据说能感知魔力波动。
此刻，图鉴上的文字清晰地映入眼帘：“西木，天之恶魔，八卦属乾，灰蓝皮肤，背生双翼，尾如魔蜥，可断尾求生。智力仅次于圣主，善幻化人形，降服其之神明为韩湘子，信物为笛子。”旁边附着一幅小小的插画，画中的恶魔有着尖锐的爪牙和展开的蝙蝠状翅膀，眼神凶狠，可小玉却莫名觉得，那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在看什么？”
一个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小玉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牛肉干掉在了地上。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留着灰蓝色短发的少年斜倚在档案架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少年的眼睛是浅紫色的，像雨后初晴的天空，皮肤是淡淡的灰蓝色，和图鉴上描述的西木如出一辙，只是少了插画里的凶狠，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慵懒。
“你是谁？”小玉立刻摆出防御姿势，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鸡符咒——那是她趁成龙不注意偷偷带在身上的，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少年挑眉，目光落在她膝盖上的图鉴上，又滑到她口袋露出的符咒边角，笑意更深了：“你手里拿着我的‘传记’，口袋里藏着能克制我的符咒，却问我是谁？陈小玉，你这反应可不太聪明。”
小玉心里一惊。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他的声音……和她想象中恶魔的低沉沙哑完全不同，清朗中带着点磁性，像风吹过风铃的声音。“你是西木？”她试探着问，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少年的身后——那里平整得很，并没有插画里的双翼。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西木往前走了两步，脚步轻盈得像一片羽毛，“我的尾巴呢？小家伙，你把它藏哪儿了？”他的目光带着魔力般，直直地看向小玉的书包，那里正是她藏尾巴的地方。
小玉下意识地把书包往身后挪了挪：“你想干什么？老爹说你的尾巴有魔力，你是来抢它恢复力量的吧？我才不会给你！”她想起老爹的警告，语气不由得加重，“而且成龙和老爹很快就会过来，他们会用笛子把你打回地狱！”
西木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没有恶意，反而带着点无奈：“打回地狱？我刚从那鬼地方逃出来，可不想回去。”他停下脚步，离小玉大约三步远，保持着安全距离，“我要尾巴不是为了恢复力量，只是……那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没有它，我的魔力会不稳定，连幻化人形都维持不了多久。”
他说着，伸出左手，掌心泛起淡淡的紫光。小玉清楚地看到，他的左手手腕处有一圈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而且，”西木的语气软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地狱里没有天空，没有阳光，更没有……像你这样胆子大到敢藏恶魔尾巴的小鬼。”
小玉愣住了。她以为西木会像其他恶魔那样蛮不讲理，要么动手抢夺，要么用魔法威胁，可他现在的样子，更像一个迷路的少年在寻找丢失的东西。她想起那截尾巴上的温热触感，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没有翅膀、穿着人类衣服的西木，心里的戒备悄悄松动了一丝。
“你真的不会用尾巴作恶？”她盯着西木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谎言的痕迹。
西木迎上她的目光，浅紫色的眸子里一片坦荡：“作恶有什么意思？统治人类？还是掠夺财富？那些东西都不如在天上自由飞翔有趣。”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而且，我要是作恶，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你觉得我会这么傻，把能随时用笛子封印我的人留在身边？”
小玉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确实，老爹的笛子是西木的克星，而她和成龙、老爹形影不离，西木真要作恶，根本没必要冒险来找她要尾巴。她犹豫了一下，慢慢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递了过去：“尾巴在里面，老爹已经在上面施了点魔法，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西木的眼睛亮了起来，快步走过来接过布袋。他的指尖无意间碰到了小玉的手背，微凉的触感像夏日里掠过云端的风，让小玉的脸颊莫名地发烫。西木打开布袋，那截淡紫色的尾巴立刻感应到了本体，欢快地蠕动起来，想要挣脱布袋的束缚。
“老爹的魔法只是暂时限制了它的魔力流动，不会伤害我。”西木说着，将尾巴贴近自己的后腰。淡紫色的光晕瞬间蔓延开来，尾巴与他的身体完美契合，一道柔和的光芒闪过，疤痕消失不见，他身上的气息也变得稳定起来。
小玉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忘记了说话。她发现，当尾巴归位后，西木的气质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眉宇间多了几分属于天之恶魔的桀骜，却依然没有攻击性。
“谢谢你，小鬼。”西木转过身，真诚地说道。他的背后，一对半透明的蝙蝠状翅膀悄然展开，羽翼边缘泛着银辉，不像恶魔的翅膀，反倒像坠落在人间的星屑。翅膀轻轻扇动了一下，带起一阵清风，吹散了档案室里的灰尘。
小玉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的翅膀！”她忍不住伸手想去碰，又怕冒犯到他，手停在了半空中。
