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晚特意提前十分钟到了公司。
她把陆烬的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指尖还能感受到布料残留的淡淡雪松味，心里莫名有些拘谨。走到电梯口时，刚好碰到同样来上班的陆烬——他似乎算准了她的时间，站在电梯旁，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看到她时，眼底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意。
“早。”
“早。”苏晚的脸颊微微发烫，走上前，把西装外套递给他，“谢谢你的外套，我已经洗过烘干了。”
陆烬接过外套，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又迅速分开。他低头闻了闻外套，嘴角笑意更深：“还是熟悉的味道，谢谢你。”
“应该我谢谢你才对。”苏晚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电梯指示灯，“咖啡……是给我的？”
“嗯。”陆烬把手里的咖啡递给她，“记得你不爱喝太苦的，加了半糖，热的。”
苏晚接过咖啡，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心里暖融融的。他竟然还记得她的口味，这种细致入微的关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莫名的欢喜。
电梯门打开，两人并肩走进去。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气氛微妙而安静。苏晚盯着电梯地板上的纹路，不敢看他，只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偶尔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项目后续的技术对接，我让小陈跟你对接。”陆烬率先打破沉默，语气自然，像是在说工作上的寻常事，“他经验丰富，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随时沟通，不用特意找我。”
苏晚点点头：“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陆烬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合作伙伴”这四个字，让苏晚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她知道，这是目前最恰当的关系，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期待些什么。
电梯到达苏晚公司所在的楼层，门一打开，她立刻说道：“我到了，再见。”
“再见。”陆烬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底的笑意里多了几分无奈和纵容。
他知道她还在拘谨，还在缓冲，没关系，他可以等。
苏晚回到办公室，把咖啡放在桌上，没有立刻喝，只是看着杯子上氤氲的热气，心里乱糟糟的。她打开电脑，想投入工作，却总是忍不住想起电梯里他的目光，想起他递咖啡时的温柔，指尖甚至还残留着刚才不经意触碰时的触感。
“苏总，这是陆氏集团发来的技术对接方案，小陈总已经把初步的沟通要点标出来了。”助理敲门进来，把一份文件放在她桌上。
“好，我知道了。”苏晚拿起文件，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方案做得很细致，里面不仅有技术对接的流程和节点，还有针对可能出现的问题制定的应急预案，显然是花了很多心思的。苏晚一页页地看着，心里对陆烬的感激又多了几分。他不仅在她遇到困难时出手相助，还在工作上如此尽心尽力，这样的“合作伙伴”，确实无可挑剔。
中午午休时，苏晚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手机响了，是小陈打来的。
“苏总，中午有空吗？想跟你对接一下技术对接的细节，顺便一起吃个午饭？”
苏晚犹豫了一下，刚想答应，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陆烬的声音，似乎在跟小陈说话，语气很轻，听不清具体内容。然后小陈的声音又传来：“苏总，陆总说……他也刚好有空，想一起听听对接情况，方便吗？”
苏晚的心跳瞬间加快，下意识地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好，没问题。”
她知道，自己心里其实是想见他的。
约定的餐厅就在两家公司附近的商场里，一家清淡的粤菜馆。苏晚到的时候，陆烬和小陈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陆烬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少了几分西装革履的凌厉，多了几分随性的温柔。
“苏总，这边请。”小陈连忙起身打招呼。
苏晚走过去，坐在陆烬对面，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们来早了。”陆烬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笑意，“菜单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看看想吃点什么。”
苏晚拿起菜单，低头看着上面的菜名，心里有些紧张。小陈很有眼力见，主动说起了技术对接的细节，缓解了尴尬的气氛。苏晚顺着他的话题，开始讨论工作，渐渐放松下来，说话也自然了许多。
饭菜上桌后，陆烬偶尔会给她夹菜，都是她爱吃的，却从不显得刻意，像是顺手为之。小陈也很会活跃气氛，饭桌上的氛围很融洽，没有了办公室里的拘谨，也没有了之前的试探，更像是三个熟悉的同事一起吃饭。
吃完饭，小陈借口还有事，先离开了，留下苏晚和陆烬两人。
“要不要逛逛？”陆烬提议道，“商场里有几家不错的花店，你之前不是说喜欢白玫瑰吗？”
苏晚的心里一动，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记得。那是三年前，他们一起逛花店时，她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他竟然记到了现在。
“好。”她点点头，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走在商场的走廊里，没有聊工作，只是偶尔聊几句无关，只是偶尔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比如最近的天气，商场里新开的店铺。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穹顶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走到花店门口，苏晚停下脚步，看着里面盛放的白玫瑰，眼神温柔。陆烬陪她站在门口，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满是宠溺。
“进去看看吧。”他轻声说。
苏晚走进花店，拿起一束白玫瑰，放在鼻尖闻了闻，清香扑鼻。店主是个很会说话的阿姨，笑着说道：“小姐真有眼光，这白玫瑰是今天刚到的，新鲜得很。这位先生对你可真好，一直陪着你，眼神都没离开过你呢。”
苏晚的脸颊瞬间发烫，连忙放下花，转身看向陆烬，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陆烬也有些意外，随即坦然地笑了笑，对店主说：“麻烦把这束白玫瑰包起来。”
“好嘞！”
走出花店，陆烬把包装精美的白玫瑰递给她：“送给你。”
苏晚看着手里的白玫瑰，花瓣洁白，带着淡淡的清香，心里满是欢喜，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其实不用这么破费的。”
“不算破费。”陆烬看着她，眼神温柔，“你喜欢就好。”
两人继续往前走，苏晚手里捧着白玫瑰，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能感觉到周围偶尔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羡慕，这让她有些拘谨，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向身边的男人。
走到商场门口，陆烬停下脚步：“我送你回公司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苏晚连忙说道，“你也赶紧回公司吧，下午还有工作。”
陆烬没有勉强：“好。路上小心。”
“嗯。”苏晚点点头，转身想走，又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他，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陆烬，谢谢你的花，还有……午饭。”
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如此坦然地叫他的名字，如此坦然地表达感谢。
陆烬的眼底瞬间亮起一抹光芒，像是沉寂已久的星辰，终于被点亮。他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暖得一塌糊涂，语气也变得格外温柔：“不客气。”
苏晚转身，抱着白玫瑰，快步走向公司的方向。走了几步，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陆烬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
她的脸颊更烫了，连忙转过身，加快了脚步。
回到办公室，苏晚把白玫瑰插进办公桌的花瓶里，看着娇艳的花朵，心里满是欢喜。她拿出手机，给陆烬发了一条微信：“花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
陆烬依旧是秒回：“喜欢就好。下午工作别太累了，记得休息。”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苏晚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里的拘谨和犹豫，似乎又少了几分。
她知道，自己正在慢慢放下过去的包袱，慢慢适应他的存在，慢慢向他靠近。这个过程或许很慢，但每一步都很踏实。
而陆烬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苏晚发来的微信，嘴角的笑容久久没有散去。他知道，这束白玫瑰，不仅仅是一束花，更是他们关系升温的一个信号。
他拿起手机，给小陈发了一条微信：“下午的技术对接会推迟一小时，让苏总先休息一下。”
有些温柔，不需要轰轰烈烈，只需要藏在这些细微的分寸里，慢慢渗透，慢慢温暖。
他们的拉扯还在继续，但心意已经越来越明朗。未来的路，他们会在这种温柔的试探和默契的靠近中，一点点抚平过去的伤痕，一点点走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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