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缓缓收敛，最终化作一个个漂浮在空中的小光球。光球表面闪烁着淡淡的光晕，发出轻微的“钉钉”声。
一个略显机械的声音，在白色空间里响起：“不好意思各位，我们是国家安全部。因你们的城市已经被怪物包围，所以只能在这里，测一下你们是否可以通过潜力测试，成为天灵。”
电流的滋滋声夹杂在话音里，让这突如其来的宣告，显得格外不真实。
教室里炸开了锅。
“怪物？什么怪物？”
“国家安全部？骗人的吧？”
“这是什么高科技吗？拍电影吗？”
紫星最先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向漂浮在面前的小光球，语气带着几分雀跃：“好令人无法相信！不过本小姐听到你说的这些话，还挺好奇的——天力是什么？还有天灵，又是什么？”
她家境优渥，和宋何家是世交，见多识广，此刻也难掩兴奋。
不远处，宋何抬起眼帘。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小光球，眉头微蹙，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质疑：“目前证据还无法完全相信你们，不如直接拿出证据，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瞬间让周围的嘈杂声小了不少。
小光球闪烁了一下，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学校的两千三百名学生中，只有28人能觉醒天力，成为天灵。天力，是万鬼降临后，人类觉醒的特殊力量，只有决心足够强大的人才能觉醒。天力是你们以后斩杀鬼怪的依仗，而天灵，是你们觉醒天力后的总称。”
“原来是这样啊！”紫星眼睛一亮，搓了搓手，“真不知道我会觉醒什么样的天力，会不会很厉害？”
璃晓雨的心跳，却在听到“万鬼降临”这四个字时，猛地漏了一拍。
这个词，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
四岁那年，也是这样猩红的天，也是这样恐怖的咆哮声。爸爸把她和妈妈推进门，锁上大门，转身冲进了漫天的鬼影里。她趴在门缝里，看到爸爸的身影被无数黑影吞噬，看到鲜血染红了门前的石板路。
外面的尖叫声，怪物的嘶吼声，还有妈妈压抑的哭声，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困在无尽的黑暗里。
后来妈妈去世，她靠着乡亲们的接济长大，一边打工挣学费，一边暗中调查当年的真相。她发誓，一定要找到杀死爸爸的凶手，一定要让那些恶鬼，血债血偿。
“外面……还有……我要救的人呢！”璃晓雨攥紧了拳头，指尖泛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抬起头，看向小光球，眼神坚定：“开始吧。”
小光球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决心，闪烁了一下：“正在准备测试，请各位同学，一个一个走上前方的测试平台。”
白色空间的中央，缓缓升起一个半透明的平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同学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有些兴奋，还有些恐惧。
璃晓雨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莱袁意的身上。
女孩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头埋得很低，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在这片明亮的白色空间里，她显得格外渺小，像是一株被风雨摧残过的小草，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怯懦。
璃晓雨的心，轻轻揪了一下。
她知道莱袁意的过去。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她偶然撞见莱袁意躲在教学楼后的角落里，手臂上带着青紫的瘀伤。女孩看到她时，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慌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慌忙把袖子往下拉，想要遮住那些伤痕。
后来璃晓雨才从紫星口中得知，莱袁意从小就遭受着家人的虐待。打骂是家常便饭，她被关在小黑屋里，吃不饱穿不暖，唯一的慰藉，就是躲在被窝里看小说，或者在游戏的世界里，寻找片刻的安宁。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变得如此内向，如此害怕和人接触。
可璃晓雨还记得，有一次放学，几个校外的混混堵着她要钱，是莱袁意突然冲了出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那些混混，拉着她拼命地跑。那时的莱袁意，眼神里没有丝毫怯懦，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狠劲。
紫星说过，莱袁意看似柔弱，可在危险的时候，总能爆发出令人震惊的力量。
就像现在，她虽然缩在角落里发抖，但璃晓雨能感觉到，她的身体里，藏着一股沉睡的、汹涌的力量。
这是属于莱袁意的伏笔，也是属于她们这个团队的，尚未被唤醒的力量。
“我先来吧。”一个声音响起。
大家循声望去，是宋何。
少年站起身，步伐平稳地走向测试平台。他的背影挺拔，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静，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寻常的考试。
小光球漂浮到他的头顶，一道柔和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
“滴——检测到强烈的精神力波动，潜力等级S级，觉醒天力——三级！”
机械的提示音响起，让周围的同学们发出一阵惊呼。
三级天力！
根据刚才小光球的介绍，一级是力量加强，二级是飞行，三级是力量二次加强！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起步等级了！
宋何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走下平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仿佛觉醒三级天力，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哇！宋何好厉害啊！”紫星忍不住小声惊呼，“我也要我也要！”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测试平台上，库洛米发卡随着她的动作，在发间晃来晃去。
“滴——检测到活跃的生命波动，潜力等级A级，觉醒天力——二级！”
“耶！飞行！”紫星兴奋地跳了起来，差点撞到头顶的小光球，“太好了！以后我就可以飞着上学，再也不用早起赶时间了！”
看着紫星雀跃的样子，周围的同学们也放松了不少，纷纷鼓起勇气，走向测试平台。
有人觉醒了一级天力，有人则什么都没有觉醒，垂头丧气地退到一边。
很快，就轮到了莱袁意。
女孩犹豫了很久，在璃晓雨鼓励的目光下，才慢吞吞地站起身，低着头，一步一步挪向测试平台。
她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小光球的光线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莱袁意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肩膀微微发抖。
那些被虐待的记忆，像是潮水般涌来——冰冷的小黑屋，落在身上的鞭子，还有家人冷漠的眼神。
“不……不要……”她低声呢喃着，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小光球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滴——检测到极强的生命潜能，精神力波动异常，潜力等级SS级！觉醒天力——四级！”
四级！传送！
这个结果，让整个白色空间都安静了一瞬。
连宋何都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莱袁意的目光里，多了一丝讶异。
莱袁意自己也愣住了，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头顶的小光球，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觉醒了四级天力？
那个连和人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女孩，觉醒了仅次于五级的传送天力？
璃晓雨看着她，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容。
她就知道，莱袁意不是看起来那么柔弱。
接下来，轮到了璃晓雨。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测试平台上。
目光望向白色空间的边缘，仿佛能穿透这片光幕，看到外面那片猩红的天空，看到那些在鬼怪的爪牙下挣扎的人们。
爸爸，妈妈，还有那些帮助过她的乡亲们……
她要变强。
她要复仇。
她要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强烈的意念，在她的心底翻涌。
小光球的光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滴——检测到……检测到未知潜能波动！能量等级无法预估！觉醒天力——一级！”
机械的提示音，带着一丝卡顿，像是遇到了无法解析的数据。
一级？
周围响起一阵惋惜的声音。
紫星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安慰，却看到璃晓雨的眼神，依旧坚定得可怕。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枚小小的、生锈的钥匙。
那是爸爸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意识深处，一道微弱的金色光芒，正在悄然闪烁。那是连小光球都无法检测到的，属于十级天力的，最原始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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