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信与邮差
冬雪消融,春风悄然爬上枝头。樱花树在街角绽出第一簇淡粉的花苞,像一封封未拆的信笺,静待寄出。Yan 的咖啡馆迎来了最温柔的季节——窗台上的绿植抽了新芽,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暖得让人想打盹。
这天清晨,Yan 正在整理吧台,门上的风铃轻响。
一位穿着深绿色制服的邮差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封淡黄色的信封,信封边缘微微卷起,像是被握了很久。
“Yan 女士?”邮差微笑,“您的信。”
Yan 有些惊讶。她极少收信,更从未有人用纸质信件联系她。她接过信,指尖触到信封的粗糙质感,心中莫名一动。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写着“致晨光中的你”,字迹清瘦而流畅,像用钢笔一笔一划认真写就。
她拆开信封,抽出信纸。
**“亲爱的Yan:**
今天是春天的第一天。我站在去年我们看雪的小山坡上,樱花开了,风里都是甜的。我忽然想起你围著我织的围巾,在雪地里笑的样子。
我想告诉你,那条围巾我其实织了三遍。前两次都拆了,觉得不够暖,不够长,不够配得上你。
你总说我的绘本是情书,可我觉得,真正的爱,是藏在每一杯你为我煮的咖啡里,是你在清晨为我留的那盏灯,是你在我说胡话时,轻轻敲我额头的指尖。
我一直想写一封信,告诉你:我爱的不只是你的温柔,还有你的固执、你的沉默、你偶尔的坏脾气。我爱的是完整的你。
春天来了,我想牵着你的手,走遍这座城市所有的樱花道。我想在每个清晨,都收到你递来的热可可。
如果你愿意,请在咖啡馆的窗台上放一枝樱花。我会知道,那是你给我的回信。
—— 一个爱你的人”**
Yan 读完,指尖微微发颤。
这字迹……分明是 Many 的。
可 Many 从不写信。她们之间,是清晨的低语、是画稿上的注解、是咖啡杯上的唇印,是无数个眼神交汇的瞬间。写信?太正式,太刻意,不像她。
她抬头望向门口,邮差已经离开。她攥着信纸,心跳如鼓。
“Many……是你吗?”她轻声问,像是在问风,又像是在问自己。
那天傍晚,Many 像往常一样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束刚摘的野花,是田埂边最常见的小雏菊。
“今天好香啊,”她笑着把花插进玻璃瓶,“春天真的来了。”
Yan 看着她,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那封信,轻轻放在吧台上。
Many 的目光落在信上,笑意渐渐凝固。
“你收到了?”她轻声问。
Yan 点点头:“字迹像你。”
“因为就是我写的。”Many 坐下来,指尖轻轻抚过信封的边缘,“我让邮差朋友帮忙寄的。我想……试试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你我的心意。”
“为什么是信?”Yan 问,“我们每天都能见面。”
“正因为每天都能见面,我才更想写下来。”Many 抬起眼,目光温柔而认真,“有些话,在你面前我说不出口。可当我一个人坐在灯下,一笔一划写的时候,它们就自己流出来了。”
Yan 的眼眶微微发热。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牵手吗?”Many 忽然笑了,“你吓得手都抖了。可写信的时候,我比你还紧张。我写了三遍,才敢寄出去。”
Yan 忍不住笑了:“和你织围巾一样?”
“嗯,”Many 也笑了,“我总是笨手笨脚的,可我愿意为你,一遍遍重来。”
Yan 站起身,走到窗边,折下一枝探进窗台的樱花。花瓣淡粉,带着春夜的露水。
她将花轻轻放在信纸上。
Many 看见了,眼底泛起光。
“这是回信?”她问。
“嗯。”Yan 走回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的回信是:我愿意陪你走遍所有樱花道,也愿意,在每一个春天,都为你留一盏灯。”
Many 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窗外,春风拂过,樱花如雨飘落。
她们的吻,落在彼此的唇上,像一封终于寄达的情书,温柔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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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咖啡馆的窗台上,多了一个小小的木盒,上面刻着:
**“春信集”**
里面装着 Many 写给Yan 的每一封信,和Yan 回赠的每一枝花。
而每当春风拂过,风铃轻响,仿佛有人在低语:
**“爱,从来不需要轰轰烈烈。它只是清晨的一杯咖啡,是雪夜的一条围巾,是春天里,一封终于寄达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