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淤青

初秋的风带着凉意钻进窗缝时，王雨涵正对着浴室镜子，用遮瑕膏反复涂抹左腰上那块紫青色的淤青。膏体在皮肤上蹭出斑驳的痕迹，像极了陈翔昨晚摔碎的那只青花瓷碗——碎片溅到她脚踝时，他甚至没低头看一眼，只骂骂咧咧地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手机在洗手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范世錡”三个字，王雨涵的指尖顿了顿。这个名字像藏在旧相册里的老照片，一触碰就会带出满页的少年气——初中操场边的香樟树、他递过来的冰镇可乐、还有毕业那天没说出口的“我等你”。

雨涵先喜欢陈翔后世錡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喂，世錡。”

世錡喜欢雨涵“雨涵，你上周说想借的那本摄影集，我妈整理书房找到了，你今天有空来拿吗？”范世錡的声音带着笑意，像晒过太阳的棉花，“我妈还说好久没见你了，让你过来吃晚饭，她炖了排骨汤。”

王雨涵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左腰的淤青似乎又开始疼。她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我下班就过去”。或许是太久没听到这样温和的声音，或许是那碗排骨汤的暖意，让她暂时忘了陈翔摔门而去时的眼神。

下班路上，王雨涵绕去商场，买了条长至脚踝的针织裙。她不敢穿短袖，不敢让别人看到手臂上淡淡的抓痕，更不敢让范世錡和他家人发现任何异常。陈翔说过，“家丑不可外扬”，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会让她“更难看”。

范家住在老小区，楼道里飘着饭菜香。王雨涵刚走到三楼，就看到范世錡的妈妈张阿姨站在门口等她，手里还拿着一块刚烤好的桂花糕：“雨涵来啦，快进来，外面风大。”

世錡喜欢雨涵客厅里，范世錡正坐在沙发上整理摄影集，看到她进来，眼睛亮了亮：“你来了，摄影集在这儿，里面还有我初中拍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王雨涵接过摄影集，指尖拂过封面，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坐下时特意侧过身，避开左腰的位置，张阿姨端来排骨汤，笑着说：“雨涵，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多喝点汤补补。”

雨涵先喜欢陈翔后世錡“谢谢张阿姨，可能是最近有点忙。”王雨涵低头喝汤，不敢抬头看她们的眼睛。

世錡喜欢雨涵范世錡突然开口：“雨涵，你手腕上怎么了？”

王雨涵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把左手往袖子里缩。早上匆忙，没遮住手腕上的红印——那是陈翔昨天抓着她手腕，把她推到墙上时留下的。

雨涵先喜欢陈翔后世錡“没、没什么，不小心撞的。”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世錡喜欢雨涵范世錡的眼神沉了沉，他放下手里的书，慢慢走过来：“撞的？撞能撞出这么规整的红印？”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雨涵，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陈翔对你做了什么？”

王雨涵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咬着嘴唇，摇着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颤抖的肩膀。张阿姨也慌了，拉着她的手说：“雨涵，你要是受了委屈，可不能憋着啊，跟阿姨说，咱们不怕他。”

原来他们早就看出来了。上周范世錡约她吃饭，她迟到了半小时，手臂上盖着厚厚的粉底；上个月张阿姨碰到她，看到她眼角的红血丝，她只说是熬夜加班。他们没追问，却一直记在心里。

世錡喜欢雨涵范世錡蹲在她面前，声音放得很柔，像初中时那样：“雨涵，我知道你怕，但是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吗？你被高年级的同学欺负，我帮你出头，那时候我就跟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雨涵先喜欢陈翔后世錡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王雨涵心里积压已久的委屈。她再也忍不住，哭着说：“他昨天把我推倒在地上，还摔了我的东西，我好怕……”

张阿姨拍着她的背，眼眶也红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不跟我们说。雨涵，你别怕，有我们在，他不敢再欺负你。”

世錡喜欢雨涵范世錡站起身，眼神里满是坚定：“雨涵，今晚别回去了，住在这儿。明天我陪你去收拾东西，跟他离婚。”

王雨涵抬起头，看着范世錡和张阿姨关切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活在恐惧里，以为自己孤立无援，却忘了还有人在一直关心她，保护她。

那晚，王雨涵住在范世錡家的客房。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初中时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月光，她被同学堵在小巷里，范世錡骑着自行车冲过来，把她护在身后，对着那些人说：“你们别想欺负她。”

那时候，他的脸颊还带着少年的青涩，却有着无比勇敢的眼神。如今，他长大了，眼神里多了几分成熟，却依旧有着当初的坚定。

她拿出手机，翻到陈翔发来的短信，全是威胁的话语。她深吸一口气，把短信删掉，然后拉黑了陈翔的号码。这一次，她不想再害怕了，因为她知道，有人会保护她。