西木没有阻止，反而微微低下头，让翅膀离她更近一些。“喜欢吗？”他笑着问，“这是天之恶魔的标志，能带我飞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翅膀的触感冰凉顺滑，带着淡淡的星光气息。小玉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翅膀轻轻颤动了一下，像害羞似的。她突然想起图鉴上的描述，西木的翅膀锋利到能切断混凝土，可此刻在她面前，却柔软得像云朵。
“为什么要变成人类的样子？”小玉收回手，好奇地问。
“方便行事啊。”西木收起翅膀，重新恢复成普通少年的模样，“你见过哪个恶魔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不被追杀的？而且，人类的样子也挺有趣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小玉胸前的十三区徽章上，“你真的想当十三区警长？”
“当然！”提到这个，小玉立刻来了精神，挺直了小身板，“我要保护世界，打败所有作恶的恶魔和坏蛋！”
西木看着她意气风发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勇气可嘉。不过，不是所有恶魔都像老爹说的那么坏。”他走到档案架前，手指划过一排排贴着标签的文件盒，“八大恶魔，各有各的执念。咒蓝想要掌控引力，波刚只是想吃遍天下美食，而我，只是想要一片自由的天空。”
小玉皱了皱眉：“可你们曾经统治过世界，给人类带来了灾难。”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西木的声音低沉了下来，“那时候，地狱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厮杀，不坏一点根本活不下去。我们逃到人间，只是想寻找一个能容身的地方，却因为力量太强，无意中造成了破坏。”他转过身，看着小玉，“你知道吗？韩湘子封印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反抗。因为我累了，无休止的争斗，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小玉沉默了。她一直听老爹和成龙说恶魔如何邪恶，却从未想过他们背后的故事。西木的话让她想起了圣主，那个被十二符咒力量腐蚀心智的火之恶魔，或许，所有恶魔的本性，都并非天生邪恶。
“叮铃铃——”小玉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成龙打来的。她看了一眼西木，接起电话：“喂，成龙叔叔？”
“小玉！你在哪儿？老爹的药剂配好了，我们需要用你的龙纹挂件定位西木的位置！”成龙的声音带着焦急，背景里还传来老爹的念叨声：“快点找到那个狡猾的恶魔，不能让他跑了！”
小玉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看了看眼前的西木，又看了看手机，陷入了两难。告诉成龙，西木就会被笛子封印回地狱；不告诉，就是违背了十三区的职责。
西木显然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你走吧，我该离开了。”他往档案室的通风口走去，那里足够他钻出去，“谢谢你还我尾巴，陈小玉。以后……不要再轻易相信恶魔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小玉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她对着西木的背影喊道：“喂！西木！”
西木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如果你真的只是想要自由，”小玉握紧了手机，鼓起勇气说道，“我可以帮你！老爹的笛子虽然能封印你，但只要你不作恶，我可以说服老爹放过你！”
西木愣住了，浅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深深的复杂。他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用了。人和恶魔，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说完，他纵身一跃，钻进了通风口，只留下一阵清冽的风，和一句轻飘飘的话：“照顾好自己，小鬼。”
小玉追到通风口旁，只看到窗外掠过一道淡紫色的光影，很快消失在十三区的上空。她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找到西木，向所有人证明，恶魔也并非全是邪恶的。
挂了电话，小玉谎称自己刚才在档案室睡着了，没听到手机铃声，龙纹挂件的魔力波动也消失了，暂时找不到西木的位置。成龙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叮嘱她以后不要一个人待在档案室。
回到古董店，老爹还在对着他的魔法书念念有词，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小玉坐在角落里，脑子里全是西木的身影——他浅紫色的眼睛、带着笑意的嘴角、还有那对泛着银辉的翅膀。她打开书包，里面放着西木不小心掉落的一颗薄荷糖，是她刚才在档案室的地上捡到的，包装纸上印着一只小小的蝙蝠。
她剥开糖纸，将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就像西木给人的感觉，外表是恶魔的冰冷，内心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接下来的几天，小玉总是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天空。她希望能再次看到那道淡紫色的光影，却始终一无所获。成龙和老爹还在寻找西木的踪迹，老爹甚至发明了一种能追踪天之魔气的仪器，可每次仪器有反应，赶到现场时都只剩下一丝残留的魔力。
小玉知道，那是西木在刻意避开他们。他不想被封印，也不想和他们为敌。
一周后的一个傍晚，小玉放学回家，路过古董店后面的小巷时，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她立刻警觉起来，掏出藏在口袋里的兔符咒，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小巷深处，西木蜷缩在墙角，灰蓝色的皮肤变得有些苍白，背后的翅膀无力地垂着，上面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不断渗出紫色的血液。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脸色痛苦，看到小玉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戒备。
