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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无主之城之我是刘正毅

我坐在超市仓库的角落,听着外面颖颖和小宋被背回酒店的嘈杂声,指尖仍停留在胶卷相机的快门上。秦奋匆忙安排手术的声音透过墙壁传来,安琪的咳嗽声若有若无,果儿痛斥莫俪的尖锐嗓音,都成了这场实验里最鲜活的背景音。我早已知晓小宋的结局——肝脏破裂的创伤,在这座没有专业医疗设备的孤岛上,注定回天乏术。而颖颖的幸存,不过是π留给众人的一点希望,让他们在绝望中仍有挣扎的动力。

陈立与林海涛躲在房间里,摆弄着那把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枪。我透过π的监控,看着陈立摩挲枪身的专注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枪能带来的安全感,不过是自欺欺人。在这座被π掌控的城市里,任何武器都显得如此可笑。江雪和罗燃为了止血钳冲向城北医院时,我正看着陈立在监控画面里皱眉。他果然在二人回来后跳出来警告,那副以集体利益为借口的自私嘴脸,让罗燃和江雪愤怒不已,却也让我更加确定,他会是这场实验里最典型的“恶”的样本。

秦奋与安琪的故事,是π收集的又一份情感数据。离婚前的蜜月旅行,在生死考验下变得意义非凡。安琪看着秦奋救死扶伤的样子,离婚的意愿渐渐动摇。我看着监控里二人相视而笑的画面,轻轻按下相机快门。人类的情感,果然是最复杂也最有趣的变量。

次日一早,罗燃项链的失踪,是我给江雪的又一场考验。我算准了罗燃的急躁,算准了他会粗暴地阻止江雪吃药,也算准了江雪会因酸血症晕倒。当秦奋宣布江雪病情时,罗燃脸上的自责,让我知道他对江雪的怀疑正在瓦解。而那张写着“登上这趟列车,就会得到对她妈妈所有疑问的答案”的照片,是我送给江雪的钥匙,也是引她走向507研究所核心的诱饵。罗燃看到照片时的困惑,江雪提起妈妈和弟弟时的悲伤,都被π精准记录。1995年的合照,是我从507研究所的旧档案里翻出的,我就是那个在背后推她的人,也是那个看着她一步步接近真相的人。

众人分头寻找食物时,我刻意选择了与陈立、阿新和林海涛一组。路在车厢里私藏食物的举动,江雪和罗燃在海边生火求救的画面,都通过π的镜头传送到我眼前。当阿新偷偷藏起那把刀时,我便知道,陈立的考验即将到来。仓库里的压缩饼干,是π特意准备的道具,足够所有∵人吃上四十多天,却也足够撕开人性的伪装。陈立主张私藏的瞬间,我便知道,实验的预测再次应验。我坚决反对的态度,让陈立和阿新恼羞成怒。当阿新的拳头落在我后脑时,我没有丝毫反抗,只是在失去意识前,看着陈立冷漠的眼神,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我倒在仓库的地板上,听着陈立和阿新匆忙搬运饼干的声音,感受着后脑勺传来的钝痛。π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它说,考验通过。压缩饼干的出现,果然让陈立的自私暴露无遗。在生死面前,人性的善与恶,从来都不需要过多的考验。我缓缓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视线。这场实验,还在继续。而我,刘正毅,会在醒来后,继续看着他们在π的掌控下,上演一场又一场人性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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