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日光灯晃得人眼睛发涩，沈嘉桐蹲在电脑桌前，指尖沾着半干的泡面汤，正对着屏幕上扫描的《万武大典》页面发呆。凌晨三点的求职网站还亮着，“您的简历已被HR查看”的提示框跳了第三次，他却盯着古籍封皮上的鎏金纹路——那四个字像活了似的，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和老王递书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双肩包歪在椅背上，拉链没拉严，露出古籍的边角。沈嘉桐伸手摸了摸，指腹蹭过封皮上的云纹，突然想起老王塞书时悄悄碰了碰他右额角的胎记——当时他只当是老头习惯性的寒暄，现在却觉得那块浅褐色的印记在发烫，像揣了颗刚晒过太阳的鹅卵石。
“叮——”脑海里突然炸起清脆的提示音，吓得他手一抖，泡面叉子“咔嗒”掉进碗里。紧接着，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蓝色弹窗，字体是冷冰冰的科技感：【学霸系统已激活，检测到目标持有《万武大典·太初引气决》残卷，是否开始解析？】
沈嘉桐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饿出了幻觉——直到弹窗右下角的“确认”按钮开始闪烁，像催着交PPT的 deadlines。他咬咬牙，在脑海里默念“是”——反正都失业了，还能糟到哪去？大不了系统崩了，就当是玩了个没退款的付费游戏。
下一秒，弹窗化作无数光点，汇入《万武大典》的页面。原本晦涩的古文突然自动翻译成了现代汉语，每行字下面还标着红色注释：【丹田：脐下三寸，约一拳距离；膻中：两乳连线中点，对应第三肋间；劳宫：掌心凹陷处，握拳时中指指尖位置……】旁边甚至弹出了3D穴位图，像医学院的解剖软件，连经络走向都标得清清楚楚。
“这比产品经理给的需求文档还详细。”沈嘉桐喃喃自语，伸手扯了扯皱巴巴的T恤——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他按照系统提示，盘腿坐在床上（床板硬得硌屁股，他垫了个从宜家买的海绵垫），试着放松肩膀——可肩颈的僵硬感像焊死的KPI，怎么都松不开。
【检测到肌肉紧张度82%，建议播放辅助白噪音。】系统的声音像客服机器人，半点感情没有，但下一秒，桌上的手机突然自动亮起，播放起雨林鸟鸣——那是他上周为了面试放松下载的，没想到系统连这都能调用。
鸟鸣声裹着窗外飘来的槐花香钻进鼻腔，沈嘉桐慢慢呼出一口气，试着按照“太初引气决”的步骤来：先深呼吸三口，引导气从鼻腔进入，顺着喉咙往下沉，往丹田的位置走。
第一次尝试简直灾难——气刚到胸口就卡住了，像喝奶茶吸到了珍珠，堵得他直皱眉。沈嘉桐挠了挠头，在脑海里喊：“系统，这气卡脖子了，怎么办？”
【气路阻塞原因：呼吸过深，潮气量超过600ml，建议舌尖抵上腭，调整呼吸频率至每分钟6次。】
他照做，舌尖轻轻顶着上牙膛，果然，堵在胸口的气像融化的黄油，顺着食道慢慢往下滑，最后“叮”的一声——丹田突然暖起来，像揣了个刚冲好的暖宝宝，热度顺着经脉往四肢扩散，连指尖都跟着发烫。
“我去，这就是内力？”沈嘉桐眼睛亮了，试着引导这股暖意往上走，沿着系统标注的任脉往膻中穴推。可气刚到胸口，突然拐了个急弯，往左臂冲去——瞬间酸麻感炸开，像有人用电流戳他的胳膊，疼得他差点叫出声。
【穴位偏差37%，劳宫穴未激活，建议捏指成拳，收紧手部肌群。】系统立刻提示。沈嘉桐赶紧攥紧左拳，指节发白，酸麻感果然顺着指缝慢慢退去，那股暖意在丹田重新汇聚成小小的漩涡。
第二次尝试顺利多了。他跟着系统的引导，先深呼吸三次，让气沉到丹田，再慢慢往上推——这次气没再乱跑，顺着任脉稳稳走到膻中，再分两路沿手臂内侧的心包经流向劳宫穴。沈嘉桐能清楚感觉到掌心的热度，像握了颗刚煮好的茶叶蛋，连指缝都在冒热气。他试着握拳，突然“咔嗒”一声——手里的塑料叉子被捏得粉碎，碎片掉在床单上，留下几道浅印。
“我去！”他瞪大眼睛，看着手心的塑料渣——这力道，比他上次帮赵小胖搬冰箱时还猛。他赶紧掀开袖子看胳膊——没有肌肉凸起，还是以前那种连腹肌都没的“社畜臂”，可刚才的力气分明不是错觉。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太初引气决入门完成，当前内力值：12/100（入门级中期），获得技能点：5，可用于提升经脉敏感度或呼吸效率。】
沈嘉桐兴奋得直搓手，忘了指尖还沾着泡面汤——直到摸到右额角的胎记，热度还没退。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三点四十，窗外的槐花香飘进来，混着泡面的香味，居然有点好闻。