“你怎么会在这里？”西木的声音有些虚弱，却依然强撑着想要站起来。
“你受伤了！”小玉快步走过去，不顾他的戒备，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口，“这是怎么弄的？是其他恶魔干的吗？”
西木没有回答，只是警惕地看着她：“你是来抓我的？成龙和老爹呢？”
“我没有告诉他们！”小玉急忙解释，“我只是路过这里，听到声音才过来的。你的伤口很严重，需要治疗！”她看着翅膀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心里一阵心疼，“老爹有能治疗魔法伤口的药剂，我去给你拿来！”
“不用！”西木立刻阻止她，“老爹的药剂里肯定有封印我的成分，我不能碰。”他挣扎着想要飞走，却因为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翅膀无力地扇动了两下，又落了下来。
小玉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既着急又无奈。她知道西木的顾虑，老爹对所有恶魔都充满戒备，根本不可能真心治疗他。她想起自己书包里常备的急救包，那是成龙给她准备的，里面有绷带和消毒药水，虽然不一定能治疗魔法伤口，但总比让伤口继续流血要好。
“我这里有急救包，先给你止血。”小玉不容分说地从书包里拿出急救包，“我知道你不信任老爹，但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飞不起来，也躲不开其他人的追捕。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西木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流血的翅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放松身体，任由小玉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消毒药水碰到伤口时，西木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紧紧咬着下唇。
小玉的动作很轻柔，尽量避免碰到他的伤口。她发现，西木的翅膀虽然看起来坚硬，实则布满了细密的血管，受伤后非常脆弱。“到底是谁伤了你？”她一边缠绷带，一边忍不住问道。
“是中苏。”西木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恨意，“我逃出来后，一直躲在城市的上空，不想惹麻烦。可中苏不知道怎么感应到了我的气息，他说我背叛了恶魔族群，想要把我抓回地狱交给咒蓝处置。”
小玉停下了动作，惊讶地看着他：“中苏？雷电恶魔中苏？他为什么要抓你？”
“因为在地狱里，所有恶魔都必须服从咒蓝的命令。”西木自嘲地笑了笑，“他们觉得，我逃到人间后不想回去，就是背叛。中苏一直想取代咒蓝的位置，抓了我，正好能在他面前邀功。”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我在地狱里本来就不受待见，最小的年纪，最弱的力量，只能靠小聪明生存。现在逃出来了，却还是逃不过他们的追杀。”
小玉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想起图鉴里说西木是八大恶魔中最受宠的，原来都是假的。这个看似狡猾的天之恶魔，其实一直活得小心翼翼。
“那你以后怎么办？”小玉问道，“中苏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肯定还会来找你。”
西木沉默了。他看着小巷上方狭窄的天空，眼神迷茫：“我不知道。人间虽然有自由的天空，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十三区要抓我，其他恶魔也要杀我。”
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小玉突然想起了自己刚转学来的时候，因为性格太要强，不愿意服软，同学们都不喜欢她，她也常常一个人躲在天台。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她感同身受。
“你可以留下来！”小玉脱口而出，“古董店后面有个废弃的仓库，很少有人去，你可以暂时躲在那里。我会给你送吃的，也会帮你留意中苏的动向。等你的伤口好了，我们再想办法。”
西木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怕我伤害你？不怕被成龙和老爹发现？”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小玉坚定地说，“而且，我是未来的十三区警长，保护需要帮助的人（或者恶魔），也是我的职责！”她拍了拍胸脯，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至于成龙叔叔和老爹，我会想办法瞒着他们的。”
西木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长久以来，他见到的都是恐惧、憎恨和算计，从未有人这样毫无保留地相信他、帮助他。他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的日子，小玉开始了她的“秘密行动”。每天放学，她都会绕到古董店后面的废弃仓库，给西木送去食物和水，有时候是成龙做的三明治，有时候是老爹烤的曲奇饼干，偶尔还会带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膏。西木的伤口在慢慢愈合，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
仓库里堆满了废弃的家具和箱子，小玉帮他清理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还从家里带来了一条毛毯。西木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都坐在仓库的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翅膀偶尔会轻轻扇动一下，像是在感受风的气息。
小玉会坐在他身边，给她讲学校里的趣事，讲成龙执行任务时的糗事，讲老爹那些失败的魔法实验。西木总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会露出笑容，浅紫色的眼睛里会泛起温柔的光。
