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

马嘉祺行，晚宴上见。

马嘉祺终于离去。

丁程鑫滑坐在地上，抱住膝盖。他需要血液，真正的血液，而不是那种淡而无味的人造替代品。那他的选择只有两个：去黑市冒险，或者...

不，绝不。

晚宴在酒店的顶层宴会厅举行，是主办方今年加的重头戏，两千年的庆祝盛典快来了，多少带点节日氛围。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人造月亮高悬空中。

丁程鑫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右手边就是马嘉祺……这家伙阴魂不散，宾客单上，旁边明明不是他。桌上摆着精美的菜肴，却毫无食欲。马奇的信息素无处不在，每一次呼吸都是折磨。

马嘉祺多少吃点。

马嘉祺低声说，一边微笑着向远处的粉丝挥手。

丁程鑫不饿，少管我。

马嘉祺真凶，不可爱的omega。

翻白眼可以杀人的话，马嘉祺应该已经被灭口了，好想捶死这家伙。

马嘉祺插科打诨，他大多数时候默不作声，被惹烦了就撇马嘉祺一眼，你来我去，晚宴进行到一半。

有些撑不住了。

丁程鑫指间发白，抓着桌角。

真是……好饿啊。

饿得发晕。

视野中马嘉祺的侧脸开始重影，耳边嗡嗡作响。太糟糕了，他需要离开这里。

丁程鑫抱歉，有点头晕，可能着凉了，先走一步。

他站起身，动作有些摇晃。

马嘉祺立刻跟着站起来，扶住他的胳膊。

马嘉祺我送送你。

丁程鑫不用——

马嘉祺别逞强。

马嘉祺的声音不容置疑。他向同桌的其他人礼貌致歉，半搀扶着丁程鑫离开宴会厅。

周遭响起一阵短促的惊呼。丁程鑫被扶着，心里烦闷，肯定被拍到了，第二天头条不会说他和马嘉祺这厮谈了吧？

进入电梯后，他挣脱了马嘉祺的手，背靠着厢壁喘息。电梯下行，密闭空间里信息素浓度高得令人窒息。

马嘉祺主办方安排的房间在几楼？

丁程鑫我自己可以。

马嘉祺几楼？丁程鑫老师，我不介意一会儿等你饿晕过去把你抱回去，抱回我那儿。

丁程鑫……28楼。

丁程鑫闭上眼睛，饿鬼自有恶人磨。

电梯到达28楼，他几乎是踉跄着走出去，马嘉祺紧随其后。在房门前，丁程鑫转身挡住。

马嘉祺没有离开。他的目光在眼前这只鬼苍白的脸上停留，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轻声说着，像是饭后闲聊。

马嘉祺两千年的和平相处，意味着，被限制了两千年。

omega漂亮的眉头皱起。

丁程鑫知道是屁就别放，啰嗦……

他当然知道马嘉祺在说什么。今天的和平共处是吸血鬼压制本能换来的，可是他的先辈愿意。

和平共处比发动战争杀戮要强。

这疯人……平时癫一下就算了，这种话也敢说，不怕隔墙有耳，但凡被拍到听到一个字，马嘉祺包得玩儿完。

马嘉祺我是说，要是我愿意呢？

空气凝固了。他盯着马嘉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丁程鑫你真疯了，病得不清。

马嘉祺强势一些，虚弱的吸血鬼，力气暂时抵不过他，丁程鑫被他轻而易举推进房间。

马嘉祺我可能是疯了吧……不过，丁程鑫，一次献血不会改变什么。

马嘉祺向前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得危险。

马嘉祺你需要，我愿意提供，这很单纯，很简单。

丁程鑫不单纯。

这次察觉到了，颤抖的手，和颤抖的心。

他声音嘶哑。

丁程鑫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次献血，但对我来说...

他无法说完。对匹配度极高的Omega吸血鬼来说，品尝特定Alpha的血液不仅仅是进食，那是烙印，是成瘾的开始。

马嘉祺却笑了，笑容里是丁程鑫看不懂的东西。

马嘉祺你以为这三个月来，我没有想过吗？那天你咬下去之前停住了……很难受吧？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掠过丁程鑫的下唇。

马嘉祺我也闻到了……丁程鑫，你对我血液的渴望，和我对你信息素的渴望，是一样的。

丁程鑫渴望……

又僵住了。这句话的含义太过惊人，他一时无法消化。

温热的嘴唇猝不及防贴上他的。

丁程鑫你……

马嘉祺你需要这个……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