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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心倦逢花朵朵开

完美观影:众里寻他千百度

①《完美世界观影》重写,剧情向,无系统

②本章字数:5800+,全文免费,食用愉快

③前面的前言避雷与序章一定要看,有剧情。

煌煌剑意太过霸道无匹,幻境应声崩碎。

石昊只觉破碎的意识如百川归海,逐渐聚拢。那些遥远而模糊的声音,由弱变强,终是清晰起来——

“石小子,快醒醒!开饭了!这次可是珍藏的纯血凶禽肉!”太阴玉兔的声音又急又亮,带着小姑娘特有的娇憨,企图用最直接的诱惑唤他“起床”。

“荒兄气息已平,为何迟迟未醒?”这是长弓衍的声音,温润中透着隐忧。

“吃食都不管用,总不能真试试……那个吧?”曹雨生咋咋呼呼地嚷道,后半句含糊在嘴里。

石昊听得额角直跳,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意识虽已清明,身躯却似隔着一层纱,迟迟未能接掌。

“他眉头动了!”小兔子眼尖,立刻扯住曹雨生的袖子,“胖子快,继续说呀!”

曹雨生的脸顿时青红交加,他自个儿皮厚倒不怕,只怕石昊醒来第一个找他算账。

他正欲硬着头皮再出“馊主意”,一道温厚带笑的妇人声音不紧不慢地插了进来:“祭灵大人既说无碍,许是还差一味‘药引子’,咱们小不点儿从前啊,闻到兽奶香味儿,睡得多沉都能爬起来。”

话音落下,四周蓦地一静。

兽…奶?

清漪神色变得极为古怪,唇角微微颤动;魔女先是一怔,随即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荡开,冲散了几分凝重。

而意识深处的石昊,更是如遭雷击——这声音…这语调…还有这绝不该在此地、此时被提及的“旧事”!

曹雨生眼睁睁看着石昊的睫毛剧烈一颤,那双紧闭的眼眸,终于缓缓睁开。

他瞠目结舌:不是吧?真这么灵?这兽奶何许物也?

石昊几乎是“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撑起身,入眼便是曹雨生那张圆乎乎的胖脸。他长舒一口气,恍然有种“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的虚幻感。

正待感慨,忽觉不对——枕席?他方才似乎…枕在什么人膝上?

他不及细想,匆忙起身,一阵眩晕袭来,眼前发黑。稳了稳神,思忖着该如何道谢,抬眼却撞进一双盛满慈祥与担忧的浑浊眼眸里。

那是一位鬓发染霜的老人,正含笑望着他。

……族长爷爷?

石昊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

起猛了,定是思乡成疾,生出幻觉了。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老人依旧在,只是脸上的焦急之色更浓:“小不点儿,可是伤着哪儿了?”

不是幻觉!

刹那间,难以言喻的酸热直冲鼻尖,眼底瞬间晕开一片霞红。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滚落,划过清瘦他的脸颊。

石昊慌忙抬手抹去,指尖沾染了微凉的湿意,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族长爷爷?”你们…怎么在此?

“嗯,是我。”石云峰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容舒展,他伸出手,用力拍了拍少年已然宽阔却仍显单薄的肩头,而后,给了这个离家已久的孩子一个结结实实、满是疼惜的拥抱。

石昊浑身一僵,愣住了。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拥抱过他了——不是对待威震天下的天骄,不是看待肩负重任的英雄,仅仅是将他当作一个归家的、需要疼爱的半大孩子。

片刻的失神后,石昊缓缓抬起手臂,回抱住老人瘦削却温暖的肩背。

一股融融的暖意自心口弥漫开来,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那笑意真切得如同石村春日最明媚的阳光。

石云峰松开手,上下仔细打量着他,眼中满是欣慰,不住点头:“好,好!长高了许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石昊闻言,笑容愈发灿烂,隐隐竟透出几分幼时得了夸奖的得意与神气:“那是自然!族长爷爷,我现在可是很强很强的!”

