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网中的温柔

成为严浩翔的人后，贺峻霖的生活彻底变了样，像被温柔地裹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茧。

他搬进了严浩翔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公寓，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万家灯火，车流如织，霓虹闪烁，璀璨得如同打翻的星河。可站在窗前眺望时，贺峻霖总觉得，那片繁华再盛，也不及室内一盏暖黄的吊灯来得安心。严浩翔很少让他出门，理由永远是“外面不安全，人心太杂”，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贺峻霖心里清楚，这是他骨子里的占有欲在作祟，像怕珍宝被人窥见般护得严实。但他也没真的抗拒——被人这样小心翼翼地护着，连风吹过都要先挡一挡，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严浩翔依旧很忙，日程表排得满满当当，常常深夜才踏着月色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硝烟味，像是刚从某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抽身，还混着些微的酒气，却从不让人觉得轻浮。但无论多晚，他总会先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光看一眼贺峻霖，确认他睡得安稳，睫毛没有颤动，才转身去洗漱，连水流声都控制得极轻。

有一次贺峻霖醒着，正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他听见门锁转动的轻响，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渐近。然后，床边微微一沉，严浩翔坐了下来，指尖带着点凉意，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他。贺峻霖能感觉到，他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像化了的春水，漾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珍视。“醒了？”严浩翔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空气，“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贺峻霖摇摇头，借着微光看清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忽然软了一下。他伸出手臂，勾住严浩翔的脖子，把人拉得低些：“没有，等你呢。”

严浩翔愣了愣，随即笑了，那笑容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真切，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却藏着暖意：“以后不用等，早点睡，不然该熬出黑眼圈了。”

贺峻霖却把脸往他颈窝埋得更深，贪婪地闻着那熟悉的雪松味，混着点淡淡的皂角香，那是让他安心的味道。“可我想等你，”他闷闷地说，“等你回来，家里才像有人气。”

那一刻，严浩翔紧绷了一天的脊背忽然就放松了。他抬手，紧紧回抱住怀里的人，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呼吸和柔软的触感，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像是被悄悄融化了。他忽然想，或许自己布下的这张网，从来都不是为了困住谁。他以为是自己将贺峻霖圈在了掌心，却没料到，这个看似温顺的少年，早已不动声色地，成了他在这冰冷世界里，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而室内，两颗心在寂静中贴得很近，连呼吸都变得同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