有一次，小玉带了一本漫画书去仓库，是她最喜欢的《超级警长》。她坐在西木旁边，一边看一边给她讲解剧情。西木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突然问道：“你真的那么想当警长？”
“当然！”小玉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光芒，“我要成为最厉害的警长，保护所有人，包括……像你这样不想作恶的恶魔。”
西木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突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像话：“我相信你会的。陈小玉一定会成为最棒的警长。”
小玉的脸颊瞬间红了，心跳也加速了几分。她低下头，假装看漫画书，不敢看西木的眼睛。仓库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还有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小玉像往常一样来到仓库，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毛毯叠得整整齐齐，旁边放着一颗薄荷糖，和她第一次捡到的那颗一模一样。
小玉心里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拿起薄荷糖，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西木潦草的字迹：“小玉，中苏找到了我，我必须离开。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类。保重。——西木”
小玉握紧了纸条，心里又急又怕。中苏的力量那么强大，西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他根本不是中苏的对手！她立刻掏出手机，想要给成龙打电话，却又犹豫了。如果告诉成龙，成龙一定会趁机封印西木，可如果不告诉，西木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巨响，伴随着刺眼的闪电。小玉冲出仓库，只见远处的天空被染成了深紫色，两道身影正在空中激烈地打斗——正是西木和中苏！
西木的翅膀已经完全展开，正凭借着灵活的飞行技巧躲避着中苏的雷电攻击。中苏的双手不断发出紫色的闪电，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威力，周围的建筑都在颤抖。西木的身上又添了新的伤口，淡紫色的血液在空中滴落，看得小玉心疼不已。
“西木！”小玉忍不住大喊一声。
西木听到了她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焦急：“小玉！你快离开这里！危险！”
中苏也注意到了小玉，他冷笑一声：“原来你还藏着一个人类小情人？西木，你可真是越来越没用了！”他说着，突然调转方向，一道粗壮的闪电朝着小玉劈了过来！
“小心！”西木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闪电。
“西木！”小玉惊恐地大喊。
闪电击中了西木的翅膀，发出“滋滋”的声响，紫色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西木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从空中坠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中苏得意地大笑：“不自量力！现在，该解决你了！”他朝着小玉俯冲下来，双手凝聚起更强的雷电。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黄色的身影突然闪过，一把将小玉拉到身后——是成龙！紧接着，老爹和特鲁也赶了过来，老爹手里拿着那支能封印西木的笛子，特鲁则扛着一个巨大的魔法阵盘。
“中苏！你这个臭恶魔，竟然敢在城市里捣乱！”老爹气愤地喊道，“特鲁，快布置魔法阵！成龙，牵制住他！”
成龙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符咒，鸡符咒和兔符咒同时发动，身形瞬间变得又快又敏捷，朝着中苏打了过去。特鲁则迅速将阵盘放在地上，念起了老爹教他的咒语，阵盘上泛起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将中苏困在了里面。
中苏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人，他怒吼一声，雷电之力爆发，想要冲破魔法阵。可老爹的魔法阵威力强大，他挣扎了半天，始终无法挣脱。
小玉趁机跑到西木身边，蹲下身，看着他满身的伤口，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西木，你怎么样？你别有事啊！”
西木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泪流满面的小玉，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容：“别哭……我没事……”他伸出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却因为力气不足，手停在了半空中。
老爹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西木，眉头皱了皱。他本来想立刻吹响笛子封印西木，可看到西木为了保护小玉而受伤的样子，又犹豫了。这个恶魔，似乎真的和其他恶魔不一样。
“老爹，求求你，救救他！”小玉抓住老爹的裤腿，哭着哀求，“西木没有作恶，他是被中苏追杀的，他还救了我！”
老爹叹了口气，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下西木的伤口：“这个臭恶魔，伤得很重。中苏的雷电之力蕴含着地狱魔气，普通的药剂根本没用。”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小玉，“不过，我可以试试用净化魔法帮他疗伤，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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