“你这孩子!”石云峰笑骂,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

触手温润,依旧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柔软。可就是这样一张尚有稚气的脸庞,却已不知承载了多少风霜,目击了多少生死。

老人嘴角微颤,眼底漫上深重的心疼:“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石昊抿了抿唇,眸中水光氤氲。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他想说“我很想你们”,想说“我已能撑起一片天”,更想说“我其实很累,很怕辜负大家”……

最终,所有汹涌的情绪,只化作一个愈发粲然的笑容,和一句轻而坚定的:“我很好,族长爷爷,没人敢欺负我。”

石云峰眼中闪动泪花,粗糙的手掌揉了揉他的发顶,笑中带泪:“小家伙,越大越学会报喜不报忧了。”

被一语道破,石昊脸颊微热,唇瓣翕动,终是小声咕哝:“没有……就是……真的想你们了。”

老人不再逗他,能再见这孩子安然无恙,已是上天厚赐。

见老人的反应,石昊忍不住又小声重复,语气里竟带上一丝罕见的、近乎撒娇的委屈:“真的……”

石云峰开怀大笑,声如洪钟:“知道,知道!我们啊,也日夜都惦着你!”他侧过身,示意石昊往后看。

石昊回头,眼眶瞬间又是一热。

石村的亲人都在。林虎叔、飞蛟叔挺立如松;大壮、二猛、虎妞已褪去青涩,目光炯炯;阿婶们眼含热泪,满面慈蔼;连当年那些蹒跚学步的小豆丁,如今也已半大,正好奇地张望着这位传说中“很厉害很厉害”的哥哥。

“哟,咱们的小不点儿,可真成威风凛凛的大人物喽!”有人朗声调侃。

“说什么呢,”一位美妇人笑着嗔道,“再威风,那也是咱石村走出去的娃娃,是咱们的小不点儿!”

大壮,皮猴,鼻涕娃等幼时玩伴给了他个结实的熊抱。

石昊心头暖融,窘迫之余,更多的是无边的感动与归属。是啊,在外他是战名赫赫的“荒”,是令敌人胆寒的少年至尊;但在这里,他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疼爱、被惦记的“小不点儿”。

众人围拢上来,七嘴八舌,问长问短,一时热闹非凡。石昊与众人寒暄片刻,问起他们来此的缘由。

“那景象可了不得!”“天裂开了似的,金光乱闪!”“眨眼功夫就到这儿了,还有这么多看着就非凡的人……”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既兴奋又敬畏。

“孩子,具体情形我们也不甚明了。”石云峰温声道,“不过祭灵大人也在此,祂说去寻一位故人,让你醒来后便去寻祂。”

柳神也在?石昊心中一震,祂不是去原始之门了吗?

“族长爷爷,叔叔婶婶们,我先去寻柳神。你们且在此稍候,莫要随意走动。”

他边说,边将一个试图溜去摸旁边修士流光衣角的小家伙轻轻拎回人群中央,“此地虽暂无异状,仍需谨慎。”

安顿好石村众人,石昊看向曹雨生等人,递去一个“去去就回”的眼神。曹雨生立刻会意,点头如捣蒜。

石昊迈步离开,开始仔细审视这片奇异“天地”。

先前匆忙一瞥,只觉虚幻。

此刻静观,方觉其玄妙——目之所及,无论是脚下“地面”还是头顶“天空”,皆由一种柔和而浩渺的波纹构成,涟漪层层荡开,仿佛整个空间便是一个巨大而宁静的“泡影”,却又稳固无比。

他目光扫过,心中惊意渐浓。视线所及,竟有无数种族生灵:气息凶悍的太古遗种、道韵缭绕的人族大能、来自生命禁区的神秘客人、仙光隐隐疑似来自仙域的修士、葬土气息独特的葬士……唯独不见异域之人。

这究竟是何等伟力,能将如此多来自不同地域、不同势力的存在聚拢于此?若连柳神亦是“应邀”而来,那幕后之手的层次,简直无法想象。

幸而所有人的修为似乎皆被无形禁锢,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石昊暗自感应己身,发现道法虽滞,但强横的肉身之力却未被封禁。

然而环顾四周,即便是那些疑似真仙级的存在,亦无一人妄动。

看来,在他昏迷期间,此地已达成了某种“共识”或受到了某种“警示”。

至于自己为何昏迷,他只当是那霸道剑意冲击所致,并未深想。

倒是幻境中那与自己面容无二的男子,令他心头划过一丝疑影,但线索太少,无从追究,便暂且压下。

“刚出幻境,又入此间,真是层层嵌套,没完没了。”石昊暗自摇头,颇有些无奈。

或许是与柳神法同源感应,他很快便寻到了那道身影。

柳神静立前方,明明周围人影绰绰,祂却仿佛独立于另一片时空,超然物外,风华绝代。

似有所感,祂微微回首,朝他露出一抹清浅而了然的微笑。

“柳神!”石昊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许久不见了。”