就在他打算再试一次引气时，窗外突然传来“沙沙”的响动——不是风，是有人踩碎树枝的声音。沈嘉桐瞬间绷紧神经，爬到窗边，扒着窗帘缝往外看——楼下的老槐树下，站着个穿黑衣服的人，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个对讲机，脖子上挂着个铜牌子，反射着路灯的光——那是个骷髅头，和老王提过的“幽冥阁”标记一模一样。
他的心脏突然跳到了嗓子眼，赶紧缩回身子，摸出手机——屏幕上躺着一条未读短信，发件人是陌生号码：“沈先生，晚上十点，郊区旧仓库，带《万武大典》来。别耍花招，你爸妈的地址我有。”
沈嘉桐的手开始发抖，指尖划过手机通讯录里“妈”的名字——最后一条消息是早上发的：“桐桐，找工作别急，妈熬了红枣鸡汤，周末回家喝。”他突然想起上周回家时，妈妈还帮他缝补了破洞的牛仔裤，针脚歪歪扭扭的，像她年轻时织的围巾。
【检测到危险信号，目标人物距离15米，战斗力评估：入门级后期，建议采取规避策略。】系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沈嘉桐盯着窗外的黑衣人——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脸，路灯照在他脸上，是张陌生的脸，嘴角有道刀疤，像条扭曲的蚯蚓。
他赶紧蹲下来，背靠墙，心脏狂跳。过了五分钟，楼下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巷口。沈嘉桐摸出手机，打给赵小胖——电话响了四声才接，赵小胖的声音迷迷糊糊：“桐桐？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又没抢到便利店的关东煮？”
“小胖，帮我个忙。”沈嘉桐的声音有点抖，“如果我明天没联系你，就帮我报警，地址是……”
“等等，你怎么了？”赵小胖一下子清醒了，声音里带着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马上打车过来！”
“不用。”沈嘉桐打断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以前做运营的时候，他处理过客户维权的紧急情况，现在只不过换成了江湖追杀，本质上都是“危机公关”，“你帮我查一下郊区旧仓库的监控，有没有陌生人进去。还有，帮我盯着我爸妈的小区，要是有陌生人，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我马上办。”赵小胖的声音变得严肃，“你自己小心，我电脑里有黑客工具，能定位你。”
挂了电话，沈嘉桐站起来收拾东西——把《万武大典》塞进双肩包，再塞了瓶矿泉水（从楼下便利店买的，还没开封）、一把折叠伞（赵小胖送的，说是防紫外线，其实伞骨是不锈钢的），最后摸了摸口袋里的瑞士军刀（去年公司年会抽的，从来没用来削过水果）。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出租屋——桌上的泡面还冒着热气，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您的简历已被查看”。突然觉得有点可笑，早上他还在为找不到工作发愁，现在却要去赴一场要命的约会。
下楼时，楼梯间的灯坏了，他摸着墙走，指尖碰到了墙上的租房广告——那是他三个月前贴的，现在纸边都卷了，像只脱水的蝴蝶。他想起刚搬来的时候，赵小胖帮他扛行李，累得满头大汗，说：“桐桐，等你找到工作，请我吃火锅啊。”现在火锅没吃成，倒先摊上了江湖事。
出了单元门，晚风裹着槐花香吹过来，沈嘉桐紧了紧双肩包带——包里的《万武大典》硬邦邦的，像块烧红的砖。他抬头看了眼天空，月亮很圆，像妈妈煮的汤圆。他掏出手机，给妈妈发了条消息：“妈，周末回家吃鸡汤，我买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出租车停在巷口，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他：“小伙子，这么晚去郊区？”
“嗯，找朋友。”沈嘉桐笑着，手却紧紧攥着双肩包带——指甲盖都掐进了手心。车窗外的路灯一闪而过，他望着黑暗的夜色，突然想起老王的话：“小伙子，这书会给你带来麻烦，但也会给你带来机会。”当时他以为是老头的套话，现在才明白，麻烦来得比外卖还快。