柳神凝视着他,湛然眸光深处掠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似有欣慰,似有追忆,最终化作一声轻如烟云的叹息:“是啊……恍如隔世。”

石昊敏锐地察觉,柳神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同,更显缥缈高远,仿佛与这片奇异空间有着微妙的共鸣。

但他并未多问。柳神若愿说,他自当倾听;若不言,那便是此刻的他尚不足以触及。

“我知你心中诸多困惑,”柳神空灵的声音响起,如清泉涤心,“稍后自见分晓。你只需记住,此地于你,并无恶意。”

石昊心中一动。“于你”二字,似有深意。

“喂,小子!”一个熟悉又欠揍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石昊转头,只见一座晶莹剔透的小塔正在他肩后悬浮。

“小塔!你也在此!”石昊惊喜。

小塔“咚”地一声轻敲在他额角,“本塔岂止在此?待得都快长蘑菇了!你这才瞧见我?”石昊心情甚好,嘿嘿一笑,小声嘀咕:“谁让你那么丁点儿……”

“哈?”小塔似被气笑,塔身光华一闪,竟落在地上,化作一名身着白衣、发如暗灰流泉的俊逸青年,眉眼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潇洒。

石昊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点头评道:“人模人样,还挺像那么回事。”

小塔幻化的青年皮笑肉不笑:“看清了?”

“自然,”石昊眼神飘向别处,又补了一句,“器宇轩昂,高大威猛。”

小塔:“……” 你小子!

不待小塔发作,石昊脚底抹油,声音遥遥传来:“见到你无恙便好!我朋友还等着,回头再找你细聊!”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如何?”柳神唇角微扬。

“皮得很!”小塔笑骂,随即别扭地低声补充,“……不过,还挺像那么回事。”至少,那蓬勃的生气与眼底的光,未曾被磨难彻底磨灭。

柳神笑而不语,目光遥望虚空某处,似在等待什么。

“大家都在,真好。”石昊轻声自语,心底一片温软。他微微偏头,对着自己发冠道:“你们说是不是?”

只见他乌黑的发间,悄悄探出两个小脑袋。

皇蝶轻盈地飞起,绕着他指尖欢快盘旋。

打神石则老气横秋地“嗯”了一声,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如果忽略它那不过指节大小的个头。

石昊忍俊不禁,个头不高的高人。

他的脑袋,怕是这九天十地最奇特的“洞天福地”了,曾住过小塔,现栖着皇蝶与打神石,倒是热闹。

他注意到,似皇蝶、打神石这类在此地行动似乎不受限制其他,先前他还暗忖小塔是不是“走了后门”。(人话:自由悬浮,化形)

石昊举步朝曹雨生等人走去,欲详细了解此前种种。

不远处,众人静候着。

曹雨生几个早先便默契地退开,不去打扰那份久别重逢的温情。

见石昊无恙醒来,皆是心头一松,本打算悄然当个看客,却不曾想,接连目睹的画面,一个比一个令人惊异。

早先石昊昏迷时,他们正焦心寻着唤醒之法,幸得那位超凡脱俗的柳神降临,言明其并无大碍。

悬着的心将将落下,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

只见一群衣着质朴、气息淳厚的人们乌泱泱涌来,领头是位鬓发斑白、面容慈祥的老人。

老人目光扫过众人,落在昏迷的石昊身上时,眼中疼惜几乎要溢出来,他朝着曹雨生等人方向,和善而郑重地拱了拱手:“诸位是小不点儿的朋友吧?这些时日,多谢诸位对他的照拂了。”

话音未落,在众目睽睽之下,老人已自然至极地俯身,小心翼翼地将石昊扶起,轻轻调整姿势,让少年的头稳稳枕在自己膝上。那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透着经年累月养成的熟稔与亲昵。

小……不点儿?

方才那称呼落入耳中,除了早知内情的寥寥数人,余者皆是一愣,旋即面上神情变得极为精彩。

谪仙飘逸出尘的身姿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十冠王英武的脸庞上剑眉微挑;便是龙女、蓝仙等人,眸中也掠过一丝讶然。

无他,这称呼与那位名震九天十地、战绩彪炳到堪称狂放的少年战神“荒”联系在一起,反差实在太过强烈。

那个能在战场上徒手撕裂敌手、闲暇时把强大异族琢磨成各种“佳肴”、一举一动皆牵引风云的荒,私底下竟有如此……嗯,充满生活气息甚至称得上可爱的昵称?

众人目光光在老人慈祥的脸和昏迷少年俊美的侧颜之间来回游移,只觉认知受到了些许冲击。

然而,更令他们瞳孔地震的一幕还在后头。

荒……他、他竟然落泪了。

虽然只是闭目时眼角无声滑落的一线湿痕,却足以让熟悉他的人们心神剧震。

在他们记忆中,荒永远是自信飞扬的,是意气风发的,是哪怕面对绝境也能绽出炽烈笑容、给人以无尽信念与安全感的存在。

何曾见过他如此不设防地流露脆弱与深埋的眷恋?

这震撼程度,在某些人心中,简直不亚于听说荒立誓从此戒绝天下美食。

曹雨生、天角蚁等与石昊厮混惯了的,此刻瞪大了眼睛,看得那叫一个目不转睛,恨不得拿留影石记录下来,这绝对是能调侃他八百年的珍贵素材。

而更多只是听闻过“荒”之威名、未曾深交的修士,则只敢用眼角余光偷偷瞥去,心中敬畏更甚——废话,若是不小心让这位主儿察觉他们在“看戏”,那后果……他们宁愿再去边荒帝关外与异域天骄多厮杀几场。

总之,荒积威甚重,哪怕此刻他安静枕在亲人膝头,也无人敢真正造次。

待石昊交谈完,转身朝他们走来时,便精准地捕捉到了不少人脸上那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混合着惊奇、促狭与“原来如此”的微妙神情。

他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心下明了,方才种种怕是尽收这群家伙眼底了。

饶是他脸皮经千锤百炼,此刻也不禁感到一丝热意爬上耳廓。

他虚握拳头,抵在唇边,故作自然地轻咳一声,神色端得是一派光风霁月,仿佛刚才那个落泪又撒娇(?)的少年与之全然无关。

只要我表现得足够坦然,尴尬就追不上我——石昊如是想。

可惜,他忽略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铁律,更低估了这群损友“看热闹不嫌事大”及“互相伤害”的深厚功底。

谪仙依旧是那副仙姿玉质、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只是那微微上翘的唇角,怎么看都藏着一丝清浅的调侃;十冠王抱着臂,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新奇探究之色,如同发现了某种罕见宝术;邀月公主、卫家四凰等女修则凑在一处,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戏谑;连看似憨直的秦昊,也眨巴着大眼睛,冲他挥挥手,满脸写着“哥你刚才好像不太一样”的纯然好奇。

石毅虽依旧独自静立一旁,面色冷峻,但若细看,便能发现其眼底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微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更有甚者,一些原本在远处调息或低声交谈的修士,此刻虽个个状若无意地转头四顾,或研究地面玄妙波纹,或仰望虚幻穹顶,但那竖起的耳朵,微微侧身的姿态,无不昭示着他们正将此处动静尽收“耳”底。

石昊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额角似有黑线垂下。

这群家伙……他的“旧事”就这么有吸引力吗?看来往日还是对他们太过“和善”了。

他面上笑容不变,眼底却已开始默默盘点,琢磨着回头该如何“回馈”这番盛情围观。

曹雨生第一个凑上来,挤眉弄眼,包子脸上堆满促狭的笑:“呦!咱们的‘小不点儿’叙完旧了?可算想起还有我们这群望眼欲穿的朋友了?”

曹大仙自是法力无边,能损荒的事他绝不放过。

石昊眉梢微挑,面上笑容却愈发灿烂和煦:“嗯?”

曹雨生后背一凉,干笑两声,果断认怂(内心:此乃审时度势之大智慧!)。

石昊又看向悄悄往后缩的太阴玉兔,笑问:“我的凶禽肉呢?”

小兔子“哇”地一声,眨眼躲到了长弓衍身后。

石昊孩子气的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流露出几分狡黠与欢快。

逗他们还是太好玩了。

玩笑过后,气氛归于肃然。石昊正色询问关键。众人也收敛神色,你一言我一语,将所知娓娓道来。

原来,这片超乎想象的神秘空间,被称为——

“时璇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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