车驶进郊区的小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密，沈嘉桐盯着前方的黑暗——旧仓库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门口的应急灯亮着，像只睁着的独眼。他摸了摸怀里的双肩包，里面的《万武大典》还在发烫，像颗跳动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晚风里带着青草的腥气，远处传来狗吠声。沈嘉桐紧了紧T恤领口，朝着仓库走去，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像以前去客户公司提案时那样，虽然腿在抖，却要装得胸有成竹。
仓库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脚步声，很重，像是穿了皮靴。沈嘉桐伸手推开门，吱呀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响。他摸着墙往前走，突然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沈先生，来了？”
他抬起头，看见仓库中央站着个男人，背对着他，手里拿着把匕首——刀身映着应急灯的光，闪着冷冽的光。男人慢慢转过脸，嘴角的刀疤扯出个狰狞的笑：“把书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沈嘉桐攥紧双肩包带，突然笑了——像以前和客户谈判时那样，带着点痞气：“大哥，你知道我们做运营的，最擅长什么吗？”
男人皱起眉：“什么？”
“忽悠啊。”沈嘉桐说着，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摸向口袋里的折叠伞——赵小胖说这伞能防紫外线，其实伞骨能掰成武器。他盯着男人的眼睛，心里默念系统提示：【目标战斗力：入门级后期，弱点：右侧腰部旧伤（步频比左侧慢0.2秒）。】
男人骂了句脏话，扑了过来——沈嘉桐赶紧往旁边闪，伞骨“咔嗒”一声展开，挡住了刺过来的匕首。他按照系统提示，引导丹田的内力往右臂走，握着伞柄的手突然有了力气，往前一推——男人被推得后退两步，撞在堆着纸箱的货架上，发出闷响。
“你居然会内功？”男人捂着肩膀，眼神里满是震惊。
沈嘉桐甩了甩伞上的灰尘，笑着说：“刚学的，要不要试试？”——其实他的胳膊在发抖，内力刚用完，丹田像被掏空了似的，可脸上还得装得无所谓。
男人嘶吼一声，再次扑过来——沈嘉桐侧身避开，抬脚踹向他的右侧腰部（系统说的弱点）。男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匕首“当啷”掉在地上。沈嘉桐赶紧冲过去，捡起匕首，抵在男人的脖子上：“说，是谁派你来的？”
男人盯着他，嘴角扯出个冷笑：“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幽冥阁的人，从来不会孤军奋战。”
话音刚落，仓库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沈嘉桐抬头望去，远处的路上，亮起了三盏车灯，正朝着仓库驶来。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赶紧拉起男人，往仓库后面的小门跑——那里有个下水道入口，是他以前和赵小胖躲雨时发现的。
跑到门口，沈嘉桐回头看了眼——仓库里的应急灯突然灭了，黑暗中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咬咬牙，推着男人钻进下水道，盖上井盖的瞬间，听见外面传来喊叫声：“快追！别让他跑了！”
下水道里很臭，有老鼠的叫声，沈嘉桐扶着墙往前走，手里的匕首还在发抖。他摸出手机，给赵小胖发了条消息：“小胖，帮我叫救护车，我在郊区旧仓库后面的下水道。”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的脸，苍白得像纸。他摸了摸右额角的胎记，热度还在——那是老王碰过的地方，也是系统激活的地方。他突然想起老王的笑容，像棵晒太阳的老槐树，说：“小伙子，你是有缘人。”
前面传来流水声，沈嘉桐加快脚步——他知道，前面出口通向一条小河，河边有公交站。他望着黑暗的前方，突然笑了——原来社畜的“忽悠”技能，在江湖里也能用得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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